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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部喜劇片有了科學顧問

發布時間:2022-08-04 16:08:00來源: 科技日報

  作者:張蓋倫(lun) 劉莉

  科研人員的參與(yu) ,不隻在於(yu) 讓影視作品中的科學更準確。電影電視中如果能出現更多、更客觀的科學角色,可以影響公眾(zhong) 對科學、對科研人員的認知,它同樣是弘揚科學精神的重要一環。我國的科影融合已經有了一個(ge) 漂亮的開局。未來,還要積累更多案例,建立起科影融合的理論體(ti) 係。

  這個(ge) 暑期,一部大片為(wei) 科學和影視的相向而行開了個(ge) 好頭。

  不到一周時間,7月29日上映的電影《獨行月球》已拿下13億(yi) 票房。毫無疑問,這是近期討論度最高的影片。

  航天從(cong) 業(ye) 者李鐸會(hui) 特意搜索《獨行月球》的一些評價(jia) ,關(guan) 鍵詞通常是“獨行月球違背科學”——他想看看有沒有關(guan) 於(yu) 影片中科學部分的質疑。

  李鐸是該影片的科學顧問之一。電影在院線接受檢驗,他感到有些忐忑和緊張。

  這是國產(chan) 科幻電影第一次明確出現“科學顧問”。

  中國科普作家協會(hui) 科學與(yu) 影視融合專(zhuan) 業(ye) 委員會(hui) (以下簡稱科影融合專(zhuan) 委會(hui) )副主任王姝告訴科技日報記者,他們(men) 一直在“架橋修路”,讓影視界和科學界之間可以溝通、對話、合作。“到了《獨行月球》,我們(men) 可以說,這條路終於(yu) 通車了。”王姝說。

  在某種意義(yi) 上,這部科幻喜劇片在國內(nei) 科影融合事業(ye) 上起到了裏程碑式的作用。它是科影融合團隊所期待的那個(ge) “樣板間”。

  “科學細節上盡可能真實,才能放大電影的喜劇效果”

  《獨行月球》講了這樣一個(ge) 故事:人類為(wei) 抵禦小行星的撞擊,在月球部署了“月盾計劃”來保護地球。然而,某一天隕石來襲,全員緊急撤離,維修工獨孤月(沈騰飾)錯過了領隊馬藍星(馬麗(li) 飾)的撤離通知,一個(ge) 人落在了月球。此時,他發現“月盾計劃”失敗,以為(wei) 自己成了“宇宙最後的人類”,開始了在月球上“破罐子破摔”的生活。後來,陰差陽錯間,獨孤月重燃希望,努力在月球尋找返回地球的方法。

  它由開心麻花出品,由沈騰、馬麗(li) 擔任主演,觀眾(zhong) 對它的期待,自然是“好笑”。在前期宣傳(chuan) 中,《獨行月球》並未過多強調“科幻”的部分。但實際上,科學顧問從(cong) 正式籌拍階段就已經進入。

  2020年,由國家電影局和中國科學技術協會(hui) 聯合發布的《關(guan) 於(yu) 促進科幻電影發展的若幹意見》中指出,要建立促進科幻電影發展聯係機製,建立科幻電影科學顧問庫,為(wei) 科幻電影提供專(zhuan) 業(ye) 谘詢、技術支持等服務。

  同年年底,科影融合專(zhuan) 委會(hui) 正式成立。王姝一直在推動科學和影視的融合。她和同伴期待更多負責任的科學表達能出現在電影中。電影是大眾(zhong) 文化娛樂(le) 產(chan) 品,依托它強大的影響力,可以實現科學的“借勢傳(chuan) 播”。

  與(yu) 此同時,《獨行月球》也開始了開機前的準備工作。

  李鐸是通過“朋友介紹”較早地接觸了電影主創團隊的科研人員。導演想知道,電影中關(guan) 於(yu) 科學部分的設定是否合理。比如,一個(ge) 人在月球上能不能造出返回地球的飛行器。

  李鐸之前就喜歡開心麻花,他認為(wei) 影片會(hui) 是一個(ge) 宣傳(chuan) 航天的機會(hui) ,表示“一定大力支持”。

  2020年底,《獨行月球》製片人找到了科影融合專(zhuan) 委會(hui) 。由科影融合專(zhuan) 委會(hui) 牽線,該影片請來了更多業(ye) 內(nei) 人士:有做火箭發射的,有做衛星設計的,有研究地外行星的,有長期紮根航天領域宣傳(chuan) 報道的……影片成片之後,科影融合專(zhuan) 委會(hui) 還邀請了幾位物理、航天方麵的權威專(zhuan) 家看片,請他們(men) 提出專(zhuan) 業(ye) 建議。

