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挨打,卻比挨打還難受”
編者按
未成年人是祖國的未來,家庭的希望。
近年來,心理健康問題呈現低齡化發展趨勢,亟待引起重視。《中國國民心理健康發展報告(2021—2022)》指出,約14.8%的青少年存在不同程度的抑鬱風險,其中4.0%的青少年屬於(yu) 重度抑鬱風險群體(ti) ,10.8%的青少年屬於(yu) 輕度抑鬱風險群體(ti) 。
近日,教育部等十七部門聯合印發《全麵加強和改進新時代學生心理健康工作專(zhuan) 項行動計劃(2023—2025年)》,為(wei) 各級各類學校教師在教育教學活動中堅持“健康第一”的教育理念,切實把學生心理健康工作擺在更加突出位置。
在“六一”國際兒(er) 童節即將到來之際,法治經緯版策劃推出“關(guan) 注未成年人心理健康”係列報道,以期通過法治保障未成年人心理健康,助力未成年人健康成長。敬請關(guan) 注。
● 校園欺淩,不同於(yu) 發生在學校裏的短暫暴力行為(wei) ,而是一種“長期的、持續的、隱秘的、難以直接察覺的”精神傷(shang) 害,嚴(yan) 重侵害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
● 施暴者通過欺淩發泄心中的怨恨,以此消除自身挫折感,或是利用暴力行為(wei) 證明自己的存在,獲得成就感;而受害者往往不知道如何求助,一些孩子被欺負後不敢吭聲、反抗,害怕欺淩者實行報複,同時也不想驚動家長,把事情鬧大,可越是這樣越容易被欺負
● 如果未成年人實施或遭受欺淩,應當及時對欺淩者尤其是被欺淩者進行心理幹預,建議由學校的心理谘詢教師來做初步幹預,條件允許的話,還可以由父母定期帶子女接受專(zhuan) 業(ye) 的心理疏導;當地政府應專(zhuan) 門撥付心理幹預專(zhuan) 項資金,購買(mai) 社工力量,由社工入駐學校進行日常幹預
□ 本報記者 文麗(li) 娟
14歲的李小丸遭受欺淩,是因為(wei) 她的外貌。兩(liang) 年前,她從(cong) 外省轉入廣東(dong) 省某中學就讀,成了班裏幾位女生的眼中釘。她們(men) 逮住機會(hui) 就嘲笑她“胖”“醜(chou) ”,還故意將她的物品弄亂(luan) 或是藏起她的文具。
起初,李小丸安慰自己“沒關(guan) 係,不在意就是了”。可那些女生變本加厲,日複一日在宿舍捉弄她,說她“長這麽(me) 醜(chou) 怎麽(me) 好意思活著”。她去參加班幹部的競選演講,聽見講台下那幾個(ge) 女生大聲議論:“她怎麽(me) 也配競選班幹部?”“她還學鋼琴啊?她這麽(me) 醜(chou) 怎麽(me) 可能會(hui) 彈鋼琴?”
很快,李小丸感覺到,“在學校做什麽(me) 都是錯的”。她開始害怕去食堂、宿舍或操場,甚至不敢上廁所,想方設法避開那幾個(ge) 女生。她們(men) 的態度影響了其他同學,有一次做廣播體(ti) 操,在擴胸運動那一節,李小丸聽見身後一片笑聲。
“你的胸為(wei) 什麽(me) 那麽(me) 大?”一個(ge) 男生說。
頓時,羞憤和眼淚擊潰了李小丸。“我沒挨打,卻比挨打還難受。”李小丸近日對《法治日報》記者說。
現實中,像這樣的隱性校園欺淩並不少見。多位接受記者采訪的專(zhuan) 家說,校園欺淩,不同於(yu) 發生在學校裏的短暫暴力行為(wei) ,而是一種“長期的、持續的、隱秘的、難以直接察覺的”精神傷(shang) 害,嚴(yan) 重侵害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呼籲進一步重視解決(jue) 。
那麽(me) ,這種隱秘角落裏的傷(shang) 害應當怎麽(me) 有效防治?又該如何織密安全網保護“少年的你”?
