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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多年文明史’的‘多’字不是隨便加的”

發布時間:2022-08-02 11:21:00來源: 大眾日報

  7月,濟南,驕陽似火,熱浪滾滾。上午十點二十,江林昌剛剛結束講座。他戴著銀色金屬邊框眼鏡,身著白襯衣、黑長褲,笑嗬嗬地同記者打招呼。四年前,江林昌加盟山東(dong) 大學曆史文化學院成為(wei) 特聘教授,在聘任儀(yi) 式上也是這樣一身樸素裝扮。

  多年主攻考古發現與(yu) 中國古代文明、中國古代思想史、中國古代文明史等研究,如今,江林昌擁有重要而豐(feng) 富的學術成果,在國內(nei) 外學術界影響深遠。但在山大同事與(yu) 學子眼裏,他是位說話直來直去、憨態可掬的學者,與(yu) 之交流,大家十分輕鬆,沒有什麽(me) 壓力和隔閡。說話間,江林昌帶著記者來到了大學校園裏的辦公室。書(shu) 架上陳列著各式各樣的曆史典籍、專(zhuan) 業(ye) 書(shu) 籍,連茶幾也不放過。他將辦公桌上堆積如山的書(shu) 籍挪開,終於(yu) 辟出了一塊“空地”,容記者放下采訪本。

  親(qin) 身參與(yu) 夏商周斷代工程和中華文明探源工程兩(liang) 個(ge) 重大課題,是江林昌最重要的學術履曆。江林昌清楚地記得,參加夏商周斷代工程和中華文明探源工程時,自己隻有三十多歲。“能夠獲得如此寶貴的學習(xi) 機會(hui) ,主要感謝我的兩(liang) 位導師,薑亮夫先生和李學勤先生。”而這難得的經曆深深地浸潤了他的整個(ge) 學術道路。

  參與(yu) 兩(liang) 工程

  “小江”成長為(wei) “老江”

  1988年,江林昌考入浙江大學古籍研究所,師從(cong) 一代國學大師,楚辭學、敦煌學、語言音韻學家薑亮夫。博士畢業(ye) 後,他麵臨(lin) 著人生選擇。“當時,考古學的重鎮並不在浙江。薑先生建議我去北京,在考古學、甲骨文等方麵進一步加強。”江林昌回憶,由於(yu) 種種客觀原因,自己無法立即進站研究。於(yu) 是,他舉(ju) 家來到煙台大學,邊研究邊等待機會(hui) 。後來,江林昌如願考上中國社會(hui) 科學院曆史研究所曆史學博士後,成為(wei) 著名曆史學家、古文字學家李學勤的學生。

  彼時,正趕上國家“九五”科技攻關(guan) 重點項目夏商周斷代工程啟動。這是我國第一個(ge) 多學科交叉聯合攻關(guan) 的係統工程,工程組織來自曆史學、考古學、文獻學、古文字學、曆史地理學、天文學和測年技術學等領域的數百名科學家聯合攻關(guan) ,旨在研究和排定中國夏商周時期的確切年代,為(wei) 研究中華五千年文明史創造條件。導師李學勤任工程首席科學家、專(zhuan) 家組組長,年輕的江林昌便承擔起工程學術秘書(shu) 的工作。

  “我們(men) 負責用《簡報》的形式總結記錄相關(guan) 情況,這對我來說不是一項簡單的文字工作,而是向專(zhuan) 家進一步請教學習(xi) 的好機會(hui) 。”江林昌感到很幸運。許多不同學科的專(zhuan) 家會(hui) 有不同的學術觀點,經常在會(hui) 上爭(zheng) 得麵紅耳赤。他回憶,鄒衡先生與(yu) 安金槐先生幾乎每次都有學術爭(zheng) 論,且態度極為(wei) 認真,互不相讓,甚至到了錙銖必較的地步,但老先生們(men) 始終沒有超出學術研究的範圍。所以,每次爭(zheng) 論之後他們(men) 照常把酒言歡、談笑風生。

