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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旦次旺:西藏普蘭中尼邊境線上的“翻譯官”

發布時間:2023-04-23 10:44:00來源: 央視網

  孔雀河,藏語稱馬甲藏布,發源於(yu) 西藏阿裏地區普蘭(lan) 縣境內(nei) 喜馬拉雅山脈的古真拉北方的冰川,斜貫普蘭(lan) 縣的南部,在斜爾瓦村流入尼泊爾西米科特縣,並從(cong) 此處開始成為(wei) 中國和尼泊爾的邊境線。得益於(yu) 印度洋濕潤的海洋季風,孔雀河穀成為(wei) 阿裏少有的適宜農(nong) 耕的區域,普蘭(lan) 縣也因此被譽為(wei) “阿裏的江南”。在這裏,土旦次旺已經工作生活了20年。

  土旦次旺是西藏拉薩市墨竹工卡縣人,2002年12月入警,次年8月被安排到普蘭(lan) 口岸執勤點工作,現任普蘭(lan) 出入境邊防檢查站執勤二隊民警。

  普蘭(lan) 口岸位於(yu) 中尼(中國與(yu) 尼泊爾)9號界樁處,屬於(yu) 國家一類通商口岸,是西藏重要的對外貿易通道之一,包括土旦次旺在內(nei) 的普蘭(lan) 出入境邊防檢查站移民管理警察們(men) 常年駐守在這裏。

  “一號翻譯官”

  因與(yu) 尼泊爾、印度接壤,普蘭(lan) 口岸是這兩(liang) 國居民朝拜我國西藏境內(nei) 岡(gang) 仁波齊峰和瑪旁雍措的必經之地,也是國際旅遊者進出中國的通道之一。對麵的尼泊爾玉薩村和普蘭(lan) 口岸隻隔著一條十幾米寬的孔雀河,每年五月至十月是旅遊高峰期,最多的時候一天能有六七百名遊客入境。尼方直升機時常在這裏接送遊客,土旦次旺說,印象裏每天總有飛機在頭頂盤旋,“人多得很”。

  由於(yu) 工作原因,普蘭(lan) 出入境邊防檢查站的民警們(men) 常常需要和尼泊爾相關(guan) 部門會(hui) 麵晤談,每到這種場合,土旦次旺都是那個(ge) “話最多的人”。作為(wei) 單位的“一號翻譯官”,他可以在藏、漢、尼泊爾三種語言間流暢切換,促成雙方人員順暢溝通。

  土旦次旺入伍前隻有初中學曆,後來通過自己努力考取了大專(zhuan) 學曆。初中畢業(ye) 後,他就開始為(wei) 生計奔波。2002年剛入伍時他不會(hui) 講也聽不懂漢語,在新兵連的三個(ge) 月裏,他幾乎沒說過漢語,看到身邊戰友做什麽(me) 他就跟著做什麽(me) 。“那時候心裏很別扭。因為(wei) 自己沒讀過什麽(me) 書(shu) 嘛,心裏想表達的表達不出來,他們(men) 想和我說話我也聽不懂,很無奈。”

  參加工作後大部分同事都是漢族的,為(wei) 了更好地開展工作,土旦次旺下定決(jue) 心要把漢語學好。他找到同年兵請求他們(men) 在漢字上標注拚音,並在下麵注上藏文,“每天就看著這三行不停地背”。藏語和漢語在發音和語法上有很大不同,總讓他摸不著頭腦,有時候明明背會(hui) 了,還興(xing) 衝(chong) 衝(chong) 地找到漢族同事想用漢語交流,結果一開口又忘了,“都把別人問煩了”。

  剛工作那幾年尼泊爾邊民還沒有邊民證,隻有身份證,出入普蘭(lan) 口岸時,執勤人員會(hui) 詳細詢問邊民身份信息。有一次,土旦次旺看到一位戰友用流利的尼語跟尼泊爾邊民交流,剛學會(hui) 漢語的他又傻眼了,本以為(wei) 學好漢語就夠了,沒想到這隻是“萬(wan) 裏長征第一步”。

  就這樣,他又開啟了“瘋狂尼語”的學習(xi) 模式。土旦次旺從(cong) 邊檢站借來了漢尼、藏尼字典學習(xi) 尼泊爾語,一有空就追著單位尼語比較好的同事請教發音要領,平時遇到出入境的尼泊爾邊民他也會(hui) 想方設法多說上幾句。

  除了日常用語,土旦次旺會(hui) 優(you) 先學習(xi) 和出入境邊防檢查工作相關(guan) 的詞句。無論白天有多忙,晚上休息前,他總會(hui) 拿出學語言的筆記本看上一會(hui) 兒(er) 。

  過去幾年受疫情影響,能和邊民群眾(zhong) 交流的機會(hui) 很少,他擔心自己缺少了練習(xi) 語言的場景尼語能力會(hui) 退化,還特意加了尼泊爾邊民的微信賬號,一有空就和他們(men) 聊天。“比起看書(shu) 這樣更不容易忘記。有時候他們(men) 說了一個(ge) 我不認識的新詞,我就趕緊去學習(xi) 。”

  為(wei) 了工作需要,土旦次旺幾乎都是選擇冬天遊客少的時候休假。有一次他在休假期間,碰巧趕上單位要和尼方會(hui) 晤,大家就給他打視頻電話讓他線上翻譯。“確實離不開他,他一休假我們(men) 心裏都沒底。”執勤二隊隊長羅生林說。

