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石窟學堂 今朝現代化村小 數十載教育接力照亮牧區孩子成長路
這所並不起眼的村小有著近60年曆史。從(cong) 最初石窟裏的學堂到擁有一間土坯房,再從(cong) 震後的帳篷學校到現代化的民族村小,先後有3位校長接力帶領這所村小向前發展,他們(men) 用青春和汗水在這片高原草場上點亮了一簇簇教育火苗,也照亮了牧區孩子的人生。
昂囊校長在石窟裏點亮了燭火,也點燃了牧民們(men) 心裏求知的火苗。伊羊專(zhuan) 門去山上看過那個(ge) 石窟,石窟依然在,想起從(cong) 牧民們(men) 手裏接下的23個(ge) 拉吾尕孩子,她說:“既然來了,我就不能讓石窟裏這點燭火在我這兒(er) 熄掉。”
拉吾尕村小學越變越好,村小裏走出來的土丁南江也從(cong) 青海師範大學畢業(ye) 了。畢業(ye) 後,他義(yi) 無反顧地回到了家鄉(xiang) 玉樹,這個(ge) 被拉吾尕村小學照亮的少年也如願成為(wei) 一名教師,成為(wei) 和昂囊、伊羊、馬則、紮西卓瑪一樣的又一支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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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的土丁南江總是天不亮就起床,朝著巴塘草原上最亮的地方跑——那裏是青海省玉樹藏族自治州巴塘鄉(xiang) 拉吾尕村小學。
這是一所在地圖軟件上搜索不到的學校,具體(ti) 來說,當時隻是一間僅(jin) 有幾支蠟燭的土坯房。環抱著學校的高原草場是當地牧民祖祖輩輩放牧的地方,千百年來,他們(men) 篤信勤勞致富,放牛就是娃娃們(men) 的好出路。
每隔一段時間,這裏就會(hui) 來一位老師。“每次來的人都不一樣,但他們(men) 都待上幾天就走了。”土丁南江回憶說,那些來了又走了的老師都提到的“讀書(shu) ”,讓他有了很多美好的想象:能增長知識,能考個(ge) 好學校,更重要的是,“這輩子不必再被老天爺牽著鼻子跑”。
這所並不起眼的村小迄今已有近60年曆史。從(cong) 最初石窟裏的學堂到擁有一間土坯房,再從(cong) 震後的帳篷學校到現代化的民族村小,先後有3位校長接力帶領這所村小向前發展,他們(men) 用青春和汗水在這片高原草場上點亮了一簇簇教育火苗,也照亮了牧區孩子的人生。
“我隻覺得他能叫出我的名字”
“你是縣裏來的伊羊老師嗎?”2005年10月,藏族姑娘伊羊和丈夫馬則正趕去新學校報到,走到離學校不遠處的橋頭,一位陌生的老人攔住了他們(men) 。
此前,畢業(ye) 於(yu) 玉樹州師範學校的伊羊一直在縣裏的小學代課待崗,2005年她終於(yu) 等到通知,要正式分配她去鄉(xiang) 裏的學校。當時是抽簽選學校,伊羊覺得自己運氣很好,能和丈夫一起去工作的那所上巴塘村小學,是距離最近、同事較多的學校。
在橋頭攔住她的老人是拉吾尕村的村支書(shu) 。“老人跟我說,附近還有間村小,那兒(er) 的娃娃們(men) 想上學,但沒有老師。”伊羊記得,當時老人再三請求,還不停地向她許諾,“隻要你願意把學校重新開起來,我一定給你牛奶,給你冬褥,給你牛糞……”這些不僅(jin) 是牧民們(men) 的生活必需品,更是他們(men) 心目中的好寶貝。
站在可能改變人生軌跡的橋頭,伊羊沒有猶豫,就義(yi) 無反顧就跟著老人去了。當被問及為(wei) 何作此選擇,伊羊笑說:“不是因為(wei) 他的牛奶、冬褥……我隻覺得他能叫出我的名字。”
等走到“學校”門口,伊羊和馬則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
伊羊覺得,這個(ge) 地方的草“長得發了狂”,都快比人高了。院裏僅(jin) 有一間牧民遺留的土坯房,不時有鳥從(cong) 牆上被鑿開的洞中來回穿行,甚至有鳥在裏麵築了巢。沒有黑板、課桌,屋裏連一把完整的椅子都沒找到。伊羊說,在那裏她根本就感受不到一絲(si) 學校的氣息。
“你在這兒(er) 轉轉,我給你們(men) 喊學生去。”結果等到晚上,老支書(shu) 也沒能把學生喊來。伊羊夫婦在四麵漏風的土坯房裏點起了蠟燭,等了一夜。
“可能是老支書(shu) 用了什麽(me) 辦法,牧民們(men) 第二天早上連拖帶拽地把娃娃們(men) 帶來了。”伊羊回憶說,“在那些趕來的牧民臉上,我看不到一絲(si) 喜悅,大人們(men) 極不情願,孩子也一臉茫然。”她能感受到,村民似乎對送娃娃上學並不感興(xing) 趣。
“我把老師帶來了,你們(men) 得把娃娃送來。”老支書(shu) 在院子裏給牧民開會(hui) ,他描繪著教學要怎麽(me) 開展,學生要怎麽(me) 到學校來。牧民七嘴八舌地說著,大多數人認為(wei) 上學是“浪費時間”。
“我的孩子送到學校3年了,連藏文的30個(ge) 字母都認不清”“把孩子送到這裏浪費時間有啥用,哪怕放牛看羊都比這強”……家長們(men) 更希望自己的娃娃“幹些實際的,幫著放牛,學著養(yang) 家”。
伊羊忍不住打斷了現場持續的吵嚷,她堅定地告訴牧民:“請給我時間,把娃娃交給我,我保證,一定能拿出成績!”