校園欺淩頻頻發生
形式多樣鮮有反擊
曾經和李小丸一樣害怕回宿舍的,還有來自湖南省邵陽市的王萌。“宿舍比教室更可怕。”今年32歲的她,回憶起高中時經曆的校園欺淩仍然心有餘(yu) 悸。
在宿舍,她的牙刷、毛巾常常“掉”在地上;早上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中午會(hui) 亂(luan) 七八糟堆在床上;她去衛生間,室友會(hui) 悄悄跟去然後用力踢門;臨(lin) 睡前她想參與(yu) 室友的夜話,一開口卻換來一片沉寂;深夜如果她不小心咳嗽一聲,也會(hui) 引發好長一段時間的抱怨。
最讓王萌痛苦的是高考前夜。她打開被子,裏麵放著一封信,全是罵她的髒話。她捂著被子哭了整宿,第二天紅腫著眼睛迷迷糊糊進了考場。
“毫無意外,高考發揮失常了。當時恨透了她們(men) ,可是不敢反抗。”王萌這樣對記者說。
在社交平台上搜索,記者看到不少人寫(xie) 過自己遭遇宿舍欺淩的經曆:有人總是“丟(diu) 東(dong) 西”,過了幾天卻在別人那兒(er) 出現了;有人被汙蔑“偷東(dong) 西”,常年背著“小偷”的名號;有人隻要開口說話,便會(hui) 換來一個(ge) 白眼;有人的個(ge) 人物品常常被扔在走廊上;還有人的床沿上被沾滿了嚼過的口香糖。
“我恨當時自己軟弱,沒有反擊,任由他們(men) 欺負我。”一名被欺淩者寫(xie) 道。
中國青少年研究中心“青少年法治教育研究”課題組2020年至2022年針對3108名未成年學生的調研顯示,53.5%的學生遭受過校園欺淩,其中占比較高的現象包括東(dong) 西被偷(52.8%)、被取笑或捉弄(37.2%)、被辱罵(33.7%)、遭教師體(ti) 罰(28.3%)、東(dong) 西被人故意損壞(20.2%)、被人歧視(19.1%)、不許上課(15.4%)、被人孤立排斥(14.1%)、受到暴力威脅或恐嚇(13.2%)等。
“麵對這些校園欺淩,63.6%的學生一旦發生就會(hui) 向老師、校領導或家長報告,也有8%的學生隔1天至3天再報告,4.7%的學生隔一段時間再報告,20.3%的學生如果再發生同樣的事情再報告,1.5%的學生會(hui) 等別的同學身上發生再報告,還有1.9%的學生從(cong) 不報告。”中國青少年研究中心少年兒(er) 童研究所負責人、副研究員張曉冰告訴記者。
嚴(yan) 重危害身心健康
心理創傷(shang) 難以愈合
2017年,教育部等11個(ge) 部門聯合印發《加強中小學生欺淩綜合治理方案》,明確界定了“欺淩”的概念,將欺淩和暴力並列,在更直觀的、攻擊性更強的暴力攻擊之外,增加了隱性欺淩的內(nei) 容,包括言語欺淩、社交欺淩等。在現實生活當中,言語欺淩通常表現為(wei) 嘲笑、恐嚇和人格侮辱等;社交欺淩則通過合夥(huo) 排擠、惡作劇、騷擾等手段,有組織地孤立和排斥受害者。
多名遭遇過校園欺淩的受訪者提出,隱性欺淩雖然一般不會(hui) 造成外傷(shang) ,但會(hui) 帶來嚴(yan) 重的心理傷(shang) 害。
高考結束後,王萌越來越痛苦,累積已久的抑鬱情緒逼近臨(lin) 界值。填誌願那幾天,她沒有去學校,將自己關(guan) 在家裏一周,父母和老師試圖開導她,都被她拒絕,“本能地抵觸這個(ge) 世界,不想和他們(men) 溝通,即使溝通也沒用,他們(men) 並不相信我,反而覺得“不就是被同學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嗎”“至於(yu) 這樣大驚小怪嗎”“心理太脆弱了”。”
