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質生產(chan) 力是由技術革命性突破、生產(chan) 要素創新性配置、產(chan) 業(ye) 深度轉型升級而催生的當代先進生產(chan) 力，“以全要素生產(chan) 率提升為(wei) 核心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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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質生產(chan) 力以全要素生產(chan) 率提升為(wei) 標誌，按這個(ge) 邏輯來理解，新質生產(chan) 力出現在戰略性新興(xing) 行業(ye) ，也會(hui) 出現在傳(chuan) 統行業(ye) 。”日前舉(ju) 辦的“2024年北大光華兩(liang) 會(hui) 後經濟形勢和政策分析會(hui) ”上，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教授、院長劉俏直言科技創新驅動的產(chan) 業(ye) 變革是提升全要素生產(chan) 率的關(guan) 鍵。

　　他說，全要素生產(chan) 率提升來驅動增長是高質量發展的核心之義(yi) ，“我們(men) 正經曆從(cong) 高速增長（資本和勞動力等要素驅動）向高質量發展（全要素生產(chan) 率驅動）的發展模式轉型。”

　　這場分析會(hui) 上，多位專(zhuan) 家為(wei) 中國經濟“把脈”，並為(wei) 培育與(yu) 發展新質生產(chan) 力“建言”。他們(men) 認為(wei) ，新質生產(chan) 力的內(nei) 涵“廣闊”，戰略性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和未來產(chan) 業(ye) ，是形成和發展新質生產(chan) 力的重要領域，與(yu) 此同時，賦能傳(chuan) 統產(chan) 業(ye) ，也是新質生產(chan) 力的應有之義(yi) 。

　　在今年政府工作報告列出的十項政府工作中，“大力推進現代化產(chan) 業(ye) 體(ti) 係建設，加快發展新質生產(chan) 力”位列首位。

　　經濟高質量發展依賴全要素生產(chan) 率提升

　　“在未來十幾年，投資很重要。因為(wei) 投資和全要素生產(chan) 率之間有非常強勁的正向關(guan) 係。”劉俏長期關(guan) 注全要素生產(chan) 率增長問題，他不止在一個(ge) 場合分享過中國全要素生產(chan) 率經曆的變化：改革開放之後的前三個(ge) 十年在4%以上，到本世紀第二個(ge) 十年，我國的全要素生產(chan) 率下降到了2%以內(nei) 。“未來經濟高質量發展更多要靠全要素生產(chan) 率提升。”劉俏說。

　　作為(wei) 衡量生產(chan) 效率的指標，2015年的政府工作報告首次提出要提高全要素生產(chan) 率，同時提出加快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今年的政府工作報告在部署“大力推進現代化產(chan) 業(ye) 體(ti) 係建設，加快發展新質生產(chan) 力”時，明確提出充分發揮創新主導作用，以科技創新推動產(chan) 業(ye) 創新，加快推進新型工業(ye) 化，提高全要素生產(chan) 率，不斷塑造發展新動能新優(you) 勢，促進社會(hui) 生產(chan) 力實現新的躍升。

　　中央財辦相關(guan) 負責人此前解讀“新質生產(chan) 力”時也表示，新質生產(chan) 力是由技術革命性突破、生產(chan) 要素創新性配置、產(chan) 業(ye) 深度轉型升級而催生的當代先進生產(chan) 力，“以全要素生產(chan) 率提升為(wei) 核心標誌”。

　　“全要素生產(chan) 率增速來源於(yu) 技術進步和資源配置效率提升。”上述分析會(hui) 上，劉俏又一次建議要聚焦節點行業(ye) 和節點領域的投融資。他結合政府工作報告提到的戰略性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未來產(chan) 業(ye) 說，這些行業(ye) 未來會(hui) 成為(wei) 節點行業(ye) 領域，“在這些行業(ye) 領域保持投資強度、解決(jue) 製度性障礙，進一步推進市場化，是未來提升全要素生產(chan) 率最可依賴的路徑。”

　　“積極擴大有效投資”也是今年政府工作報告釋放的信號之一。報告提出，要發揮好政府投資的帶動放大效應，重點支持科技創新、新型基礎設施、節能減排降碳，加強民生等經濟社會(hui) 薄弱領域補短板。今年中央預算內(nei) 投資擬安排7000億(yi) 元。

