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抖音和ta的朋友們(men) 讀書(shu) 專(zhuan) 場”活動在北京舉(ju) 行，2019年開始製作讀書(shu) 視頻的作家止庵把自己的分享主題確定為(wei) “一個(ge) 真正愛讀書(shu) 的人，絕不會(hui) 因為(wei) 看了短視頻而不讀書(shu) ”，這個(ge) 標題也解答了止庵自己當初對於(yu) 短視頻的困惑。

　　如今對於(yu) 如何在短視頻平台上發聲，他已經很有自己的心得，他說：“做抖音像是和朋友聊天，埋在文字裏被淹沒的東(dong) 西，有時換種方式講出來，反而更能深入人心。”他沒有“一定要被看見”的強烈企圖，更想做的是通過文學為(wei) 新媒體(ti) 平台提供一個(ge) 聲部：“你不能代替大的頻道，但你的存在至少保持了一種多樣性。”

　　做短視頻很見功夫

　　2019年，在朋友的建議下，止庵開始做抖音。深入其間，止庵發現，短視頻很見功夫，“它特別直接，它見人短處。比方說你有100，你說10、20，後麵有東(dong) 西留著你就有信心，但如果你隻有10卻說到了100，內(nei) 行人一聽就聽出來了。它是將一座山埋進水裏，視頻是露出來的山峰，你可以說它損失了很多東(dong) 西，但要是沒有埋在水裏的部分，山峰也就不稱其為(wei) 山峰。”

　　止庵現在短視頻上講的所有內(nei) 容，都是自己曾做過研究、寫(xie) 過文章的。他認為(wei) ，“這就像存錢，你家裏的錢夠花你才能花錢，你有一口井你才能打出一桶水。”

　　引導大家去看書(shu)

　　此外，做短視頻也要有所為(wei) ，有所不為(wei) 。止庵之前做過一個(ge) 音頻節目，內(nei) 容基本是20分鍾講完這本書(shu) ，聽眾(zhong) 就不用再讀了，做過兩(liang) 三期，止庵就中斷了合作。“它的目的是讓人不讀書(shu) ，現在閱讀量本來就低，如果我們(men) 做的事不能讓更多人讀書(shu) ，那有什麽(me) 意義(yi) ？”直播賣書(shu) 的事，他也一直沒有答應，“沒人來多尷尬，我害怕失敗，我不能破壞我自己。”

　　止庵想做的短視頻是引導大家去看書(shu) ，視頻中他基本不介紹具體(ti) 內(nei) 容，而是選擇一個(ge) 讓自己最感興(xing) 趣的點展開講解。他講《紅樓夢》裏的兒(er) 化音；講法國作家福樓拜開創了一種冷靜客觀的小說風格，標誌著浪漫主義(yi) 的終結；講穀崎潤一郎一生關(guan) 注審美，作品飽滿、豐(feng) 沛、極致。

　　2019年至今，止庵一共發了上百個(ge) 視頻，有17萬(wan) 粉絲(si) ，他還搞不清楚為(wei) 什麽(me) 這個(ge) 視頻流量好，那個(ge) 不好。他猜，“也許是這個(ge) 作家從(cong) 來沒人談過，那個(ge) 作家有500個(ge) 人談過了吧。”不過，這也不太在他的考慮範圍內(nei) ，“新媒體(ti) 很看數據，但我不太願意被它左右。”

　　在當下的聲音裏再加一個(ge) 頻道

　　止庵抖音號置頂的第一條短視頻是講俄國大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點讚數有兩(liang) 萬(wan) 多，底下評論也很豐(feng) 富，有人談論翻譯水平，有人說“寫(xie) 到病態才深刻，很不喜歡”，也有人說抖音這樣的大眾(zhong) 平台真不適合討論嚴(yan) 肅文學作品。

　　何為(wei) 大眾(zhong) ？止庵認為(wei) ，這個(ge) 概念有時被我們(men) 濫用了。“好像大眾(zhong) 就是一個(ge) 人，但其實我們(men) 都是大眾(zhong) 之一，平台越大、分層越多，而所謂大眾(zhong) 口味其實也分為(wei) 很多層，你不要妄想麵對所有大眾(zhong) 。當然，也有一種觀點說短視頻使我們(men) 的時間碎片化以至於(yu) 很難長時間閱讀了，我覺得這個(ge) 邏輯也不準確。一個(ge) 真正愛讀書(shu) 的人，絕不會(hui) 因為(wei) 看了短視頻而不讀書(shu) ，如果他不讀書(shu) 了，那是因為(wei) 他本來就不想讀書(shu) 。從(cong) 這個(ge) 角度來說，原本不讀書(shu) 的人能從(cong) 短視頻裏獲得一些知識，不也是好事嗎？”

　　止庵認為(wei) ，現在自己做圖書(shu) 推薦、文學講解，往大的生態說，也不過是在當下的聲音裏再加一個(ge) 頻道。“世界本就是一個(ge) 多樣化的世界，有的頻道寬，有的頻道窄，但我們(men) 不能以絕對值來衡量存在的價(jia) 值。我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的推薦起了多大作用，我隻是盡力去做，不低估觀眾(zhong) ，也不抱有過高期待。”

　　文/本報記者 祖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