  這些人的名字都出現在了片尾字幕中,用單獨一屏進行了展示。

  “我希望可以足夠真實。喜劇界有一句話,叫‘越真越喜’。”《獨行月球》導演張吃魚告訴記者,電影讓一個(ge) 喜劇故事發生在了月球上,如果觀眾(zhong) 懷疑月球環境的真實性,這個(ge) 情境就成立不了;情境成立不了,它也就沒那麽(me) 好笑了。“科學細節上盡可能真實,才能放大電影的喜劇效果。”

  所以,他們(men) 願意花時間和科學顧問一起,推敲那些細節,哪怕有些細節在影片中隻是一閃而過。

  科學顧問回答了這些問題:飛控大廳的01號指揮員,是念“零一”,還是“洞幺”;點火倒數時,需不需要喊出最後的“0”;當飛行器在月球上發射時,調度員報出的一係列口令中,哪些是適合電影情境的。此外,由於(yu) 月球上沒有大氣層,所以展現月球上的夜空時,星星不該閃爍;月壤肉眼看來更接近黑色,最好不要用金色……

  至於(yu) 飛行器和發動機的外觀,飛行器起飛時的噴射狀態以及現場的發射口令,科學顧問則盡量讓它們(men) 跟真實場景一樣。“業(ye) 內(nei) 人士看到這些畫麵,就會(hui) 覺得,就是那個(ge) 味道。”李鐸說。

  獨孤月的簡曆標明了他的專(zhuan) 業(ye) ,短短幾個(ge) 字,大家也討論了許久。後來根據獨孤月所掌握的技能,把他安排為(wei) “飛行器動力工程師”——這個(ge) 崗位在航天係統裏是真實存在的。

  還有些時候,導演想知道如何讓某個(ge) 情節發生得更加合理。

  這是一段科影融合專(zhuan) 家組微信群裏的對話:

  張吃魚(導演):想知道返回艙在高速旋轉時,靠踢出艙門進行姿態控製的可行性。艙內(nei) 空氣6650升,艙門65cm正方形。除艙門外,其他數據都能調整。

  黃侃(科學顧問、星河動力空間科技有限公司電氣係統主任設計師):好,我們(men) 這邊算一下。艙門的初速動量轉換和氣體(ti) 產(chan) 生的轉動力矩大概能抵消5度/秒的轉速,我們(men) 的計算模型是近似估算的,抵消10度/秒的轉速應該理論上也能解釋。也就是說如果整個(ge) 艙體(ti) 初始轉速250度/秒,推開艙門後大概是240度/秒,這個(ge) 能量還是比較有限的。

  張吃魚:還有辦法讓這個(ge) 橋段更成立嗎?

  黃侃:理論上可以讓更多物體(ti) 從(cong) 艙門吸出。從(cong) 原理上可以起到減速的作用。

  ……

  類似的討論,每隔一段時間都發生在群內(nei) 。

  這不像一個(ge) 影視項目群,倒像是一個(ge) 航天愛好者知識分享群。

  “我們(men) 來是讓影片變得更好,而不是把它變成一部科教片”

  兩(liang) 年前,當科影融合工作還在起步階段時,科研人員和影視從(cong) 業(ye) 者都曾向記者講過科影融合這件事潛在的困難:影視界對科學顧問的重視程度不足,影視團隊能否真正尊重科學顧問的意見;科學顧問和影視團隊思考問題的方式可能完全不同;科學顧問到底是提供幫助,還是可能幹涉創作……

  但至少在《獨行月球》項目中,這些都不是阻礙。

  張吃魚對科學顧問團隊的評價(jia) 是——溝通順暢。“他們(men) 都非常開明,有時候想法比我還‘飛’。”張吃魚說。

  科學顧問則表示,他們(men) 能感受到電影出品方對科學部分的嚴(yan) 謹。“導演跟我們(men) 說,你們(men) 不要覺得提意見不好,有什麽(me) 想法都說出來。”黃侃回憶。

  北京交通大學副教授陳征是最後階段看片的專(zhuan) 家之一,他強調在不影響情節的前提下,細節上尊重科學會(hui) 讓電影更真。他提出了兩(liang) 個(ge) 小的修改意見——月球車飆車的聲音可以改成電動車的特殊嗡鳴聲,因為(wei) 月球車大概率采用的是電驅動;影片結尾,隕星碎片被地球引力捕獲形成星環,不是類似吸積盤形狀,而是應該更接近土星環。看完首映後,他告訴記者:“這些建議都被采納了。”

