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科諾獎作家安妮·埃爾諾:女性可以用自己的方式來描述世界
女性可以用自己的方式來描述世界【新科諾獎作家安妮·埃爾諾】
住在巴黎近郊塞爾吉,過著半隱居生活的82歲法國著名作家安妮·埃爾諾這兩(liang) 年開始“大放光彩”:去年,根據其小說改編的電影《正發生》獲得威尼斯電影節金獅獎,今年戛納電影節,她和兒(er) 子大衛 ·埃爾諾-布裏奧特合作導演的紀錄片《超八歲月》入圍了導演雙周單元,而在10月6日,她更是迎來了人生中最為(wei) 高光的時刻——瑞典文學院宣布,將2022年諾貝爾文學獎授予法國女作家安妮·埃爾諾,以表彰她“揭示個(ge) 人記憶根源、隔閡和集體(ti) 約束的勇氣和敏銳度”。
瑞典文學院常任秘書(shu) 馬茨·馬爾姆當時表示,很遺憾未能與(yu) 埃爾諾取得電話聯係,有趣的是,在媒體(ti) 聯係上這位新科諾獎獲得者之後,她隻是簡單地說:“我很開心,很驕傲,嗯,就是這些。”
用自己的方式來描述世界 寫(xie) 作是受兩(liang) 本書(shu) 影響
安妮·埃爾諾1940年生於(yu) 法國濱海塞納省的利勒博納,父親(qin) 阿爾封斯·杜塞斯原是一家農(nong) 場的雇工,後來去工廠當了工人,婚後與(yu) 安妮的母親(qin) 布朗什·杜梅尼在一處貧窮的街區開了一家小咖啡館兼雜貨店,過著平民的生活。
安妮·埃爾諾曾經在其《一個(ge) 男人的位置》中描述過當地人的貧窮:“他們(men) 住在一間很矮的茅屋裏,屋頂是用草蓋成的,地麵是泥土的。在掃地前,必須灑上水。……人們(men) 總是提前幾個(ge) 月就會(hui) 開始惦記親(qin) 朋的婚禮或是領聖餐活動,他們(men) 帶著空了三天的肚子參加,以便更好地享受機會(hui) 。村裏有一個(ge) 患猩紅熱的小孩病情剛有所好轉,由於(yu) 大人拚命地給小孩往嘴裏喂雞肉,孩子在嘔吐時嗆死了。”
也因此,為(wei) 了擺脫貧窮,安妮的父母可謂盡了最大努力,希望可以改變女兒(er) 的命運,二人努力工作,送安妮去私立學校,供其上大學。最終,安妮接受了高等教育,先後在裏昂大學和波爾多大學學習(xi) 現代文學,並順利成為(wei) 一名現代文學教師,起初在中學任教,後來在法國遠程教育中心工作,退休後繼續寫(xie) 作。
安妮·埃爾諾幼時的夢想是到巴黎居住,成為(wei) 上流社會(hui) 的一員,可是她從(cong) 結婚後就居住在塞爾吉,幾十年來,被認為(wei) 在過著離群索居的生活,並不想融入熱鬧之中。安妮·埃爾諾表示,自己與(yu) 巴黎文學界保持距離,是因為(wei) 這樣有助於(yu) 她寫(xie) “自己真正想寫(xie) 的書(shu) ”。她坦言自己至今仍對某些圈子感覺不舒服,“當我穿過巴黎時,經過那裏的豪華精品店都會(hui) 有陌生感,覺得這不是我的世界。我喜歡自然,沉默。我看不出這個(ge) 複雜的世界有什麽(me) 魅力,我隻是不喜歡它。”
這種割裂感,在安妮童年時即已產(chan) 生,她在為(wei) 其拍攝的紀錄片中講述說,父母經營的那家小店,幾乎占據了全家人的所有生活空間,她沒有任何私人空間,始終是活在人們(men) 的注視之下:“客人看著我們(men) 吃飯,看著我做作業(ye) ,等我到了十四五歲,我再也受不了這樣被注視的生活了。我做著白日夢,夢想我再也不用過這種生活,可以住在一個(ge) 安靜的大房子裏。當我從(cong) 學校裏回來,我必須跟客人們(men) 打招呼,我不想說話,就迅速地壓低聲音飛快跑過,客人幾乎聽不見,當然父母也因此責備我。”