石窟裏點亮了求知的火苗
伊羊夫婦的到來,讓拉吾尕村小學破天荒地有了固定老師。
那時學校留下的23個(ge) 孩子,年齡最大的14歲,最小的7歲。伊羊和馬則把他們(men) 分成兩(liang) 個(ge) 班,大一些的一個(ge) 班,是二年級,小一點兒(er) 的分另一個(ge) 班,是一年級。
“我丈夫是熱愛教育的人,也很支持我,就決(jue) 定和我一起留在拉吾尕村小學,我教藏語文和漢語文,我老公教漢語文和數學。”伊羊說,那時牧民雖把孩子留下了,她的心卻一直懸著,“最怕的是,前腳支書(shu) 一走,後腳家長就會(hui) 來把孩子接走”。
一周過去了,伊羊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她也漸漸地從(cong) 牧民口中了解到家長把孩子留下的深層原因,“都說牧民們(men) 文化不高,不願讓孩子上學,但很少有人知道,其實村裏老一輩的牧民,很多都在這間學校上過學”。
“1964年我們(men) 村就有學校了”“村裏好多人都在昂囊校長的石窟裏上過學”……說起拉吾尕村小的過往,很多牧民都會(hui) 感到很驕傲。盡管過去當地的牧民認字很少,但拉吾尕生產(chan) 隊卻曾是巴塘草原上有名的“文化隊”。
牧民們(men) 告訴伊羊,過去的拉吾尕是個(ge) 純牧業(ye) 的生產(chan) 隊,有31戶人家,131口人,全是藏族,其中絕大多數是貧苦的牧民。1964年冬天,拉吾尕的牧民就開始在生產(chan) 隊裏創辦學校。
“當時沒有專(zhuan) 門的教師,隊裏就推選了藏族青年昂囊。”牧民說,昂囊雖然沒上過學,但會(hui) 藏文和算術。更重要的是,昂囊堅信“有知識,孩子們(men) 就有希望,就能吃飽飯”。隊裏的牧民們(men) 信任他,對他說:“文化低,不要緊,知道多少教多少,以後邊教邊學邊提高。”
有牧民回憶說,昂囊先是在小石塊圍起來的羊圈裏上課,到了第二年冬天,就把教室搬進山上石窟裏。那時沒有教學器具,羊糞蛋是練習(xi) 算數的教具,取暖靠燒牛糞,磨平石板當黑板,燒焦木棒代替粉筆……昂囊剛開始辦學時,也有很多家長不願意把娃娃送到學校,他就挨家挨戶做工作。那幾年裏,他幾乎讓村裏全部的孩子們(men) 都上了學,讓70%的青年、20%的老年人摘掉了“文盲”的帽子。
辦學需要資金,但昂囊從(cong) 沒收過牧民一分錢,他組織師生挖蟲草、打飼草,籌集資金支撐石窟小學的開銷。昂囊的兒(er) 子尕瑪索南加措回憶說:“過去在玉樹、青海,乃至全國,有很多人都知道拉吾尕有所學校。”伊羊從(cong) 牧民家翻出的一張老報紙上刊登了新華社文章《草原上的一所新型學校》,講的正是拉吾尕牧民自力更生辦學校的事跡。
1987年,拉吾尕村小學的第一任校長昂囊因積勞成疾去世。隨後的十幾年裏,拉吾尕村小學因道路不便、不通電等原因,沒有一個(ge) 老師願意久留,沒有固定的老師教學,這所學校的教學質量也一落千丈。
