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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海固文學”的新表達——評季棟梁《西海固筆記》

發布時間:2022-08-11 14:22:00來源: 中國藝術報

  作者:叢(cong) 治辰

  近年來,中國作家書(shu) 寫(xie) 脫貧攻堅的作品甚眾(zhong) ,但是像《西海固筆記》這樣深情、開闊、深厚、富有文學性的,並不是很多。

  《西海固筆記》寫(xie) 得好,首先與(yu) 作者季棟梁傾(qing) 注的情感有關(guan) 。季棟梁出生在西海固,是懷著桑梓深情來寫(xie) 這部大書(shu) 的,是把這部書(shu) 當作給故鄉(xiang) 也給自己的一個(ge) 交代、一份禮物。正如他自己所說,“這次寫(xie) 《西海固筆記》,是我對家鄉(xiang) 感情表達最完整的一次記錄”。有深情,就能把西海固寫(xie) 得真切,也寫(xie) 得細致。書(shu) 的第五章,標題就叫“我的生活記憶”,提示我們(men) 季棟梁對西海固的深刻了解,不是靠十天半月的采訪調研,更不是靠坐在舒服的會(hui) 議室裏聽介紹看材料得來的。季棟梁寫(xie) 道:“生活在西海固,即使是日子好過了也是要舔碗的(也會(hui) 用水涮碗喝掉),‘不舔碗,餓一半’,舔碗是一種生活態度。孩子舔碗時鼻尖子、臉蛋子沾上湯汁,大人會(hui) 一舌頭舔了。”這樣的細節,不是從(cong) 西海固生長出來的人,不會(hui) 寫(xie) 得這麽(me) 生動。講西海固千溝萬(wan) 壑的地理形態,季棟梁用“看門靠狗,通信靠吼”的俗語來加以說明。但季棟梁又說,“通信靠吼”其實是個(ge) 錯誤的認識,因為(wei) 溝裏風大,吼是沒用的,得靠揚土,跟放狼煙一樣把對麵的人吸引到近處才能聊上天兒(er) 。這同樣也是不在西海固生活過多年,不可能了解的,正如他書(shu) 中寫(xie) 到的那位外地來的朋友,還以為(wei) 溝對麵的老漢衝(chong) 著他揚土是在“耍” 。不過僅(jin) 僅(jin) 有細節可寫(xie) ,還不算本事——那豈不是所有西海固人,都可以是季棟梁?“揚土事件”是書(shu) 裏一個(ge) 不起眼的小段落,但是季棟梁還是能寫(xie) 得有滋有味。事兒(er) 是從(cong) 揚土引起的,目的是寫(xie) 西海固溝壑萬(wan) 千的地貌,但是結尾處,老漢知道他們(men) 純是閑來無事到這裏“隨便走走”,回了一句“好人讓你們(men) 活咧”。這話就有了味道,因為(wei) 這裏麵有羨慕,也有認命的寬和;有達觀,也有達觀背後的無奈。於(yu) 是這富有生活氣息的一筆,就特別巧妙地成為(wei) 一個(ge) 楔子,將西海固地貌的複雜,和西海固貧窮的原因連接在了一起。