而在外讀書(shu) ,同樣讓安妮有一種無法融入的尷尬,“班上那些中產(chan) 階級出身的同學擁有的世界,和我童年的世界完全不同……現在我去巴黎的富人區,也總有一種撬鎖而進的感覺,覺得不屬於(yu) 那裏,我是來自住在城郊的鄉(xiang) 下姑娘,當我看巴黎那些區的人走路,他們(men) 的舉(ju) 止,我會(hui) 有種人種學家的研究態度。”
埃爾諾22歲時在日記裏寫(xie) 道:“我要寫(xie) 作,是為(wei) 了向我的出身反擊。”談及何以會(hui) 開始進行文學創作,安妮·埃爾諾表示,自己受到兩(liang) 本書(shu) 的影響,一本是波伏娃的《第二性》,這本書(shu) 讓安妮心中的“女性主義(yi) 意識”覺醒,她發現女性可以用自己的方式來描述世界。另一本是當代法國著名思想家、社會(hui) 學家皮埃爾·布爾迪厄的《區分》,這本書(shu) 揭示出各種所謂文化品位、生活趣味等文化消費其實是各階級內(nei) 部、各階層相互鬥爭(zheng) 的場域,反映的是社會(hui) 的區分與(yu) 差異,而這種文化消費又再生產(chan) 了這種區分與(yu) 差異。布爾迪厄的洞察顛覆了人們(men) 的日常觀念,極具穿透力。而在讀完這本書(shu) 後,安妮意識到知識的確改變了她的命運,她與(yu) 原來階層的人產(chan) 生了文化差異,有了不同的價(jia) 值觀,她和原來的環境之間存在著一條鴻溝,而她與(yu) 所謂受過教育的精英階層同樣存在差距,她不屬於(yu) 自己出身的地方,也不屬於(yu) 新環境。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隻有靠寫(xie) 作,才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2002年,皮埃爾·布迪厄去世後,安妮·埃爾諾在《世界報》上發表了一篇悼念文,她稱布迪厄的文本一直是她“解放和被解放的代名詞”、“在世界上采取行動的理由”。
切身生活經曆是靈感的源泉 在個(ge) 人記憶中找到集體(ti) 的記憶
安妮·埃爾諾從(cong) 1974年開始創作,至今出版近20部作品。她的作品幾乎都來自她自身的體(ti) 驗,講述了自己的青少年時期、婚姻、墮胎、患乳腺癌等故事,以及父母的故事,沒有虛浮誇飾,隻有直指核心而誠實無畏的深刻情感,篇幅簡潔卻充滿了文字的魅力。她說:“切身生活經曆是我靈感的源泉,我把它們(men) 寫(xie) 下來,俄亥俄州或日本的任何一位讀者也都可以體(ti) 會(hui) 到這一點,書(shu) 籍在我和讀者之間架起了一座友誼的橋梁,怎不令人喜極而泣。”
安妮·埃爾諾1974年以自傳(chuan) 體(ti) 小說《清空》開始文學生涯,1984年的《位置》讓她聲譽鵲起,獲得法國文學界最高三項榮譽之一的雷諾多文學獎,之後的《一個(ge) 女人》曾入選洛杉磯時報好書(shu) 獎,還有三本作品被《紐約時報》選為(wei) 年度最佳選書(shu) 。《位置》《一個(ge) 女人》等作品用細膩、傷(shang) 感的筆觸生動描繪了出身貧寒的父母如何為(wei) 使自己及下一代擺脫社會(hui) 最底層的卑賤地位所進行的充滿失落、絕望、希冀、夢想的奮鬥過程,準確、客觀地再現了法國當代不同社會(hui) 階層的人們(men) 在心理、生活習(xi) 慣、興(xing) 趣愛好等價(jia) 值觀方麵的巨大差別,同時也以極其痛苦和矛盾的心情,真切表達了對父母及故鄉(xiang) 的愛恨交加。