隨後,王萌前往醫院檢查,確診抑鬱症。她拒絕見人,如果非出門不可,她會(hui) 將自己的麵部捂得嚴(yan) 嚴(yan) 實實。在很多個(ge) 失眠的夜晚,她用刀片自殘,希望身體(ti) 疼痛能消除內(nei) 心的痛苦。她躲在家裏通宵打遊戲,試圖在網上找到一些能和自己聊聊天的朋友。
“那時我曾反複追問自己,難道真的是我錯了嗎?我真的是一個(ge) 不值得交往的人嗎?”上大學以後,王萌終於(yu) 走了出來,可少年時被欺淩的經曆常常讓她後怕,“這種傷(shang) 害可能用一生的時間都無法愈合”。
國家二級心理谘詢師李靜思告訴記者,那些童年時期曾被欺淩過的孩子,長大後會(hui) 遇到更大的心理困擾,存在抑鬱、焦慮、認知障礙甚至自殺風險。
“欺淩對受害者所造成的壓力“寫(xie) 入”潛意識中,啟動心理或生理應激,引發對情緒和環境的敏感性,甚至導致遷延不愈的心身疾病。這些早年出現在生活中的痛苦征兆若是沒有被治愈,長大後也可能會(hui) 成為(wei) 心理問題的重要來源。此外,一個(ge) 人一開始遭受到欺淩,若未得到有效遏製,可能會(hui) 帶來更多來自同伴或成人的傷(shang) 害,嚴(yan) 重的欺淩行為(wei) 很可能會(hui) 製造一個(ge) 持續一生的受害循環,對於(yu) 他人和自我認知的“變形定位”也可能影響到生活的更多領域。”李靜思說。
而實施嚴(yan) 重欺淩的學生,如果沒有得到有效教育和管控,也容易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最高人民檢察院發布的《未成年人檢察工作白皮書(shu) (2021)》顯示,2017年至2021年,檢察機關(guan) 批準逮捕校園欺淩和暴力犯罪人數分別為(wei) 4157人、2785人、1667人、583人和581人。
家庭學校教育缺位
心中埋下暴力種子
“孩子的行為(wei) 都是心理的投射,校園欺淩“冰山”下的97%都沒有被看見。”安徽省合肥市青少年心理研究會(hui) 會(hui) 長林林認為(wei) ,心理學最大的特性是滯後性,可能是幾年前的問題導致幾年後的欺淩事件。校園欺淩的暴力種子往往在家庭與(yu) 社會(hui) 環境的共同影響下萌芽。
李靜思通過研究發現,欺淩者和被欺淩者中的大部分來自過於(yu) 溺愛的家庭或過於(yu) 嚴(yan) 厲的家庭,以及過於(yu) 忽視孩子的家庭,這樣的親(qin) 子關(guan) 係會(hui) 使孩子的人際交往能力和自我認知異於(yu) 常態,如認為(wei) 自己過於(yu) 強大、唯我獨尊,或認為(wei) 自己過於(yu) 軟弱、遇事無力反抗。校園欺淩雖然發生在孩子之間,卻也是成年人的問題,成年人出於(yu) 某些原因,常會(hui) 對不利於(yu) 自己的事情選擇漠視,或者拖著不去解決(jue) 。
在中國政法大學教授、青少年犯罪與(yu) 少年司法研究中心主任皮藝軍(jun) 看來,無論是校園欺淩的施暴者還是受害者,他們(men) 在遇到問題時都表現得缺乏理性思考。施暴者通過欺淩發泄心中的怨恨,以此消除自身挫折感,或是利用暴力行為(wei) 證明自己的存在,獲得成就感;而受害者往往不知道如何求助,一些孩子被欺負後不敢吭聲、反抗,害怕欺淩者實行報複,同時也不想驚動家長,把事情鬧大,可越是這樣越容易被欺負。
“麵對校園欺淩,有的學校選擇息事寧人,有的學校缺乏相關(guan) 規範,對於(yu) 製止校園欺淩隻是停留在口頭上,沒有落到實處。”皮藝軍(jun) 說。
華東(dong) 師範大學法學院教授、未成年人學校保護研究中心副主任任海濤長期關(guan) 注這一問題,他發現大部分家庭、學校缺乏關(guan) 於(yu) 校園欺淩的教育,學生不知道什麽(me) 是校園欺淩,也不知道欺淩發生後去找誰。“校園是外部社會(hui) 的縮影,是成人世界的映射,更是教育環境的直接反映,而學校則多在欺淩行為(wei) 發生後才介入。另外,一些學校采取的處理方式太傳(chuan) 統,以批評、處分欺淩者為(wei) 主,沒有試圖去係統了解欺淩者和被欺淩者的關(guan) 係,以及欺淩行為(wei) 背後的成因,甚至在某些學校,老師也用打罵的方式教育學生。”