  幾乎所有人給出的評價(jia) 都是“合作愉快”。

  王姝說,“人”很重要。靠譜的影視團隊,加上靠譜的科學顧問,才能碰撞出他們(men) 期待中跨界融合的火花。

  這種契合,一是專(zhuan) 業(ye) 上的。“要找到適合影片的小同行。”王姝說,比如,同樣都是以宇宙為(wei) 背景的科幻片,《流浪地球》和《獨行月球》需要的細分知識肯定不一樣。二是氣場上的。王姝說,導演年輕,有些內(nei) 斂;前期創作階段參與(yu) 的科學顧問,也大多年輕、心態開放。“幾個(ge) 工程師和吃魚導演在一起討論時,你會(hui) 覺得他們(men) 之間形成了一種別人無法‘插足’的場域,熱烈又忘我。”

  開放也很重要。

  一部電影,從(cong) 劇本打磨到上映,往往曆經多年,是主創的心血。那麽(me) ,他們(men) 能不能、願不願交給外人去評判?畢竟,跨界可能是從(cong) “批判”開始的。王姝也和很多科研人員打過交道。有些優(you) 秀的科研人員,在類似合作中會(hui) 習(xi) 慣性地成為(wei) 一個(ge) 單純的輸出者和“授課者”。影視從(cong) 業(ye) 者對科學的興(xing) 趣和好奇,反而會(hui) 被他們(men) 給出的海量而陌生的科學知識淹沒。

  王姝對科學顧問的定位很清晰:“我們(men) 來是讓影片變得更好,而不是強行來把它變成一部科教片。”

  大家達成了一種共識:隻要觀眾(zhong) 看電影時不會(hui) 覺得“這也太扯了吧”,在不違背基本科學定律的前提下,適當的發揮,藝術化的處理,是可以接受,也是必要的。

  李鐸就是被張吃魚說想法比他還“飛”的那個(ge) 人。

  李鐸日常麵對的航天工作很嚴(yan) 肅,丁是丁,卯是卯。但在電影項目中,他完全可以想得更加誇張和大膽。

  獨孤月要怎麽(me) 返回地球?李鐸給出過一版方案——在月球上撿破爛。“影片一開始,主人公就是個(ge) ‘擺爛’的態度嘛。”李鐸覺得,一個(ge) 擺爛的人,配上一個(ge) “收破爛式”回家之旅,戲劇效果拉滿。月球上可能遺留著其他國家發射的廢棄飛行器,獨孤月可以一樣一樣去尋找這些飛行器,拆卸上麵能用的部件,把它們(men) 重新組裝成自己回家的飛船。既然這個(ge) 飛船是拚起來的,它大可以更加“粗製濫造”,比如用遊戲手柄進行手動控製,或者幹脆就跟老式電燈一樣,得用拉繩操控,拉繩的過程就跟玩跳舞毯一樣……李鐸笑著說:“這個(ge) 開腦洞的過程真的讓我過了把癮。”

  因為(wei) 是電影,所以可以多一些浪漫,多一些天馬行空的想象,多一點“超前”。

  “如果你看過登月紀錄片就能發現,人在月球上行走是很艱難的。”黃侃說,人走不了那麽(me) 快,月球車也開不了那麽(me) 利索。但是,《獨行月球》是一部科幻片。“今天不可能,未來不是不可能。可能未來會(hui) 有新的航天服、新的月球車的設計。”電影中,為(wei) 體(ti) 現月球的重力是地球的六分之一,人物在行走時有輕微的彈跳感。“他們(men) 走起路來和地球上有區別,但不一定非要表現得跟上世紀登月時那麽(me) 困難,可以‘點到即止’。”

  黃侃和同事享受著參與(yu) 電影製作的過程。他們(men) 所在的公司是《獨行月球》的科學支持機構。一開始,黃侃拿到的隻有劇本;後來,他看到了特效還沒有完全做好的樣片。這是一群工程師第一次接觸影視項目,第一次知道劇本上的寥寥數語,會(hui) 變成那麽(me) 豐(feng) 滿的情節和瑰麗(li) 的畫麵。“影片中的設想,和其他科學顧問的那些討論,也開拓了我們(men) 的思維。”黃侃說。

  “電影告訴了孩子,要對科學有敬畏之心,要會(hui) 探索和創新”

  影片的另一位科學顧問李然是天文學家,也是個(ge) 活躍的科普人。他常寫(xie) 科普文章,做科普講座。“電影有更大的受眾(zhong) 麵,能讓觀眾(zhong) 對科學有更多的親(qin) 近感,對科普無疑是非常重要的。參與(yu) 進來,改善其中科學部分的呈現,我覺得很有意義(yi) 。”

  當然,李然也有一些擔心。

  科影融合能實現很好的科學傳(chuan) 播效果的前提,是電影本身是一部好片。李然直言,如果是爛片,大家根本就不會(hui) 關(guan) 注也不會(hui) 討論其中的科學部分。“做科學顧問,理論上是存在一定風險的。”科研人員珍惜自己的羽毛,而和不熟悉的團隊合作,其實也是一場冒險。對科研人來說,判斷影視項目是否靠譜,是一項額外、複雜的工作。要是影片最終呈現效果不好,可能會(hui) 擔上挨罵的風險。