2008年出版的《the years》(國內(nei) 出版時名為(wei) 《悠悠歲月》)使她居於(yu) 法國當代第一流作家之列。《悠悠歲月》一經出版就獲得了法國當年的“杜拉斯文學大獎”。采用“無人稱自傳(chuan) ”的方式,在自己回憶的同時也促使別人回憶,以人們(men) 共有的經曆反映出時代的演變,從(cong) 而引起人們(men) 內(nei) 心的強烈共鳴。大到國際風雲(yun) ,小到飲食服裝,家庭聚會(hui) ,乃至個(ge) 人隱私,無不簡潔生動。通過個(ge) 人的經曆來反映世界的進程,實際上寫(xie) 出了集體(ti) 的記憶,小說的時間跨度有六十年。
對於(yu) 安妮·埃爾諾獲得諾獎,瑞典學院評價(jia) 道,埃爾諾的作品語言平實、內(nei) 容清晰,從(cong) 不同角度審視在性別、語言和階層方麵差異明顯的生活,憑借巨大的勇氣和敏銳的觀察力,揭示了階層經曆的痛苦,描述了羞恥、羞辱、嫉妒以及無法看清自己是誰的困境,“她以極大的勇氣和臨(lin) 床手術般銳利的筆鋒,揭示了個(ge) 人記憶的根源、人與(yu) 人的隔閡,以及集體(ti) 性的約束。埃爾諾成為(wei) 作家的道路漫長而艱辛,她取得了令人欽佩和持久的成就。”
諾貝爾基金會(hui) 主席赫爾丁認為(wei) ,埃爾諾始終相信寫(xie) 作的解放力量,“她的作品毫不妥協,並且用極為(wei) 通俗易懂的語言寫(xie) 成,幹淨利落”。此外,他還提到,早年的生活環境令埃爾諾感到貧窮但雄心勃勃,而這種情感深刻地融入了她的創作中。
對於(yu) 這種“無人稱自傳(chuan) ”,埃爾諾深受社會(hui) 學影響,她試圖用社會(hui) 學方法“在個(ge) 人記憶中找到集體(ti) 記憶的記憶”,從(cong) 而擺脫“個(ge) 性的陷阱”,埃爾諾的作品對自傳(chuan) 重新定義(yi) ,她認為(wei) 親(qin) 密關(guan) 係始終是社會(hui) 性的,因為(wei) 一個(ge) 純粹的自我,其他人、法律、曆史不會(hui) 在場,這是不可想象的。這種社會(hui) 學方法可以擴展傳(chuan) 統的自傳(chuan) 式“我”:“我使用的‘我’,在我看來是一種非個(ge) 人的形式,幾乎沒有性別,有時甚至更像是‘他者’中的一個(ge) 詞,而不是一個(ge) 詞‘我’:簡而言之,一種超個(ge) 人的形式。它不構成自我虛構的手段,但根據我的經驗,它是一種把握現實跡象的手段。”
寫(xie) 出自己的親(qin) 身經曆 勇敢是受母親(qin) 影響
2021年的第78屆威尼斯電影節上曾有過一條新聞:一位影評人因一部電影尺度過大而暈厥,被救護車拉走進行治療。這部“尺度過大”的電影,就是由女導演奧黛麗(li) ·迪萬(wan) 指導,改編自安妮·埃爾諾自傳(chuan) 小說的《正發生》,這部電影最終也捧走了電影節最高獎金獅獎。