廣東(dong) 省中山市某中學老師汪希對此深有體(ti) 會(hui) 。她注意到,很多老師對校園欺淩現象避而不談或不太關(guan) 注,學校也沒有提供相關(guan) 的培訓,老師不能第一時間發現此類現象,即使發現了,也沒有很好的辦法去調和處理,甚至不能理解欺淩雙方的處境,這也導致一些學生遭受欺淩後不願意求助於(yu) 老師;同時也因為(wei) 缺乏培訓和法治教育,學生不知道自己遭受的是不是欺淩,要不要求助,甚至有學生在欺淩他人後認為(wei) 自己不到年齡,不用負刑事責任。此外,學校的心理谘詢室也形同虛設,她去看過幾次,大部分時間都是關(guan) 著門的。
張曉冰的調研結果就顯示,在選擇不報告的學生中,39.8%的學生表示是小事、不值得報告,也有學生認為(wei) 報告了也不能解決(jue) 問題,還有超過25%的學生不知道如何報告。
認定標準被指單一
心理傷(shang) 害常被忽視
校園欺淩刺痛人們(men) 的神經,相關(guan) 部門針對此類現象的整治也在不斷加碼。
2018年4月,國務院教育督導委員會(hui) 辦公室印發《關(guan) 於(yu) 開展中小學生欺淩防治落實年行動的通知》,要求各地各校明確學生欺淩防治工作機構、辦公電話和實施方案,細化實施學生欺淩防治各項措施。
2020年10月,未成年人保護法修訂通過,明確規定學校應當建立學生欺淩防控工作製度。
2021年9月1日,《未成年人學校保護規定》施行,對何為(wei) 校園欺淩作了進一步列舉(ju) ,包括學生之間在年齡、身體(ti) 或者人數等方麵占優(you) 勢的一方蓄意或者惡意對另一方實施毆打、腳踢、掌摑、抓咬、推撞、拉扯,以辱罵、譏諷、嘲弄、挖苦、起侮辱性綽號等方式侵犯他人人格尊嚴(yan) ,搶奪、強拿硬要或者故意毀壞他人財物,惡意排斥、孤立他人,通過網絡或者其他信息傳(chuan) 播方式捏造事實誹謗他人、散布謠言或者錯誤信息詆毀他人、惡意傳(chuan) 播他人隱私等。
2023年3月,湖南省教育廳印發《湖南省教育係統防範中小學生欺淩專(zhuan) 項治理行動實施方案》,明確5種行為(wei) 構成校園欺淩,提出10項校園欺淩防治措施。專(zhuan) 項治理行動持續至今年10月31日。
盡管校園欺淩問題不斷被呼籲重視解決(jue) ,但多名業(ye) 內(nei) 人士指出,校園欺淩的發現、認定和處理等方麵,仍然需要進一步細化。
“科學的、權威的分類方式仍然缺乏,究竟什麽(me) 樣的行為(wei) 能被認定為(wei) 校園欺淩,其與(yu) 同學之間的打鬧、青春期的惡作劇有何不同,這些都需要科學認定。”皮藝軍(jun) 說,首先是手段上的分類,其次是危害性認定,是身體(ti) 傷(shang) 害、財產(chan) 損害還是精神傷(shang) 害,危害程度如何,需要專(zhuan) 業(ye) 性的評估。
他告訴記者,目前對傷(shang) 害後果的認定,主要看身體(ti) 受傷(shang) 程度,往往無視對未成年人心理和精神層麵的傷(shang) 害。比如,欺淩者孤立、嘲諷、歧視被欺淩者,鑒定後可能沒有任何輕微傷(shang) ,卻造成了嚴(yan) 重的心理傷(shang) 害。
一旦出現校園欺淩
及時進行心理幹預
多名教育、心理、法律人士呼籲,從(cong) 多個(ge) 方麵發力,織密學生安全保護網。