  《西海固筆記》的文學性,不僅(jin) 體(ti) 現在細小,更體(ti) 現在開闊,體(ti) 現在季棟梁書(shu) 寫(xie) 故鄉(xiang) 變遷時宏大的視野。全書(shu) 十九章,講了西海固的自然地理,講了西海固的人文曆史,更特別講了西海固與(yu) 我們(men) 黨(dang) 風雨曆程的關(guan) 係;講了西海固從(cong) 山清水秀到窮山惡水的變化,分析了西海固貧窮的根源,更相當完整地書(shu) 寫(xie) 了西海固波瀾壯闊的脫貧事業(ye) ——通過移民脫貧,通過發展各種產(chan) 業(ye) 脫貧,通過拓展交通脫貧,通過教育文化脫貧,甚至不僅(jin) 寫(xie) 到扶貧幹部在此過程中的引領作用,還特別貼心地寫(xie) 出婦女同誌的無私奉獻。這樣完整的呈現,當然令第十九章對脫貧之後西海固的描繪,顯得格外激動人心。不過《西海固筆記》之開闊,還不僅(jin) 體(ti) 現在季棟梁關(guan) 注到了脫貧工作的方方麵麵,寫(xie) 出了這一事業(ye) 多元豐(feng) 富的層次,更體(ti) 現在他寫(xie) 出了被脫貧者的麵目。很多類似作品,隻是在強調脫貧過程中自上而下的關(guan) 懷,卻忽略了自下而上的情感;而寫(xie) 這樣的情感,又往往隻是簡單地寫(xie) 感激和喜悅,卻忽略了情感的複雜幽曲。季棟梁不同,他不是隻寫(xie) 2020年西海固人民的情感,而至少上溯了20年。他寫(xie) 2000年西海固遭遇大旱,一位鄉(xiang) 間老漢感歎自己自解放以來一直吃國家救濟糧,吃了大半輩子了,如果不是吃國家救濟糧,自己恐怕“皮怕早扒了掛到牆上了”。這話裏麵,當然有對國家的感謝,但是也有慚愧;有僥(jiao) 幸,也有深沉的悲苦;有此時此刻,也有悠悠歲月。說出此話的時刻,正是文學動人的時刻。

  《西海固筆記》的開闊,或許尤其體(ti) 現在它對於(yu) 曆史縱深感的書(shu) 寫(xie) 。季棟梁寫(xie) 的是脫貧,寫(xie) 的是2020年,可是卻能由此上溯到兩(liang) 千多年前的曆史中去,使這部作品有一種難得的厚重感。寫(xie) 脫貧,季棟梁是從(cong) 新中國成立寫(xie) 起的,寫(xie) 出的是幾代國家領導人對西海固的關(guan) 懷——事實上,也就寫(xie) 出了我們(men) 黨(dang) 自始至終為(wei) 人民服務的信念與(yu) 實踐。哪怕就寫(xie) 當下時代的脫貧,季棟梁也同樣能寫(xie) 出曆史縱深感,他從(cong) 習(xi) 近平總書(shu) 記尚在福建任職時寫(xie) 起,寫(xie) 出的是多年以來習(xi) 近平總書(shu) 記對西海固的深情,一下子就讓黨(dang) 的關(guan) 切具體(ti) 化了。至為(wei) 重要的是,通過對曆史脈絡的梳理,季棟梁其實寫(xie) 出的是某種曆史規律。季棟梁分析,西海固的貧窮與(yu) 自然生態的惡劣有極深的關(guan) 係,但西海固的生態惡化是明代才開始的。明代發生了什麽(me) 呢?“明朝自建立起一直處於(yu) 戰爭(zheng) 狀態。”明代的西海固是邊陲,大量軍(jun) 事性質的移民湧入,掠奪性的開發也就不可避免。就此而言,西海固由富裕到貧窮,是因為(wei) 適逢亂(luan) 世。那麽(me) ,如今西海固由貧窮到富裕,當然就不僅(jin) 僅(jin) 是因為(wei) 國家的具體(ti) 舉(ju) 措,更是因為(wei) 身處一個(ge) 美好的大時代。

  在書(shu) 中,季棟梁曾不無自嘲地說,西海固的貧窮之所以聞名遐邇,和“西海固文學”之發達不無關(guan) 係。當然這個(ge) 邏輯恰恰相反,西海固的貧窮為(wei) “西海固文學”提供了創作素材,因而“苦難”才會(hui) 成為(wei) “西海固文學”的突出傳(chuan) 統。不過正如《西海固筆記》的出版,新時代脫貧攻堅戰的全麵勝利也帶來“西海固文學”的新變化——從(cong) 過去書(shu) 寫(xie) 貧窮和苦難,到如今展現西海固舊貌換新顏,歌唱山鄉(xiang) 巨變,表達振奮人心的奮鬥征程。(叢(cong) 治辰)

(責編: 常邦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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