電影《正發生》講述了20世紀60年代,法國墮胎尚未合法化,文學係大學生安妮意外懷孕,她本是文學係最出眾(zhong) 的學生,渴望通過學習(xi) 來改變命運,走出貧困家庭的困境。為(wei) 了讓自己的生活回到正軌,她不得不冒著犯法危險,尋求各種解決(jue) 辦法的故事。但安妮也因此經曆了與(yu) 家人及密友發生矛盾、被同學孤立、被老師懷疑,成績一落千丈,幾乎無法畢業(ye) ,身心均受到極大傷(shang) 害。她告訴老師,她得了一種“隻會(hui) 傳(chuan) 染女性的疾病,這種疾病會(hui) 把人毫無差別地變成家庭主婦”。
安妮·埃爾諾後來曾表示:“多年來,我的生活一直繞著這個(ge) 事件轉。在小說中讀到類似的故事時,我就會(hui) 陷入一種沒有形象、沒有思想的癲狂狀態,仿佛那些文字瞬間就變成了一種劇烈的感覺。同樣,偶然聽到任何一首在那段時期陪伴我的歌曲,都讓我不知所措。”
《正發生》出版於(yu) 2001年,對於(yu) 為(wei) 什麽(me) 時隔這麽(me) 多年才寫(xie) 出這個(ge) 故事,安妮·埃爾諾表示,自己在墮胎合法化之後的幾年,甚至在她為(wei) 墮胎合法化而積極鬥爭(zheng) 的那幾年裏,從(cong) 未想過寫(xie) 下自己的故事,“可能是我太過密切地參與(yu) 了這場集體(ti) 鬥爭(zheng) ,以至於(yu) 無法寫(xie) 出一篇不僅(jin) 僅(jin) 是證詞的個(ge) 人文本。40年後開始寫(xie) 作,就是想清除寫(xie) 作中的情感,這也是一本關(guan) 於(yu) 記憶和書(shu) 寫(xie) ‘正發生’的書(shu) ——也就是說,關(guan) 於(yu) 將我的生活分為(wei) ‘之前’和‘之後’的事情。”
盡管有些人會(hui) 覺得內(nei) 容令人反感,但她相信這個(ge) 故事有權被講述,“如果不講,我將感到內(nei) 疚。我要記下女性所遭遇的惡,寫(xie) 它是為(wei) 了保存對數百萬(wan) 女孩和婦女遭受的暴行的記憶。即使以冒犯讀者的情感為(wei) 代價(jia) 。”
《正發生》中的安妮堅強勇敢,信念感十足,問埃爾諾這種強大的信念來自何處,埃爾諾表示受母親(qin) 影響,“沒有她,我就不會(hui) 是今天的我。”埃爾諾成長至今,母親(qin) 給了她很大鼓勵,在她長大讀書(shu) 離開時,感覺自己被社會(hui) 流放,“你離開了整個(ge) 世界,以某種方式對自己說再見。這很難。要做到這一點,你需要一個(ge) 鼓勵你去做的人,他會(hui) 對你說:‘加油,跳!’即使他們(men) 知道你將不得不退縮,也會(hui) 鼓勵你努力一把,我的母親(qin) 就是這樣。在我的村裏,我有很多朋友,他們(men) 的母親(qin) 經常說:‘這對我們(men) 來說沒什麽(me) ’,她們(men) 不會(hui) 給孩子信心,我媽媽從(cong) 來沒有做過那樣的事。她總是說:‘你值得。’我記得有一次在鄉(xiang) 村舞會(hui) 上,我和一個(ge) 男孩跳了很多舞,他的父母在城裏有一家高檔咖啡館。在回來的路上,另一位母親(qin) 說:‘那個(ge) 男孩對我們(men) 來說太時髦了,高不可攀。’我母親(qin) 聽了很生氣,她說:‘對不起,我女兒(er) 高中畢業(ye) 了!她將獲得所有的文憑,她絕對值得這個(ge) 家夥(huo) !’”