　　“宏觀政策要以有利於(yu) 發展新質生產(chan) 力，從(cong) 而提升國家整體(ti) 價(jia) 值作為(wei) 出發點。”在劉俏看來，可以更大力度地發行超長期限特別國債(zhai) ，將大規模的現金和消費券發放作為(wei) 財政政策重要選項，大幅增加基礎研究投入，啟動“住房公積金製度改革、租賃住房改革和REITs建設”三位一體(ti) 的新一輪改革，在一定範圍內(nei) 以國債(zhai) 置換地方政府債(zhai) 務。

　　他尤其強調要加大基礎研究投入。科技部數據顯示，過去10多年，我國對基礎研究的投入不斷提升，從(cong) 2012年的499億(yi) 元提高到2022年約1951億(yi) 元，占全社會(hui) 研發經費比重由4.8%提升至6.3%。“如今距離實現‘十四五’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提出的‘8%以上’的目標，還有近兩(liang) 年時間。”劉俏說。

　　科學認識未來產(chan) 業(ye)

　　新質生產(chan) 力是代表新技術、創造新價(jia) 值、適應新產(chan) 業(ye) 、重塑新動能的新型生產(chan) 力。不少專(zhuan) 家認為(wei) ，和2023年中央經濟工作會(hui) 議相比，2024年政府工作報告對於(yu) 新質生產(chan) 力的相關(guan) 表述更加明確、更加細化。

　　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副教授、北京大學戰略研究所副所長仲為(wei) 國舉(ju) 例說，今年的政府工作報告在明確“積極培育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和未來產(chan) 業(ye) ”時提出，鞏固擴大智能網聯新能源汽車等產(chan) 業(ye) 領先優(you) 勢，加快前沿新興(xing) 氫能、新材料、創新藥等產(chan) 業(ye) 發展，積極打造生物製造、商業(ye) 航天、低空經濟等新增長引擎。製定未來產(chan) 業(ye) 發展規劃，開辟量子技術、生命科學等新賽道，創建一批未來產(chan) 業(ye) 先導區。

　　此外，報告還提到“加強重點行業(ye) 統籌布局和投資引導，防止產(chan) 能過剩和低水平重複建設”。

　　“我們(men) 在研究過程中發現，未來產(chan) 業(ye) 需要基於(yu) 數據、算法和算力對於(yu) 未來產(chan) 業(ye) 演化規律的客觀捕捉，不太可能出現低水平重複建設、惡意競爭(zheng) 的現象。”仲為(wei) 國當天分享了多組關(guan) 於(yu) 未來產(chan) 業(ye) 企業(ye) 主體(ti) 情況的調研數據：從(cong) 行業(ye) 分布情況看，未來產(chan) 業(ye) 企業(ye) 存量及增量排名前五的行業(ye) 依次是人工智能、空天技術、衛星及應用、氫能和儲(chu) 能。從(cong) 區域分布看，涉及未來產(chan) 業(ye) 的企業(ye) 主要集聚在廣東(dong) 、北京、江蘇、上海、浙江。從(cong) 技術儲(chu) 備看，儲(chu) 能產(chan) 業(ye) 專(zhuan) 利總授權量第一，授權發明專(zhuan) 利中，人工智能、儲(chu) 能、衛星及應用專(zhuan) 利數量較多。

　　在他看來，認識尚未統一、基礎仍然較為(wei) 薄弱、結構亟須優(you) 化、缺乏人才基礎、國際競爭(zheng) 與(yu) 封鎖加劇等都是未來產(chan) 業(ye) 發展麵臨(lin) 的問題。他尤其提到產(chan) 業(ye) 基礎方麵的數據，基於(yu) 上百萬(wan) 企業(ye) 的專(zhuan) 利數據分析發現，僅(jin) 有少數企業(ye) 在600多項關(guan) 鍵支撐技術中的70多項基礎支撐技術上有所布局。

　　對此，仲為(wei) 國建議要以“數據（新型生產(chan) 要素）＋算法（新型勞動工具）+ 算力（新型勞動主體(ti) ）”推進未來產(chan) 業(ye) 認識和布局實現從(cong) 預測到預見、科學決(jue) 策。同時大力培養(yang) 基礎研究人才，加大基礎研究投入，並在產(chan) 業(ye) 布局早期發揮政府引導基金的引導性作用。

　　以“新”賦能

　　實際上，圍繞發展新質生產(chan) 力，一些爭(zheng) 議已被厘清，如發展新質生產(chan) 力不是忽視、放棄傳(chuan) 統產(chan) 業(ye) ，要防止一哄而上、泡沫化，也不要搞一種模式。