  這些觀點鮮明的思想交鋒,江林昌需要一一整理,反映在《簡報》中。“為(wei) 了準確記錄,我必須弄懂他們(men) 的觀點。於(yu) 是就趁這個(ge) 機會(hui) 研讀先生們(men) 的著作,不明白的當麵請教,先生們(men) 總是不厭其煩地講解,直到我弄通為(wei) 止。”他說。不僅(jin) 如此,李學勤先生和朱學文先生還特別叮囑江林昌,可以有計劃地采訪沒有在“斷代工程”中做具體(ti) 工作的業(ye) 內(nei) 老先生,聽取他們(men) 的寶貴意見。於(yu) 是,他先後采訪了饒宗頤、楊向奎、張政烺、石興(xing) 邦、趙光賢、張傳(chuan) 璽、張豈之、趙芝荃等,他們(men) 不僅(jin) 對工程提出了高水平的建議,還給予了江林昌專(zhuan) 業(ye) 的指導。

  “饒宗頤先生跟我談簡帛,為(wei) 我在當時所承擔的‘斷代工程’專(zhuan) 題‘禹伐三苗與(yu) 夏代始年研究’提供了許多新材料;楊向奎先生則跟我大談《楚辭·天問》;石興(xing) 邦先生給我敘述他對東(dong) 夷部族鳥圖騰的觀點;張傳(chuan) 璽先生給我談商周時期的社會(hui) 形態……”每一次細致交流,江林昌像是魚入大海般開闊了眼界,如饑似渴地吸收新的知識。

  2000年夏商周斷代工程順利結題,由專(zhuan) 家們(men) 聯合攻關(guan) 而推出的《夏商周年表》,將中華文明史的年代由公元前841年往前推了1200多年,填補了司馬遷以後2000多年來的年代學研究空白。“‘斷代工程’前前後後五年時間,所有的考古現場和會(hui) 議我幾乎都參加了。”江林昌說。在這五年,他沒有發表一篇學術論文,也沒有產(chan) 出任何成果。“壓根沒有時間寫(xie) 。我必須全力以赴整理‘斷代工程’的相關(guan) 材料。”有時候材料要得急,哪怕熬到天亮,江林昌也要保證按時交稿。

  正是因為(wei) “斷代工程”的成功實施,國內(nei) 一些中青年學者得到了培養(yang) 。江林昌很慶幸成了其中的一員,還參與(yu) 了工程階段性報告起草小組的工作。“我感覺進步很大。‘斷代工程’為(wei) 我打開了一扇又一扇不同學科的新門窗。在研究視野、研究方法、研究態度以及研究境界上,我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鍛煉機會(hui) 。當時,李學勤先生、李伯謙先生、朱學文先生經常幫我修改《簡報》稿,現在對我來說,都已經成為(wei) 無比珍貴的學術材料了。”江林昌高興(xing) 地向記者分享。工程結束後,他繼續保持與(yu) 專(zhuan) 家們(men) 的聯係,緊跟他們(men) 的學術步伐。

  2002年春,國家啟動了中華文明探源工程,全稱“中華文明起源與(yu) 早期發展綜合研究”,由60多個(ge) 單位的400多位專(zhuan) 家學者直接參加。這是繼“斷代工程”之後,又一項由國家支持的多學科結合、研究中國曆史與(yu) 古代文化的重大科研項目。在預研究階段,江林昌有幸成為(wei) 某課題組成員,負責五帝時代文獻資料的整理研究。一直跟隨工程進行相關(guan) 工作,他受益匪淺,也慢慢從(cong) “小江”成長為(wei) “老江”。

  經過多年的論證研究,中華文明探源工程推出了係列成果,其中在年代學方麵推出了中華文明起源三個(ge) 階段性的年代框架:公元前3800—前3300年,公元前3300—前2500年,公元前2500—前2000年。“也就是說,中華文明從(cong) 五帝時代開始起源,再經夏商周三代早期文明發展,已經有了年代學的框架依據。”江林昌說,過去,我們(men) 談中華文明史一般都稱“五千年”。現在,我們(men) 應該在五千年基礎上加一個(ge) “多”字,完整的表述是“五千多年文明史”。

  “這個(ge) ‘五千多年文明史’的‘多’字不是隨便加的,而是經過曆代學者的艱辛求證。”親(qin) 曆夏商周斷代工程和中華文明探源工程的研究過程,江林昌深感不易。他還透露,在參加工程的時候,專(zhuan) 家們(men) 完全沒有預見會(hui) 把中華文明史推到五千多年前。

