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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張岱的浮華與蒼涼

發布時間:2022-04-18 10:48:00來源: 廣州日報

  書(shu) 評

  晚明小品文的興(xing) 起,是文學史上的一個(ge) 奇特現象。大多晚明小品文的內(nei) 容,都是品茗、賞花、看戲、宴飲等等,記載了世族子弟奢華而優(you) 雅的生活。在眾(zhong) 多小品文中,張岱的《陶庵夢憶》無疑是其中的翹楚,它開創了小品文藝術的新境界,代表著明代散文的最高成就。

  從(cong) 表麵上來看,《陶庵夢憶》的內(nei) 容與(yu) 其他小品文的內(nei) 容沒有什麽(me) 不同:所談的都是日常生活瑣事;或看戲、或觀燈、或品茶……但其實,在這些表麵的浮華背後,卻隱藏著塵世的蒼涼。

  張岱的人生,以1644年為(wei) 分割點,可以劃分為(wei) 前期和後期。前期的張岱,是安享人間富貴的紈絝子弟,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而後期的張岱,卻成了一個(ge) 生活極端貧困的下層平民:“所存者,破床碎幾,折鼎病琴,與(yu) 殘書(shu) 數帙,缺硯一方而已。布衣蔬食,常至斷炊。”在這樣的境況下,憶想起往昔的繁華,心境自然是寥落的,就如他在《自序》中所寫(xie) 的那樣:“雞鳴枕上,夜氣方回,因想餘(yu) 生平,繁華靡麗(li) ,過眼皆空,五十年來,總成一夢。”在閱讀《陶庵夢憶》的過程中,人們(men) 無不為(wei) 張岱往日奢靡而優(you) 雅的生活而感歎,把生活打磨得那樣精致,會(hui) 是怎樣一種幸福的感受?但張岱在寫(xie) 作這本書(shu) 時,心中擁有的隻是往日不再的痛苦,所有的繁華舊夢都已逝去,隻留下痛苦的追憶。在《史闕》中,張岱說:“張擇端《清明上河圖》,因南渡後想見汴京舊事,故摹寫(xie) 不遺餘(yu) 力。若在汴京,未必作此。乃知繁華富貴,過去便堪入畫,當年正不足觀。”其實,張岱寫(xie) 《陶庵夢憶》,心情與(yu) 張擇端畫《清明上河圖》是一樣的,都是在痛苦中追憶往日的繁華生活。

  《陶庵夢憶》中的小品文,每篇字數不多,但文字凝練精彩,寥寥數字,就能寫(xie) 出一種意境來。如描寫(xie) 月光,在《金山夜戲》中是這樣寫(xie) 的:“林下漏月光,疏疏如殘雪。”而在《閏中秋》中則是這樣寫(xie) 的:“月光潑地如水,人在月中,濯濯如新出浴。”讀到這樣清新的文字,我們(men) 仿佛已經置身於(yu) 月光之下了。

  《陶庵夢憶》中的有些篇章,是講做人的道理的。如張岱在一篇文章中說:“人無癖不可與(yu) 交,以其無深情也;人無疵不可與(yu) 交,以其無真氣也。”一點愛好都沒有的人,不能和他做朋友;一點毛病都沒有的人,也不能和他做朋友。這兩(liang) 個(ge) 交友原則,在當下社會(hui) 仍然適用。

  張岱在講一個(ge) 道理的時候,常常會(hui) 用一個(ge) 形象的比喻加以說明,這些比喻都非常有趣,比如關(guan) 於(yu) 老年讀書(shu) 與(yu) 少年讀書(shu) 之不同,他在書(shu) 中引用一個(ge) 叫漏仲容的人的說法:“少年讀書(shu) ,如快刀切物,眼光逼注,皆在行墨空處,一過輒了。老年如以指頭掐字,掐得一個(ge) ,隻是一個(ge) ,掐得不著時,隻是白地……”這樣的描寫(xie) 可謂形象。

  《陶庵夢憶》與(yu) 晚明那些閑適小品文是不能一概而論的,因為(wei) 它有思想上的升華。學者淮茗認為(wei) :“《陶庵夢憶》既是一部個(ge) 人化的生活史,也是一部晚明時期的生活畫卷,更為(wei) 重要的,它是一部寫(xie) 滿滄桑的心靈史。”

  (唐寶民)

(責編: 常邦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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