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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俚曲因何吸引遊客

發布時間:2022-08-02 11:21:00來源: 大眾日報

  剛剛過去的“文化和自然遺產(chan) 日”,蒲鬆齡紀念館在微信公眾(zhong) 號上推送了《“聊齋”裏的非遺》一文,重點介紹聊齋俚曲。蒲鬆齡的創作包括聊齋俚曲15種,這也成為(wei) 其俗文學創作的代表。文章認為(wei) ,《聊齋誌異》之雅,聊齋俚曲之俗,各擅其美。文末還附上了聊齋俚曲《蓬萊宴》選段的演出鏈接,讓大家體(ti) 會(hui) 這一民間藝術形式的聲腔之美。

  聊齋俚曲因何受群眾(zhong) 歡迎,其魅力何在,傳(chuan) 承發展的現狀又如何?當前的聊齋俚曲研究都在關(guan) 注哪些問題?日前,本報記者走進蒲家莊蒲鬆齡紀念館采訪,一一尋找答案。

  傳(chuan) 承俚曲該做些啥

  在位於(yu) 淄博市淄川區的蒲鬆齡紀念館裏,蒲章俊隨口清唱了一段聊齋俚曲《蓬萊宴》,曲牌用的是[銀紐絲(si) ]。

  這麽(me) 一小段,雖是清唱,並無伴奏,但是聽起來音韻鏗鏘,曲調流轉,盡顯聊齋俚曲的獨特魅力。

  蒲鬆齡一生寫(xie) 下二百萬(wan) 言,包括小說、詩詞、文賦、俚曲、雜著、戲曲等多種。其中,《聊齋誌異》是代表作,最廣為(wei) 人知。而聊齋俚曲創作出來後,也很快傳(chuan) 唱開。正如《“聊齋”裏的非遺》一文所說:“聊齋俚曲和《聊齋誌異》一俗一雅,交相輝映,堪稱蒲鬆齡著作的雙璧。”

  聊齋俚曲成為(wei) 文藝領域的一朵奇葩。蒲家後人更是把聊齋俚曲看成“傳(chuan) 家寶”,代代傳(chuan) 承。

  蒲章俊自我介紹是“蒲鬆齡第11世嫡孫”。他7歲就開始跟著太祖父學唱俚曲,現在是國家級非遺聊齋俚曲代表性傳(chuan) 承人。

  蒲章俊說:“俺老祖(指蒲鬆齡)創作出聊齋俚曲後,俺這家門都視若珍寶,學唱也用心。那些即使不能唱全本戲的,至少也會(hui) 哼上兩(liang) 聲。”

  蒲章俊介紹,當地不斷通過多種方式支持、扶持聊齋俚曲的傳(chuan) 承發展,成立了淄博市聊齋俚曲藝術團,既在城市劇院開展常態化演出,也經常下鄉(xiang) 舉(ju) 辦惠民演出。在蒲家莊,組建起蒲家莊仙鄉(xiang) 聊齋俚曲演唱團,十幾個(ge) 人的規模,經常為(wei) 周圍群眾(zhong) 演出,有種“文藝輕騎兵”的感覺。

  作為(wei) 蒲氏後人,蒲章俊更是把傳(chuan) 承聊齋俚曲看作義(yi) 不容辭的責任。首先是培養(yang) 更多的傳(chuan) 承人。他現在還帶著4個(ge) 弟子,其中3人是蒲氏後人。這4個(ge) 弟子也已經開始收徒,目前收了6個(ge) 弟子。蒲章俊說:“他們(men) 都有很強烈的願望來學唱傳(chuan) 承聊齋俚曲。”

  “我們(men) 還有個(ge) 小團隊,在聊齋城內(nei) 的‘俚曲茶座’演出。”蒲章俊介紹,“沒疫情的時候,天天為(wei) 遊客表演,上午下午各演兩(liang) 個(ge) 小時,遊客幾乎都來落落腳。”

  聊齋俚曲進校園,蒲章俊也積極參與(yu) 。從(cong) 2018年開始,他每周一次到鬆齡小學教唱聊齋俚曲,每次教一個(ge) 班,每個(ge) 課時一小時,非常受孩子們(men) 歡迎,也為(wei) 聊齋俚曲培養(yang) 起更多的愛好者。

  另外,蒲章俊積極學習(xi) 使用當下年輕人最熟悉的方式推介聊齋俚曲。他在抖音上開設賬號,講唱聊齋俚曲,吸引來越來越多的粉絲(si) 。

  蒲章俊還擔任著蒲鬆齡紀念館的名譽館長。蒲鬆齡紀念館是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目前,這裏也是聊齋俚曲傳(chuan) 承傳(chuan) 播的重要平台之一。