  “當時我自己的想法是,如果能夠證明五千年文明,那就相當不得了了。”江林昌說,二裏頭遺址、新砦遺址、山西襄汾陶寺遺址、河南登封王城崗遺址等一係列考古發現取得重大進展,科技手段日新月異,以及國家強大的經濟支持,推動學者們(men) 揭開更多考古神秘麵紗。有了這些材料、成果作為(wei) 基礎,才得以將結論一步步往前推,不斷更新大家對中華文明史的認識。

  專(zhuan) 心做專(zhuan) 業(ye) 是最愉快的事

  在煙台大學的二十多年,江林昌要講課,還要處理各種行政事務,應對大大小小的會(hui) 議和活動。一張日程表記錄了江林昌每天的生活:早上六點到八點,這段寶貴的時光交給讀書(shu) ,八點到十一點,處理學校的行政事務,十一點之後,給研究生上課,下午,又要麵對分內(nei) 的工作……一天24小時,除了睡覺,其他的時間被各種各樣的事項填滿。

  江林昌幾乎是像擠海綿裏的水,極盡所能地爭(zheng) 取屬於(yu) 自己的時間。與(yu) 他一道出差的人,都見過這樣的畫麵:坐在候機廳裏,別人在三三兩(liang) 兩(liang) 聊天,江林昌趕緊掏出一本書(shu) 來看;飛機起飛後,旁邊的人在睡覺,他又開始看書(shu) 。江林昌如此見縫插針式的生活,在50歲這一關(guan) 卡到來之後,終於(yu) 感到吃力了。江林昌深深感受到年齡二字體(ti) 現在身體(ti) 上的變化,精力不比從(cong) 前,不敢像年輕時候那樣連續幾日熬夜,周旋在行政和學術之間的他感到分身乏術。

  2016年,他碰到了評選“泰山學者”的機會(hui) ,入選的前提條件之一就是辭去領導職務,江林昌沒有猶豫就報了名。成功入選之後,他同時辭去煙台大學副校長、煙台市政協副主席兩(liang) 個(ge) 職位,全身心地投入到學術生活中。

  “我完全是發自內(nei) 心的,做專(zhuan) 業(ye) 確實很辛苦,但我的心情很愉快。”江林昌說。他形容自己的學術道路是厚積薄發式的,不輕易寫(xie) ,不帶著功利去寫(xie) ,不為(wei) 了考核任務寫(xie) ,要真正感覺有思想要表達時才寫(xie) ,而且一個(ge) 題目從(cong) 成形到動筆,要醞釀很久,幾年、十年甚至二十幾年都有。2018年他發表在《中國社會(hui) 科學》雜誌上的《遠古部族文化融合創新與(yu) <九歌>的形成》就是“十年磨一劍”後的成果。

  在杭州讀書(shu) 的時候,係裏的老先生常說,“通一經才能通百經”,對江林昌來說,他的這“一經”是《楚辭》,《楚辭》是他學術研究的起點。還在薑亮夫先生門下的時候,江林昌就聽他多次提過《九歌》的源頭問題,薑亮夫說《九歌》的源頭不僅(jin) 在長江流域,而且在黃河流域,跟山東(dong) 的東(dong) 夷文化有重要的關(guan) 係。但那時候,考古發掘與(yu) 研究尚不充分,隻能根據文獻判斷,可考的文獻也多是神話,不可佐證真偽(wei) ,有關(guan) 《九歌》源頭的討論很難深入下去。

  多年來,江林昌一直關(guan) 注一個(ge) 問題。直到近些年,曆時多年的思考,終於(yu) 有了結果。他論證認為(wei) 《九歌》是融合遠古部族文化的結果,而其中的《東(dong) 皇太一》《東(dong) 君》源頭就是海岱東(dong) 夷族的宗教祭歌。在海岱地區完整的考古學文化序列遺址中,不斷出現有關(guan) 太陽崇拜的遺物;在文獻記載中,東(dong) 夷集團的先祖太昊、少昊、帝舜、後羿、伯益等,都以太陽鳥為(wei) 圖騰。考古遺址與(yu) 文獻中的諸種記載與(yu) 《東(dong) 皇太一》《東(dong) 君》中祭祀太陽神歌舞儀(yi) 式的幾大要素一一吻合,從(cong) 中推測出《東(dong) 皇太一》《東(dong) 君》的祭太陽頌歌與(yu) 東(dong) 夷習(xi) 俗有內(nei) 在聯係,更進一步推定《東(dong) 皇太一》《東(dong) 君》應該是東(dong) 夷有虞族《韶》樂(le) 中有關(guan) 日月天體(ti) 崇拜內(nei) 容的遺存。