在與(yu) 牧民的交談中,伊羊發現,“牧民們(men) 對這所學校是有感情的,他們(men) 對學校也有期待,對老師更是敬重”。
昂囊校長在石窟裏點亮了燭火,也點燃了牧民們(men) 心裏求知的火苗。伊羊專(zhuan) 門去山上看過那個(ge) 石窟,石窟依然在,想起從(cong) 牧民們(men) 手裏接下的23個(ge) 拉吾尕孩子,她說:“既然來了,我就不能讓石窟裏這點燭火在我這兒(er) 熄掉。”
給孩子們(men) 建一所“巴學園”
伊羊很喜歡《窗邊的小豆豆》這本書(shu) ,小時候的她就希望能在書(shu) 中那所充滿自由、信任、鼓勵的“巴學園”上學,在能遮風擋雨、充滿陽光的電車教室裏上課。當老師之後,她也希望為(wei) 孩子們(men) 建一所“巴學園”。
但現實卻是,能用來給孩子上課的僅(jin) 有一間土坯房。沒有桌子,伊羊就用石頭壘起來,上麵放木板當桌子;沒有板凳,孩子們(men) 就坐在空心磚上上課,沒有空心磚的就搬大石頭坐。
一年冬天,課堂上有個(ge) 孩子突然舉(ju) 手問道:“老師,我能不能站著上課?”伊羊以為(wei) 是孩子怕上課打瞌睡,沒想到孩子對她說:“屁股實在太冷了,很疼。”
看到其他孩子也都是坐在凍硬了的石頭上,伊羊“心疼得要命”,第二天一早就搭上了牧民的牛糞車直奔縣裏教育局。教育局的同誌也很無奈,“之前給拉吾尕配了那麽(me) 多桌椅板凳,給多少就丟(diu) 多少,你讓我們(men) 怎麽(me) 辦?”
伊羊在縣裏軟磨硬泡了兩(liang) 天,不但爭(zheng) 取到了桌椅,“好心的倉(cang) 庫保管員還把一個(ge) 廢舊的籃球架子給我了,我那會(hui) 兒(er) 高興(xing) 極了”。
桌椅的問題剛解決(jue) ,新的問題又接踵而至。
一支衛生隊在給學生免費看診後告訴伊羊,“老師,你快看看你的孩子吧,他們(men) 肚子裏全是蛔蟲!”伊羊的心又揪了起來,“我能教他們(men) 學習(xi) 、寫(xie) 字,但他們(men) 如果連健康都沒了,那我真的是在做得不償(chang) 失的工作”。
她家訪後才發現,孩子們(men) 都住在冬窩子裏,衛生條件很差,早上為(wei) 準時到校,很多孩子淩晨就起床,來不及把水燒開,隻喝幾口涼水就跑來學校,中午有的孩子不回家,就在路邊喝涼水吃幹糧。
伊羊和丈夫商量後,在學校裏搭起了食堂,把學生們(men) 都留在了學校,一起做飯,一起睡覺,那間土坯房白天當教室,晚上當宿舍。一放學,孩子就開始分工,有人打水,有人生火,還有的和麵、洗碗……
“沒有菜我們(men) 就到草原上去挖野菜,撿蘑菇,我覺得比山珍海味還要香。”回憶起當時的那段經曆,伊羊提及最多的一個(ge) 詞就是“幸福”,音調也提高了不少。
從(cong) “吊車尾”到統考第一
多年前,一位教育局領導聽說伊羊夫婦自願來到拉吾尕村小學,就對他們(men) 說:“你們(men) 隻要把拉吾尕的平均分提高到全鄉(xiang) 倒數第二,我就獎勵你們(men) !”