  對於(yu) 隻有初中學曆的土旦次旺來說,學習(xi) 語言並非易事,而支撐他學習(xi) 的動力就是想幫助尼泊爾邊民順利地和我方溝通。

  土旦次旺曾在核查證件時遇到過這樣的事,有的尼方邊民淋雨後證件被打濕了或照片掉落了,因為(wei) 語言不通,自己沒法和對方解釋,隻能讓他們(men) 原路折返,那時他就想,如果沒有語言障礙的話,至少能跟對方講明白是怎麽(me) 回事。看到尼泊爾邊民想說卻說不清楚,他便想起自己在新兵連時“有話說不出”的樣子。“他們(men) 有些人鞋子都穿不起,看著真的好可憐。可能是自己小時候過的苦日子太多了,哪怕能幫別人一點點,心裏也挺開心的。”

  孔雀河畔的守護者

  土旦次旺對眼前的孔雀河再熟悉不過了。他們(men) 每天要巡邏3次,不同的時段有不同的巡邏路線,但無論走哪條路線,腳邊總有靜靜流淌著的孔雀河。“對這裏比對老家都熟悉,斜爾瓦村的青稞地我一看都知道是誰家的。”

  臨(lin) 近普蘭(lan) 口岸的斜爾瓦村現今居住著17戶人家,每一戶的情況土旦次旺都了如指掌。某種程度上,很多時候是村民們(men) 的家常炊煙填補了戍邊民警們(men) 內(nei) 心的孤寂。

  土旦次旺經常到村民家走訪聊天,幫助村民們(men) 種青稞、耕地,大家也都把他當成“自己人”。羅生林介紹,每次宣傳(chuan) 邊境相關(guan) 政策都要靠土旦次旺去跟村民們(men) 講,“好多政策宣講要是沒有他參與(yu) ,開展得會(hui) 很困難”。

  常年駐守在邊境一線,土旦次旺見證了邊境線上老百姓們(men) 生活的蝶變。隨著這些年我國邊民生活水平日益提高,他就想要盡己所能地多幫助玉薩村的尼泊爾邊民。

  羅生林回憶,之前有一位尼泊爾邊民在聯檢大廳突然身體(ti) 不適倒地,土旦次旺趕忙將他送到醫院。醫藥費200多元,但這位邊民身上隻有200尼幣(約等於(yu) 10.5元人民幣),剩餘(yu) 的錢都是土旦次旺交的,“對方當場就跪下來了”。前段時間,土旦次旺還自掏腰包給尼方送了冰櫃等物資。尼泊爾警察每次提到土旦次旺時同樣讚不絕口:“他是我們(men) 最好的朋友,不僅(jin) 在工作上,生活中也是。”

  土旦次旺對普蘭(lan) 有很深的感情。有時候碰到拉薩來的遊客,一聽到他老家在拉薩,卻在邊境線上待了20年,很多人都驚訝於(yu) 他是如何在這麽(me) 偏僻的地方“熬”了這麽(me) 久。但他卻時常感歎20年過得還是很快的,從(cong) 來沒有過不想在這裏繼續待下去的念頭,“別的地方都不想去。”

  土旦次旺說自己會(hui) 一直堅守在這裏。“如果我不在這裏工作,現在都不知道在幹什麽(me) ,有可能還在種地,也有可能開了個(ge) 小店當老板。我剛參加工作的時候家裏很窮,但現在家裏有車有房了,這一切都是國家給我的是不是?所以我要好好努力,能做多少就做多少。”

  從(cong) 一名“邊防老兵”到“移民新警”,土旦次旺一直沒有停下學習(xi) 的腳步。最近,他正忙著準備全國檢查員等級資格考試。“我看著聯檢大廳裏的同事坐在檢查台上很帥,我也想以後能坐上去。”這段時間一下班他就會(hui) 到培訓室做題備考,很多理論知識他理解不了,會(hui) 比別人慢一點,但他隨即又說,“別人能幹的,我自己也能幹”。

  普蘭(lan) 出入境邊防檢查站主要擔負著普蘭(lan) 口岸(中尼)及強拉通道(中印)出入境人員、交通工具的邊防檢查工作和口岸限定區域及兩(liang) 翼的管控工作,還擔負著普蘭(lan) 口岸斜爾瓦聯檢大樓執勤現場和普蘭(lan) 縣城聯檢現場兩(liang) 個(ge) 查驗現場的旅客出入境邊防檢查工作。

  近十年來,普蘭(lan) 口岸共檢查出入境印度、尼泊爾邊民和印度官方香客人員26萬(wan) 人次,推出便利旅客措施10餘(yu) 項,開展救援40餘(yu) 次。

  普蘭(lan) 縣這片綠洲自古就是令外來商旅心馳神往的好地方,500年前普蘭(lan) 就有了中、印、尼三國傳(chuan) 統貿易市場,從(cong) 這裏,數十條古商道孔雀開屏般伸向喜馬拉雅的每個(ge) 埡口。

  今年3月1日,西藏普蘭(lan) 口岸正式恢複雙向過貨,此前受疫情影響,普蘭(lan) 口岸一度暫停通關(guan) 。羅生林介紹,目前普蘭(lan) 出入境邊防檢查站已提前做好高峰客流預判,並製定了有效應對預案。

  在潺潺流淌的孔雀河旁,衛國戍邊的移民管理警察仍在默默守護著。

(責編:陳濛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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