  江林昌說,“五千多年文明史的研究,不是某一個(ge) 單科的專(zhuan) 家能夠解決(jue) 的,必須是多學科結合。”這種經驗最初來自薑亮夫、李學勤等先生治學風格的熏陶,後來親(qin) 身參與(yu) 的夏商周斷代工程和中華文明探源工程,更是多學科結合的一次實踐。在此後的研究中,他循著這種經驗,自覺地用文史哲融通的視角看問題、思考問題。在《九歌》探源之路上,考古學上的日月山刻紋、鳥型陶鬶、鳥足陶鼎,以及拔牙習(xi) 俗,就補足和旁證了文獻,在推論的關(guan) 鍵環節提供了有力的支撐。

  海岱地區,北、東(dong) 、南三麵環海。“湯穀”“扶桑”,是日月所出之地之一,《海外東(dong) 經》《大荒東(dong) 經》《淮南子·天文訓》的篇目中都有記載,而“湯穀”“扶桑”,都與(yu) 一個(ge) 地名“黑齒”有關(guan) 。《大荒東(dong) 經》又言“有黑齒之國,帝俊(舜)生黑齒”,則“黑齒”當在海岱地區。《山海經》還記有“鑿齒國”,《淮南子·墜形訓》還有許多“鑿齒民”“黑齒民”的記載。

  有了文獻記載,江林昌就開始搜集考古證據,他發現東(dong) 夷集團在遠古時代曾盛行拔牙習(xi) 俗。山東(dong) 泰安大汶口、曲阜西夏侯、鄒城野店、膠州三裏河、諸城呈子、江蘇邳州大敦子等大汶口文化墓葬中,普遍存在拔去上頜兩(liang) 顆側(ce) 門齒的現象,其拔牙率達到埋葬人數的64.3%。據此,嚴(yan) 文明1979年著文指出大汶口時期的東(dong) 夷民族,“無論男女,也無論貧富”,都追求拔牙。《山海經》《淮南子》中也有多處關(guan) 於(yu) “鑿齒國”“黑齒國”的記載,考古證據與(yu) 文獻的記載相一致。由此可知,“鑿齒國”“黑齒國”必在海岱地區。這也從(cong) 地理上證明“湯穀”“扶桑”“十日”神話隻能是東(dong) 夷民族的。在中原地區,既沒有關(guan) 於(yu) “鑿齒”的文獻記載,也沒有相關(guan) 考古發現。

  從(cong) 年代上看,考古所見海岱地區的拔牙習(xi) 俗盛行於(yu) 大汶口文化時期,而到龍山時代便消失了,堯與(yu) 羿活動在五帝時代晚期,相當於(yu) 海岱龍山時代晚期,神話中稱堯使羿誅滅“鑿齒國”,在曆史年代上也大致吻合。談到這個(ge) 發現,江林昌頗為(wei) 激動,這些重要的考古發現令他“大為(wei) 驚訝,又無比興(xing) 奮”,他心想“一個(ge) 重要的問題解決(jue) 了”。在經曆了數次這樣的時刻之後,花了十年的時間,這篇文章終於(yu) 定稿,這是他若幹年學術研究生涯中的一個(ge) 剪影。

  在總結學術研究的經驗時,他將大多都歸結於(yu) 前人的及時引路。薑亮夫先生有句話江林昌一直記在心裏:“選題要選活潑的題目”。什麽(me) 是活潑的題目?江林昌解釋,不是邊邊角角的小題目,是有民族文化高度的大題目,不是一篇論文能完成的題目,是能夠一篇接著一篇做,做五年十年甚至做一輩子的題目。2013年,著名學者陳來有一篇論文《中國文明的哲學基礎》發表在《中國高校社會(hui) 科學》上,探討了先秦哲學對秦漢以後中華成熟文明的影響問題。江林昌讀後深受啟發,“中國哲學在春秋戰國時期達到高峰,中國有五千多年的文明史,發展到兩(liang) 千多年時,也就是在春秋戰國時期,中國哲學才真正達到高峰,並影響了秦漢以後兩(liang) 千多年的中華文明,而此前兩(liang) 千多年的問題還沒有得到解決(jue) ”,在這樣的思考下,他寫(xie) 了一篇《先秦哲學的中華文明基礎》,同樣也是“講清楚中國人的宇宙觀、天下觀、社會(hui) 觀、道德觀”,促使世界“讀懂中華民族”。