張曉冰建議,學校聘任專(zhuan) 門處理學生權益事件的教師,定期與(yu) 班主任了解溝通學生的性格、日常行為(wei) 舉(ju) 止等表現,形成學生日常行為(wei) 檔案;同時通過與(yu) 心理谘詢老師共同在操場、圖書(shu) 館等公共場所的觀察,比較、分析、判斷學生的異常表現,及時與(yu) 家長等監護人溝通,了解學生的思想動態及情緒狀態;還可以不定期邀請學生開展小範圍焦點小組訪談,人數控製在4人至8人,了解學生的行為(wei) 舉(ju) 止及相關(guan) 情況;設置欺淩小信箱,或迎合學生興(xing) 趣,邀請學生製作受欺淩盲盒,鼓勵學生將受欺淩內(nei) 容寫(xie) 進盲盒中,由老師拆開查看,以便了解跟進情況。
“完善專(zhuan) 門的學生—班主任/授課教師—心理谘詢教師—權益維護教師—校領導的報告鏈條及製度構建,定期普及報告程序,反饋報告結果,並鼓勵更多學生參與(yu) 進來,不做“旁觀者”。將反校園欺淩內(nei) 容納入師資培訓內(nei) 容,幫助教師掌握識別校園欺淩的基本方法、早期幹預途徑及後期處置程序等內(nei) 容。”張曉冰說。
她認為(wei) ,防治校園欺淩,也需要司法機關(guan) 積極作為(wei) ,比如定期發布“校園欺淩”典型案例,逐漸形成校園欺淩指導性案例,並編發成冊(ce) ,轉化成兒(er) 童化語言,作為(wei) 中小學普法讀本;還可以利用法治副校長製度,定期到中小學開展生動有趣的法治教育,講解生命權、健康權、人格尊嚴(yan) 等基本權利的內(nei) 容及重要性;發布“強製報告製度”典型案例,列舉(ju) 未強製報告的情形及相應的法律責任,督促教師等與(yu) 未成年人密切接觸的工作者及時履行強製報告義(yi) 務;定期開設家庭教育指導課,麵向家長普及相關(guan) 法律法規,引導家長積極踐行最有利於(yu) 未成年人原則。
皮藝軍(jun) 提議,營造“校園欺淩零容忍”的氛圍,欺淩他人的學生要當著全班同學去反思,讓其家長向被欺淩的學生當眾(zhong) 道歉,消除影響。欺淩他人的孩子或許也有被欺淩的經曆,他們(men) 的內(nei) 心很弱小,想用功利方式獲得虛假的友誼。如果家長發現孩子有欺淩別人的行為(wei) ,首先必須明確表達這是不對的,告訴孩子要理解別人的感受,同時反思自己的教育。
“解決(jue) 少年出現的問題,這是社會(hui) 的責任。”皮藝軍(jun) 呼籲,學校應該製定一個(ge) 關(guan) 於(yu) 預防校園欺淩的校園公約,各學校可以根據實際情況來做,以規則治校,形成全員參與(yu) 抵製校園欺淩、不做旁觀者的氛圍。
李靜思認為(wei) ,校園欺淩中的旁觀者行為(wei) 能夠通過早期同理心的培養(yang) 得以改善,老師、父母可以通過鼓勵孩子心存正義(yi) ,在某個(ge) 情境設身處地培養(yang) 其同理心,讓其知道如何既能保護自己又能保護他人。
如果未成年人實施或遭受欺淩,應對欺淩者尤其是被欺淩者及時進行心理幹預。
“建議由學校的心理谘詢教師來做初步幹預,條件允許的話,還可以由父母定期帶子女接受專(zhuan) 業(ye) 的心理疏導;當地政府應專(zhuan) 門撥付心理幹預專(zhuan) 項資金,購買(mai) 社工力量,由社工入駐學校進行日常幹預。”張曉冰說,她在調研中還發現,不知道如何報告的女生比男生高了7.5%,農(nong) 村學生比城市的高了7.2%,被對方威脅不讓報告的農(nong) 村學生比城市的高3.3%,因此可以著重針對未成年女生、農(nong) 村學生開展報告流程及相關(guan) 製度的教育及心理強化教育。
(文中李小丸、王萌、汪希均為(wei) 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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