為(wei) 了給孩子們(men) 多要幾個(ge) 作業(ye) 本,當時的伊羊想都沒想就對領導說:“我的孩子你們(men) 隨便挑,隨便考查漢語文或藏語文,我對我的學生有信心,他們(men) 根本不怕考,但如果他們(men) 比贏了,請你關(guan) 注我,給我本子。”
幹淨的作業(ye) 本在當時的拉吾尕村小學是個(ge) 稀缺品。“家長忙著在草原上放牧,交通也不方便,很少能去縣城買(mai) ,孩子就那麽(me) 一個(ge) 本子,擦了又寫(xie) ,寫(xie) 了又擦,寫(xie) 來寫(xie) 去字跡都看不清。”伊羊說,那時班上的很多孩子都沒有像樣的本子,有的本子被揉搓得像塊黑布條。
為(wei) 了提升學生的成績,伊羊在教學上下足了功夫。從(cong) 教孩子們(men) 認字、寫(xie) 字,到讓他們(men) 會(hui) 讀、會(hui) 用,她還經常讓這些草原孩子用普通話去描述每天見到的事情。有畢業(ye) 的學生回憶,教室角落的牆上有一棵伊羊畫的學習(xi) 樹,“能說得最多、寫(xie) 得最長的學生,就能分到小紅旗作為(wei) 獎勵”。
學生們(men) 你追我趕,在學習(xi) 樹上插上屬於(yu) 自己的小紅旗是那些年拉吾尕孩子們(men) 最期盼的事情。
僅(jin) 用了兩(liang) 年,這兩(liang) 名年輕人就讓曾經成績“吊車尾”的偏僻村小,成為(wei) 全市統考(村級)第一的學校。不少人對拉吾尕村小學的成績感到震驚,紛紛誇讚伊羊和馬則教導有方。但伊羊一直認為(wei) ,“這都是因為(wei) 我很幸運,我有很多優(you) 秀的孩子,他們(men) 都熱愛學習(xi) ”。
到了2009年,這所村小的學生由原本的23個(ge) 增至241個(ge) ,甚至有許多周邊村鎮的家長開始把孩子送到這裏上學。從(cong) 縣城小學轉來的美朵卓瑪就是其中之一。
“美朵卓瑪當時的成績並不是最拔尖的,但她身上有種骨氣。”這個(ge) 在伊羊眼中像小駿馬一樣桀驁的姑娘,第一次走進拉吾尕村小學就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伊羊記得,當時她讓美朵卓瑪朗讀一篇二年級的課文《陶罐與(yu) 鐵罐》,美朵卓瑪就昂著頭站在她麵前大聲朗讀,“她認識的字就大聲地讀,不認識的字就馬上跳過……我能感覺到,她希望老師能關(guan) 注她,留下她”。
在寫(xie) 給伊羊和馬則老師的信中,美朵卓瑪這樣描述自己初到拉吾尕時的感想:“一所落後的鄉(xiang) 村校園幸運地迎來了不平凡的教師,記得我報到那天遇到了您,您身上煥發出的那種淳樸的美深深地吸引了我,你們(men) 讓我有一種未曾有過的親(qin) 切感。你們(men) 讓我讀《陶罐與(yu) 鐵罐》那篇課文,當時我覺得太難太繞口,多半的字我都不會(hui) 念,麵對那麽(me) 優(you) 秀的老師和同學,我很羞愧,當眼淚滴答落下的時候,你們(men) 用親(qin) 切的言語鼓勵著我說‘孩子念得不錯,繼續……’您不知道,那句話當時給了我多大的勇氣……”
如今在美朵卓瑪的微信裏,給伊羊的備注是“恩師”。她始終沒有忘記自己小時候的誓言,最終考入了青海民族大學藏語言文學專(zhuan) 業(ye) 。
拉吾尕,我們(men) 的牽掛
2007年10月,伊羊帶領拉吾尕拚出的好成績,不但讓她為(wei) 學生贏得了本子的獎勵,還得到了去中央電視台參加《同一首歌》節目錄製的機會(hui) 。
也正是這次節目錄製,讓東(dong) 北師大附中校友藝術團的團員注意到了這位老師和來自拉吾尕的孩子,開啟了他們(men) 接續15年的牽掛。
“我們(men) 是在節目後台遇到孩子們(men) 的。”藝術團老團員徐誌輝回憶起初識拉吾尕的經曆,仍十分感慨,“在交往中我們(men) 得知,他們(men) 的生活極其困難,教員們(men) 月工資不足百元,有的孩子從(cong) 沒背過新書(shu) 包,一雙新鞋平時都舍不得穿,有的孩子一天跑幾十裏路上學……團員們(men) 當即捐出了2000元給孩子們(men) 。”
回到長春後,團員們(men) 陸續收到感謝信,而這些來自幾千公裏外的信引起了他們(men) 心靈上更大的震顫。