為(wei) 生活在平凡中的人們(men) 寫(xie) 作 詮釋真實才是藝術的最高命題
安妮·埃爾諾曾與(yu) 人合著《像刀子一樣鋒利的寫(xie) 作》,她認為(wei) 語言是“一把刀”,要撕開社會(hui) 幻相的麵紗,讓讀者看到社會(hui) 的真相。就像《正發生》中,當無法決(jue) 定自己的身體(ti) 和未來時,安妮·埃爾諾用殘酷的坦誠來描述這種無力感。“我想真實記錄女人那種無法做主的感覺,我想記錄作為(wei) 一個(ge) 沒有自決(jue) 權的女性的感覺。你們(men) 可能無法想象那個(ge) 非法墮胎的時候,沒有人幫助你——醫生、朋友和家人都沒有。這是一種極度孤獨的感覺。就好像在我麵前豎起了一堵磚牆,好像法律在對我說:‘停在那裏,不要再往前走了’。畢竟,我沒有錢去瑞士,因為(wei) 那時比較富裕的女孩都去了。”
安妮的“寫(xie) 作之刀”尖利卻不華美,她自己曾說:“沒有抒情的回憶,沒有諷刺的勝利表現。這種中性的寫(xie) 作風格對我來說很自然。”
安妮·埃爾諾曾表示:“一名小說家的天職,就是講述事實。”這種寫(xie) 作方式也讓批評者認為(wei) 她過度暴露個(ge) 人私事,沉湎於(yu) 普通人的生活。但埃爾諾認為(wei) ,為(wei) 生活在平凡中的人們(men) 詮釋真實才是藝術的最高命題,她就是要通過書(shu) 寫(xie) 微不足道的物和凡人瑣事來顛覆文學和社會(hui) 固有的等級。
在“寫(xie) 什麽(me) ”和“怎麽(me) 寫(xie) ”的問題上,安妮·埃爾諾表示,自己沒有猶疑和惶惑,她並沒有對終極價(jia) 值的追求,有的隻是對生命的體(ti) 驗和感覺的真實抒發。隻有把握自己的心靈自由這一基準,其作品才會(hui) 有久遠的存在價(jia) 值。這也許是對其創作風格的最好詮釋。“當我寫(xie) 作的時候,我沒有那種指著自己看的感覺,我看到的是一種記憶。在這些記憶裏,我看到一些人,一些街道,我聽到那些與(yu) 我無關(guan) 的談論。我隻是一個(ge) 攝影機,記錄這一切。寫(xie) 作對於(yu) 我而言,就是去尋找那些已經被記錄下來的一切,組合成文字。”
有記者曾經問她,成功讓她更自由了,還是少了自由?埃爾諾的回答是:“都沒有,成功對我來說沒什麽(me) 影響,成功對我來說意義(yi) 不大。它對我的所作所為(wei) 或我如何看待自己幾乎沒有影響。我為(wei) 寫(xie) 作而活。我大部分時間都在家裏寫(xie) 作,有時我想知道我是否錯過了什麽(me) ,因為(wei) 我把一切都放在寫(xie) 作之後。但當我讀到許多信,人們(men) 在信中告訴我,我的書(shu) 對他們(men) 有多麽(me) 重要,它們(men) 如何改變了他們(men) 的生活時,我想:這是值得的。也許這正是我寫(xie) 作的目的。”
安妮·埃爾諾甚至認為(wei) 外界對她的追捧有些“過譽”了,“我覺得自己是女人。一個(ge) 寫(xie) 東(dong) 西的女人,僅(jin) 此而已。我不認為(wei) 自己是單一個(ge) 體(ti) 的存在,而更是一個(ge) 經驗、社會(hui) 、曆史、性的決(jue) 定以及語言的總和,並不斷地與(yu) 世界(過去和現在)對話。”“寫(xie) 作是探索一種形式,而不是複製,是從(cong) 文字和情感中重新創造和重建。”文/本報記者 張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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