　　如何平衡“新”與(yu) “舊”？如何看待新質生產(chan) 力對於(yu) 傳(chuan) 統產(chan) 業(ye) 的賦能？劉俏以生產(chan) 性服務業(ye) 物流業(ye) 為(wei) 例說，中國物流費用占GDP的比重在15%左右，如果進一步降低運輸成本、倉(cang) 儲(chu) 成本、管理成本，提高效率，將有助於(yu) 提升全要素生產(chan) 率。

　　中國信通院發布的《中國數字經濟發展研究報告（2023）》顯示，我國數字經濟全要素生產(chan) 率從(cong) 2012年的1.66上升至2022年的1.75，數字經濟生產(chan) 率水平和同比增幅都顯著高於(yu) 整體(ti) 國民經濟生產(chan) 效率，對國民經濟生產(chan) 效率提升起到支撐、拉動作用。分產(chan) 業(ye) 看，第一產(chan) 業(ye) 數字經濟全要素生產(chan) 率小幅上升，第二產(chan) 業(ye) 數字經濟全要素生產(chan) 率十年間整體(ti) 呈現先升後降態勢，第三產(chan) 業(ye) 數字經濟全要素生產(chan) 率大幅提升，成為(wei) 驅動數字經濟全要素生產(chan) 率增長的關(guan) 鍵力量。

　　這意味著，我國經過數字化轉型的服務業(ye) 全要素生產(chan) 率增速，正高於(yu) 進行數字化轉型的第一、二產(chan) 業(ye) 。看似“舊”的第一、二產(chan) 業(ye) ，正成為(wei) 提升全要素生產(chan) 率、發展新質生產(chan) 力的重要依托。

　　“農(nong) 場、港口、礦山、工廠、家居等，這些都是過去人工智能技術落地的場景。”在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教授、副院長，北京大學管理案例研究中心主任張影看來，隨著“人工智能+”成為(wei) 新質生產(chan) 力的關(guan) 鍵引擎，中國AI市場已經從(cong) “技術導向”邁向“價(jia) 值導向”階段。

　　今年，開展“人工智能+”行動被首次寫(xie) 入政府工作報告，成為(wei) 深入推進數字經濟創新發展的內(nei) 容之一。“人工智能和產(chan) 業(ye) 結合的發展是一個(ge) 長期過程，需要持續的投入和耐心。”張影分析說，下一步“人工智能+”行動的開展需要在技術方麵尊重AI技術發展的客觀規律，循序漸進拓展應用場景，避免對技術抱有過高預期。在應用方麵，科研人員需要與(yu) 企業(ye) 緊密合作，確保技術成果能夠快速應用於(yu) 解決(jue) 現實世界的問題。在市場方麵，真正的測試是在廣闊的市場中，“這要求人工智能產(chan) 品和服務不僅(jin) 要技術先進，還要滿足用戶的實際需求，價(jia) 格合理。”

　　值得注意的是，作為(wei) 發展新質生產(chan) 力的重要內(nei) 容，小微企業(ye) 的創立與(yu) 成長也受到在場專(zhuan) 家的關(guan) 注。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教授、北京大學經濟政策研究所所長陳玉宇用“經濟的血肉”與(yu) “骨架”分別形容小微企業(ye) 和大企業(ye) 。

　　“保持經濟活力的中心內(nei) 容就是要鼓勵更多小微企業(ye) 的創立，創造條件讓其能夠成長得更好。”陳玉宇認為(wei) ，過去20多年以基礎設施建設、地產(chan) 市場發展、出口導向的製造業(ye) 為(wei) 代表的支持中國長期經濟增長的許多根本性力量已發生變化，需要尋找新的動能。應對這些挑戰的有效辦法在於(yu) 出台一攬子政策以激活小微企業(ye) 的創立和成長。“這也是培育新質生產(chan) 力的重要途徑。”

　　具體(ti) 來看，政策建議包括短期內(nei) 摸清小微企業(ye) 家底，根據宏觀政策需求對小微企業(ye) 給予全麵的大力度支持，打造好小微企業(ye) 創立發展的製度環境等。陳玉宇尤其強調要發揮市場配置資源的決(jue) 定性作用、更好發揮政府的作用，例如地方政府考核中增加與(yu) 小微企業(ye) 有關(guan) 的指標，“調動地方積極性，開創中國經濟活力的新局麵”。

　　中青報·中青網記者 朱彩雲(yun) 來源：中國青年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