  蒲鬆齡紀念館副館長杜朝陽介紹:“我們(men) 組織開展了形式新穎多樣的傳(chuan) 承聊齋俚曲的活動。”其中包括加大紀念館教育資源的開發運用,持續開展“展教相融——聊齋文化進課堂”“聊齋俚曲體(ti) 驗課”等係列研學社教活動。

  俚曲為(wei) 什麽(me) 受歡迎

  蒲鬆齡紀念館位於(yu) 蒲家莊,在蒲鬆齡故居基礎上擴建而成。300多年前,蒲鬆齡出生在這裏,先後在這裏生活了很長時間。

  走在蒲家莊青石鋪成的街道上,遠遠看著蒲鬆齡故居的粉牆黛瓦,禁不住腦補出一幕幕曆史場景:某個(ge) 夏天,蒲鬆齡坐在書(shu) 桌旁,一手搖蒲扇,一手奮筆疾書(shu) ,正創作著一個(ge) 新的膾炙人口的聊齋俚曲作品。

  聊齋俚曲好聽,當地老百姓喜歡。山東(dong) 大學教授馬瑞芳說:“俚曲雅俗共賞,為(wei) 人民群眾(zhong) 喜聞樂(le) 見,在民間廣泛傳(chuan) 唱。”

  老百姓為(wei) 什麽(me) 喜歡俚曲?

  首先,俚曲的故事內(nei) 容受歡迎。

  馬瑞芳說,蒲鬆齡在俚曲創作中,“筆觸轉向廣闊的社會(hui) 生活,或者揭露黑暗的統治,或者抨擊腐朽的科舉(ju) ,或者嘲笑封建道德的虛偽(wei) ,思想內(nei) 容是豐(feng) 富而深刻的。”

  她舉(ju) 例,像《牆頭記》《窮漢詞》等,“揭露地主階級的虛偽(wei) 奸詐、狠毒狼貪的醜(chou) 惡本質,反映下層人民的困苦生活,是俚曲的又一重要思想成就。”

  在《牆頭記》中,大怪、二怪認錢不認爹。蒲鬆齡繪形繪聲地描摹了這“兩(liang) 個(ge) 不孝的奴才”見錢眼開的醜(chou) 態,以極經濟的筆墨給這兩(liang) 個(ge) 喪(sang) 盡天良、泯滅人性的人以鞭撻和嘲弄。這樣的戲,群眾(zhong) 看了會(hui) 有一種大快人心之感,能久演不衰也就自然而然了。

  俚曲得以流行的另一個(ge) 重要原因,是語言通俗,曲調優(you) 美。

  從(cong) 藝術的角度來評價(jia) ,馬瑞芳認為(wei) ,“與(yu) 文言體(ti) 《聊齋誌異》清新典雅的語言特點不同,以白話創作的俚曲,廣泛運用山東(dong) 淄川人民口語,大量擷取俗諺、俚語,借助於(yu) 人民口頭生動、形象、準確、明朗而富於(yu) 表現力的語言,極其確切地雕刻出人們(men) 活生生的姿態,創造出鮮明的社會(hui) 風俗畫。”

  曲阜師範大學教授徐雪輝表示,《聊齋誌異》雖可為(wei) “學士大夫之針砭”,卻無助於(yu) 破“村庸之迷”,醒“市媼之夢”,“而這種源於(yu) 民間的俚曲,從(cong) 語言上拉近了與(yu) 百姓的關(guan) 係,特別易於(yu) 在平民百姓中傳(chuan) 播,實現了蒲鬆齡立意為(wei) 俗、麵向大眾(zhong) 的理想。”

  中央民族大學教授翟燕在談到俚曲之美時說,蒲鬆齡充分利用明清時期流行的時調俗曲,共使用了不包括土腔雜調在內(nei) 的近60支曲牌,填詞聯套,寫(xie) 就了聊齋俚曲,“他很好地踐行了戲曲創作通俗化的理論,在選擇和編排這些曲牌時,均根據‘依字行腔’的原則,服從(cong) 於(yu) 敘事情節和人物表現的需要,將曲調與(yu) 淄川方言密切結合,呈現出濃鬱的地方色彩,不僅(jin) 貼近民眾(zhong) 生活,而且易於(yu) 傳(chuan) 唱。”

  俚曲研究都在關(guan) 注啥

  在《蒲鬆齡研究》編輯部主任王清平看來,關(guan) 於(yu) 聊齋俚曲的研究,海內(nei) 外都越來越熱,也為(wei) 聊齋俚曲更好地傳(chuan) 承發展提供了更多助力。