  好在這一次,大家都“玩”得很開心。判斷的工作,交給了科影融合專(zhuan) 委會(hui) 。王姝說,我們(men) 會(hui) 審慎評估一個(ge) 影視項目是否值得合作。“科研人員的時間很寶貴,我們(men) 不能浪費。”

  他們(men) 也想過會(hui) 不會(hui) 被觀眾(zhong) 指出科學上的漏洞,但大家的心態是——“歡迎挑刺”。

  “如果找出了毛病,這是好事,說明大家對科技更了解更關(guan) 注。”黃侃說,“也說明我們(men) 確實有局限性嘛。”

  王姝坦言,從(cong) 科影融合的角度來看,他們(men) 不擔心會(hui) 被指出電影中有不準確的地方。“這反而也能成為(wei) 一個(ge) 傳(chuan) 播和討論點。”現在和未來的電影觀眾(zhong) ,科學素養(yang) 會(hui) 越來越高。觀眾(zhong) “不好糊弄”,也是對電影創作人員的一種“倒逼”。他們(men) 必須用更真誠嚴(yan) 謹的態度,來處理影片中出現的科學內(nei) 容。

  和電影一起走過這一程,李鐸總結了科學顧問與(yu) 電影融合的幾個(ge) 層次。最基礎的一層,是讓電影中和科學有關(guan) 的部分更加合理,符合常識,“不要讓觀眾(zhong) 覺得有什麽(me) 橋段是在侮辱他們(men) 的智商”。第二層,則是利用科學原理,幫助劇情更好地推進,比如想到超出普通觀眾(zhong) 常識性認知的科學創新方法去解決(jue) 問題。第三層,是幫影片傳(chuan) 達出一些精神層麵的東(dong) 西,“讓觀眾(zhong) 看完,能有一些觸動”。

  他覺得,這些在《獨行月球》中都做到了。

  影片的主角是航天人,是李鐸最熟悉的那群人。故事一開始,獨孤月表現得並不靠譜,但他從(cong) 未真正放棄過。當“回家”成了他的目標,他也想盡了一切辦法。“我周圍很多同事也帶著孩子去看,孩子們(men) 會(hui) 覺得,學知識是有用的,航天人還挺‘酷’的。”李鐸想,不管以後這些孩子是否從(cong) 事相關(guan) 行業(ye) ,電影都告訴了他們(men) ,要對科學有敬畏之心,要會(hui) 探索和創新,在麵臨(lin) 困境時,也不要輕言放棄。“看,獨孤月叔叔靠著知識,在月球上能解決(jue) 這麽(me) 多問題。”而且,獨孤月最後完成了非常了不起的任務,這是一個(ge) 正麵的、帶有超級英雄色彩的形象。

  張吃魚也告訴記者,《獨行月球》是一部喜劇片,但是影片中仍然有意識地去表達了航天精神。電影或許詼諧,或許鬧騰,但“勇氣”“奉獻”“執著”這些詞,都藏在了故事裏。

  “觀眾(zhong) 可以明確地看到,有科學顧問電影的質感是不一樣的,它很紮實。電影行業(ye) 的人也會(hui) 知道,他們(men) 沒有能力去填補的空白,可以由專(zhuan) 業(ye) 人士來填補。”王姝很有信心,影視圈的人看了這部電影,就能看到“科影融合”的價(jia) 值。一個(ge) 活生生的案例,勝過萬(wan) 語千言。“以後我們(men) 再提科影融合,業(ye) 界會(hui) 更容易接受。”

  科影融合專(zhuan) 委會(hui) 參與(yu) 的影視項目不止《獨行月球》。

  《流浪地球2》《球狀閃電》等科幻迷耳熟能詳的頭部影視項目以及航天題材的原創科幻作品《群星閃耀時》也在進行中。王姝常需要參加不同科研機構的會(hui) 議,討論如何用影視化手段展現這些年來某一領域的科研進展。

  在美國,科影融合的相關(guan) 實踐已經進行了幾十年。科研人員的參與(yu) ,不隻在於(yu) 讓影視作品中的科學更準確。電影電視中如果能出現更多、更客觀的科學角色,可以影響公眾(zhong) 對科學、對科研人員的認知,它同樣是弘揚科學精神的重要一環。

  我國的科影融合已經有了一個(ge) 漂亮的開局。王姝說,接下來,他們(men) 還要積累更多案例,建立起科影融合的理論體(ti) 係。“我們(men) 要繼續增進影視界和科學界彼此的了解。講好科學故事,塑造積極、正麵和客觀的科學形象。”她這樣展望未來。(張蓋倫(lun) 劉莉)

(責編: 常邦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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