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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在我心中

發布時間:2022-04-25 16:31:00來源: 人民日報海外版

 

  在現代漢語詞典裏,“家鄉(xiang) ”和“故鄉(xiang) ”這兩(liang) 個(ge) 詞都是指人居住的地方。家鄉(xiang) 是說自己家庭世代居住,故鄉(xiang) 是說自己出生或曾經長期居住。在某種程度上,我覺得故鄉(xiang) 這個(ge) 詞就寬泛得多。對於(yu) 一個(ge) 遠離家鄉(xiang) 的遊子,如果說家鄉(xiang) 是嵌入在記憶深處的老屋,是童年以及老屋周圍的一切,是實體(ti) ,是具象的。那麽(me) 故鄉(xiang) 這個(ge) 詞便稍顯虛飾,裏麵就有一種情懷,就有生命情感的外泄。

  我覺得現在離鄉(xiang) 的人很少有著濃鬱的故鄉(xiang) 感。而我,曾經是有過的。那時,我的故鄉(xiang) 感是父母的擔心與(yu) 叮嚀,是貼了8分錢郵票的一封封平信、是手搖的電話,是哐當哐當的綠皮火車,是不經意慢下來的時光賦予的。我離開家鄉(xiang) 是上世紀90年代,盡管其時社會(hui) 正在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但遠離家鄉(xiang) ,陌生的環境、異鄉(xiang) 生活還是讓我對老家頓生一種故鄉(xiang) 感。也就在那時,我幾乎深切地知道“故鄉(xiang) 感”既有時間的距離,又有空間的距離。時間與(yu) 空間的距離足使“家鄉(xiang) ”這兩(liang) 個(ge) 親(qin) 切的字,一下子變得遙遠與(yu) 陌生,同時演繹出一種情結,生出別樣的鄉(xiang) 愁。

  那真是一種刻骨銘心的愁啊!如果那“愁”有著音樂(le) 的浸潤與(yu) 作為(wei) 背景,真的就讓離鄉(xiang) 的遊子愁緒萬(wan) 千,愁腸百結。我永遠忘不了那樣的愁緒。那時我剛到異地生活。那時每到黃昏,我所在的有著上千人辦公的大樓人走樓空,空蕩而落寞,而對麵街道一家小飯館裏卻適時地響起薩克斯。薩克斯本就是一種極其孤獨哀傷(shang) 的樂(le) 器,偏偏那時,他們(men) 每天傍晚重複播放的就是薩克斯《回家》。回家,回家——《回家》這首樂(le) 曲自始至終浸透了無與(yu) 倫(lun) 比的經典的孤獨和哀傷(shang) ,如水一般覆蓋了我整個(ge) 的身心,讓我一聽就有種“遊人一聽頭堪白”的淒涼。記得在那段時間裏,每天聽著這支樂(le) 曲,我就仿佛走向了不可預知的人生。特別是當一陣聲嘶力竭後,一段低低的抽泣,思念故鄉(xiang) 的情緒立即灌入胸間,讓我產(chan) 生無可名狀的憂傷(shang) ,有一種“吹向別離攀折處,當應合有斷腸人”的味道……

  當年拚命地離開家鄉(xiang) ,原也是為(wei) 了回故鄉(xiang) 。也許在別人看來,這種體(ti) 驗雖然奇妙而真實,卻有一種矯情。但我還是固執地認為(wei) ,這是一種情結。生活在這種有故鄉(xiang) 情結的時代是幸福的。這幸福便是我們(men) 矯情得有故鄉(xiang) 可想,有故鄉(xiang) 發生的一切不可知的東(dong) 西可念。讀魯迅的小說《故鄉(xiang) 》,現在我能依然感覺他筆下的故鄉(xiang) 感的強大和深沉。“冒著嚴(yan) 寒,回到相隔二千餘(yu) 裏,別了二十餘(yu) 年的故鄉(xiang) ,”他說“故鄉(xiang) 好多了”,但說起故鄉(xiang) 的美麗(li) ,說出故鄉(xiang) 的佳處,卻又沒有影像,沒有了言辭。“故鄉(xiang) 本也如此”,他在故鄉(xiang) 一邊說,一邊麵對自己的母親(qin) 、8歲的侄子宏兒(er) ,還有那一個(ge) 個(ge) 走馬燈似地晃在眼前的“豆腐西施”、閏土、水生,他的心情竟是那麽(me) 的滄桑、隔膜,蒼黃的天空和蒼黃的故鄉(xiang) 幾乎調成了同一個(ge) 色彩與(yu) 格調……時間與(yu) 空間的遙遠,賦予天地蒼黃和人性的滄桑、隔膜,世態炎涼也賦予他一種巨大的“故鄉(xiang) ”感。盡管魯迅與(yu) 閏土的“隔膜”並不僅(jin) 僅(jin) 是時間與(yu) 空間帶來的。

  現代的人將一切生活變得便捷和容易得多了。我們(men) 與(yu) 故鄉(xiang) 也許還是相隔二千餘(yu) 裏,別了二十餘(yu) 年,但網絡空前的繁榮、信息空前的暢通,卻使時間與(yu) 空間的距離感消失殆盡。我們(men) 說距離產(chan) 生美,也產(chan) 生故鄉(xiang) 感。“君自故鄉(xiang) 來,應知故鄉(xiang) 事。來日綺窗前,寒梅著花未?”但現在若問臘梅開沒開,僅(jin) 僅(jin) 靠在手機上用一個(ge) 指頭點一下就解決(jue) 了。時代的飛速發展,我們(men) 早已不再用寫(xie) 信、捎信的方式問“君”;交通變化的日新月異,也將家鄉(xiang) 與(yu) 異鄉(xiang) 的路連接得緊緊,朝發夕至,甚至幾個(ge) 小時就能回到自己出生和成長的地方——道是故鄉(xiang) 即家鄉(xiang) 。如我,北京到我的家鄉(xiang) 現在就開通了幾條高鐵,當我一次次坐著高鐵回到家鄉(xiang) ,我隻能說,我的“故鄉(xiang) ”感消融得無影無蹤了。徐 迅

(責編: 常邦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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