  與(yu) 山東(dong) 的不解之緣

  回首江林昌的人生軌跡,會(hui) 發現其中充滿了機緣巧合。一個(ge) 南方人,立誌去北京學考古,最終卻紮根在山東(dong) ;剛去北京讀博士後,就參與(yu) 到夏商周斷代工程中,並在後來的中華文明探源工程中也扮演了重要角色……人生的種種際遇,江林昌用“機緣巧合”四個(ge) 字來解釋,這許多的機緣巧合,豐(feng) 富著他的學術生涯和生活道路。

  訪談中,他多次談到自己與(yu) 山東(dong) 的緣分,在杭州念完書(shu) 後,是在一位山東(dong) 好友的推薦下才來到煙台大學,後來在北京讀完博士後,再次回到煙台,也是冥冥之中的導引。“在北京學考古”的幾年,正好是夏商周斷代工程進行的時間。江林昌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在這裏,他的博士後出站報告也跟工程中負責的專(zhuan) 題成果相關(guan) ,但當時有規定,在工程結束之前,任何人都沒有權利提前發表個(ge) 人成果,所以他的博士後一讀就是五年。

  讀完博士後,擺在他麵前有兩(liang) 個(ge) 選擇:回煙台教書(shu) ,或者留在中國社科院。即便是身在學術圈之外的人,也能清楚地知道兩(liang) 地學術資源的明顯差距,更何況是江林昌身邊的師長,他們(men) 的聲音無一例外:為(wei) 了學術前途,不能回去。另一邊卻是煙台大學領導的盛情挽留,幾番考量、幾番掙紮後,為(wei) 著一份難得的情誼,江林昌還是回到了山東(dong) ,自此便一心一意紮下根來。

  自2016年在山東(dong) 師範大學擔任山東(dong) 省齊魯文化研究院院長、2019年加盟山東(dong) 大學曆史文化學院之後,他的根往更深處紮。他找到了自己搞科研的節奏:早上6點鍾起來就到辦公室工作,晚上10點多離開辦公室。“時間都交給工作了,到濟南都三年了也沒去過千佛山和大明湖。”江林昌說。

  地理位置的變化,讓他對齊魯文化投注更多目光。“在山東(dong) 的曆史序列中,先有東(dong) 夷文化,再有齊魯文化,這都是整個(ge) 中華文明史的重要源頭。具體(ti) 來說,東(dong) 夷文化是海岱考古的重要源頭,齊魯文化是整個(ge) 中華傳(chuan) 統文化當中的核心文化。”江林昌認為(wei) ,在五千多年文明史中,春秋戰國剛好是中間點。以儒家思想為(wei) 代表的春秋戰國時期的諸子百家思想,在整個(ge) 中華文明史中,處於(yu) 中軸點。儒家的代表人物孔子的《論語》、孟子的《孟子》、荀子的《荀子》,這三部儒家經典都是在齊魯完成的,儒家文化與(yu) 齊魯文化有著千絲(si) 萬(wan) 縷的聯係。在五千多年文明史當中,儒家文化還有一個(ge) 源頭。這個(ge) 源頭大家以前不夠關(guan) 注,這是需要完成的學術重大課題,也是一個(ge) 時代課題。這就是海岱地區的東(dong) 夷文化。“當然東(dong) 夷文化內(nei) 涵豐(feng) 富、博大精深,涉及的麵很廣,跟中原的文化、北方的文化、南方的文化有千絲(si) 萬(wan) 縷的聯係,這是需要現在的學者包括以後的世世代代的學者共同來討論的問題。隻有把這個(ge) 源頭講清楚了,我們(men) 才能夠更好地把握今天我們(men) 所理解的齊魯文化和儒家文化。”江林昌解釋。李夢馨 朱子鈺

(責編: 常邦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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