“我們(men) 應當繼續為(wei) 這些可愛純樸的兒(er) 童、敬業(ye) 的老師做點什麽(me) 。”2008年3月,在藝術團團長張子彬的倡議下,眾(zhong) 多校友聚在一起,成立了“東(dong) 北師大附中校友誌願者協會(hui) ”資助拉吾尕村小學。
這些年來,拉吾尕村小學收到過包括這一誌願者協會(hui) 在內(nei) 的很多公益組織等社會(hui) 各界的捐款捐物。對於(yu) 捐款,每筆錢要怎麽(me) 用、用在哪裏,伊羊都會(hui) 第一時間給誌願者們(men) 發消息。
東(dong) 北師大附中校友誌願者協會(hui) 誌願者張元誠在給協會(hui) 同仁的信中這樣寫(xie) 道:“作為(wei) 一位古稀老人,我決(jue) 心要在有生之年,繼續拴在拉吾尕這架馬車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燭光不熄
2010年4月,玉樹遭遇地震,拉吾尕村小學僅(jin) 有的幾間磚房校舍損毀嚴(yan) 重,成了危房。伊羊接到上級通知,要帶著517名學生赴天津轉移教學。盡管那時的她即將生產(chan) ,但“不能放著孩子不管”,伊羊堅定地接手了這項任務,開始了近兩(liang) 年的轉移教學。
2012年3月,回到闊別已久的玉樹後,由於(yu) 突出的工作成績,伊羊先後調任玉樹市第三、第四、第五完全小學校長。
沒有了伊羊的拉吾尕村小學,並未就此停歇,多年來一直在拉吾尕代課的教師紮西卓瑪擔任拉吾尕村小學校長,繼續扛下了重建學校的重任。
2014年秋天,當地教育部門為(wei) 拉吾尕村小學解決(jue) 了困擾多年的辦學“瓶頸”。曆經50多年,這所高原上的學校終於(yu) 告別了石窟、土坯房、帳篷和塑料板房,擁有了標準教室。當地教育部門專(zhuan) 程請專(zhuan) 家為(wei) 拉吾尕村小學打造了可移動式教室,既能保證學生的教學需要,又很好地適應了牧民們(men) 的生活習(xi) 慣,還能在最大限度上保護高原草場的生態環境。
室內(nei) 的木質樓梯、圖書(shu) 閱覽室、多媒體(ti) 教室,讓學生們(men) 感到新奇。越來越好的教學環境也讓學校成績節節攀升,拉吾尕村小學連續多年在巴塘鄉(xiang) 10所學校的統考中穩居第一,年年被評為(wei) 鄉(xiang) 裏的“優(you) 秀教育集體(ti) ”,如今還成為(wei) 玉樹市5所試點小學之一。
但缺少老師一直是困擾紮西卓瑪校長的難題,“我們(men) 的老師都是身兼數職的,一個(ge) 人要帶很多門課,有一些課學校甚至沒辦法開設”。
為(wei) 了豐(feng) 富拉吾尕的教育資源,玉樹市教育局幫助這所昔日的石窟學校登上了“智慧雲(yun) ”。2017年,玉樹第一完全小學和拉吾尕村小學“同步課堂”遠程教學試點項目啟動,這兩(liang) 所相距20多公裏的城鄉(xiang) 小學實現了遠程聽課,還能實時互動交流。
玉樹市教育局局長開周才仁介紹,除了硬件條件的改善、教育資源的支持,為(wei) 進一步防止因學返貧,持續鞏固拓展脫貧攻堅成果,玉樹市多次召開防返貧動態監測部署會(hui) ,累計排查邊緣易致貧戶家庭中各學段學生2143人,2022年玉樹市教育局累計發放義(yi) 務教育階段補助資金4744.1萬(wan) 元,讓每個(ge) 適齡少年兒(er) 童都能安心上學、開心成才。
“我很喜歡我的學校,校園環境美麗(li) ,空氣清新,那裏有老師的熱情關(guan) 懷,有無憂無慮的生活,有同學的溫馨關(guan) 愛,那裏雨後的天空充滿七色的彩虹。”如今在拉吾尕村小學讀四年級的更求拉毛在作文中這樣描述現在的學校。
拉吾尕村小學越變越好,村小裏走出來的土丁南江也從(cong) 青海師範大學畢業(ye) 了。畢業(ye) 後,他義(yi) 無反顧地回到了家鄉(xiang) 玉樹,這個(ge) 被拉吾尕村小學照亮的少年也如願成為(wei) 一名教師,成為(wei) 和昂囊、伊羊、馬則、紮西卓瑪一樣的又一支蠟燭。
中青報·中青網見習(xi) 記者 周呈宣 來源:中國青年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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