  王清平介紹,《蒲鬆齡研究》由蒲鬆齡紀念館主辦,是我國唯一一部研究蒲鬆齡及其著作的專(zhuan) 業(ye) 性學術期刊。自1986年創刊以來,每季度出版一期,至今已經出版一百二十多期。

  目前,《蒲鬆齡研究》擁有12個(ge) 國家和地區4181個(ge) 機構用戶,包括清華及哈佛、耶魯、牛津等世界名校,成為(wei) 我國多個(ge) 大型科研機構數據庫來源期刊,也是國內(nei) 外專(zhuan) 家、學者和各大院校、科研機構開展聊齋學研究的重要陣地。

  王清平說,近幾年,《蒲鬆齡研究》編輯部先後出版了《紀念蒲鬆齡誕辰375周年專(zhuan) 刊》《紀念創刊三十周年出版一百期專(zhuan) 刊》《紀念蒲鬆齡誕辰380周年專(zhuan) 刊》《聊齋詩詞研究論集》《聊齋雜著》等專(zhuan) 刊及聊齋學研究專(zhuan) 著,“在俚曲研究方麵,專(zhuan) 門出版了《聊齋俚曲集》《聊齋俚曲論集》。”

  山東(dong) 大學教授、聊齋俚曲研究專(zhuan) 家鄒宗良在為(wei) 《聊齋俚曲論集》所寫(xie) 序言中提及,經過整理相關(guan) 研究資料和成果,“可以毫不誇張地說,作為(wei) 聊齋學重要一翼的聊齋俚曲研究,已經走在了聊齋學研究的前列。”

  鄒宗良教授的結論是有紮實的數據支撐的。就聊齋俚曲文本的整理而言,不同版本的《聊齋俚曲集》已經是較為(wei) 易見的出版物了;出版的聊齋俚曲研究專(zhuan) 著已經有十幾部之多。截至2019年,已經發表的聊齋俚曲研究論文,粗略統計達到600篇左右。

  鄒宗良特別強調,“值得注意的是,在視野開闊、數量眾(zhong) 多的語言學研究論文中,博碩士論文占了較大比重。我作了一下相關(guan) 統計,截至2019年,聊齋俚曲語言研究的論文約有百篇,占全部論文的1/6左右。而在語言學研究的論文中,博碩士學位論文有28篇,占語言學論文的近30%。預計今後數年,博碩士學位論文的比例還有進一步增長的空間。”

  “聊齋俚曲研究已經漸入佳境。”鄒宗良認為(wei) ,對聊齋俚曲的版本、創作、思想、藝術、人物、語言、校勘、注釋、辨偽(wei) 、分篇、傳(chuan) 播、接受、改編、文化、文學價(jia) 值等方麵的研究都存在著較大的空間,聊齋俚曲研究將迎來一個(ge) 百花齊放的春天。

  海外研究也在趨熱。王清平說,蒲鬆齡和《聊齋誌異》都是文化IP,早早就受到海外關(guan) 注。以前,海外主要從(cong) 事《聊齋誌異》作品的譯介,而且主要是在英語世界裏傳(chuan) 播。近年來,早已從(cong) 英語擴展到俄語、法語、德語、日語、韓語、泰語等。研究視野也在不斷擴大,從(cong) 作品翻譯延伸到與(yu) 蒲鬆齡和《聊齋誌異》相關(guan) 包括聊齋俚曲在內(nei) 的廣泛領域。在這個(ge) 過程中,有一批漢學家的研究成果引起廣泛關(guan) 注。比如,美國漢學家蔡九迪就是一位很有名氣的聊齋研究專(zhuan) 家;俄羅斯漢學家李福清,是一位地道的俄羅斯人,出生在列寧格勒(今聖彼得堡),對中國民間文學和中國古典文學很感興(xing) 趣,曾經寫(xie) 過一篇學術論文《〈聊齋誌異〉在俄國——阿列克謝耶夫與(yu) 〈聊齋誌異〉的翻譯和研究》,並於(yu) 2001年4月帶著這篇論文前來淄博參加了國際第二屆聊齋學討論會(hui) ,其不同視角的解讀引發學界關(guan) 注。王清平表示:“這種趨勢必然會(hui) 進一步推動海外學者對聊齋俚曲的更多關(guan) 注和深入研究,並與(yu) 國內(nei) 形成良好的學術互動,這自然也有利於(yu) 聊齋俚曲的傳(chuan) 承發展。”馬景陽 於(yu) 國鵬

(責編: 常邦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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