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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白百何又白複出了?

發布時間:2022-03-18 10:36:00來源: 北京青年報

  這一次白百何又白複出了?

  ◎韓思琪

  《我們(men) 的婚姻》收官了。收官後,被討論最多的問題之一是:白百何這次有效複出了嗎?

  嚴(yan) 格來說,《我們(men) 的婚姻》不是白百何第一部複出之作了。踩著2019年尾巴上映的電影《親(qin) 愛的新年好》,她出演遇到職場瓶頸的小白領。2020年有女性獨白劇《聽見她說》,八位麵對不同女性困境的女性各領一個(ge) 話題,其中白百何的單元《失眠人的夢》話題聚焦於(yu) “全職主婦”。2021年還有打出“關(guan) 注女性獨居安全”牌的《門鎖》。大小屏幕之上都做出了一些嚐試,也慢慢地將自己的戲路與(yu) “女性獨立覺醒”捆綁。隻是每一次新作上線,仍會(hui) 被打上“白百何複出之作”的宣傳(chuan) 標語。

  這一次《我們(men) 的婚姻》也不例外,“38歲白百何的‘複出之戰’還能打響嗎?”新劇口碑熱度幾何?是否有加持?再一次成為(wei) 話題的焦點。白百何與(yu) 她劇中出演的角色沈彗星都處在一種中年危機的緊迫下:曾拿到過一手好牌,女人到中年之後還能打一個(ge) 漂亮的翻身仗嗎?

  沈彗星的設定是一位有野心的全職媽媽重返職場。沈彗星接受過高等教育,有見識有知識有主見有策略,畢業(ye) 正準備大展拳腳時因意外懷孕選擇做全職太太。畢業(ye) 、求職、生娃,在普通人都“提著腦袋”往前衝(chong) 的重大人生節點,她卻突然選擇了另一個(ge) 方向慢下來——還未接軌,就先脫軌,去做大後方。這一選擇在當代中國的“高速”敘事裏代價(jia) 不可謂不大,彗星如此堅定選擇的理由是,想要給孩子完整、完美的童年。

  然而問題是,她轉身回去做全職太太並不自洽:家庭婦女的價(jia) 值在自我實現方麵,對於(yu) 接受過更高等教育資源喂養(yang) 、見過更廣闊天地的沈彗星來說——在她的價(jia) 值序列中低人一等。沈彗星人生的具象困境是,彗星其實並不享受主婦的職責和邏輯:生育是握在手裏的籌碼之一。她也無法接受以家屬的身份,隻能出現在商業(ye) 研討會(hui) 的附屬茶話會(hui) 上。為(wei) 此六年後,她決(jue) 定希望拿回自己失去的,讓脫軌的生活重新步入正軌。於(yu) 是故事開始了,她身體(ti) 力行地“奉勸”所有女性應回到職場。

  國產(chan) 劇市場上,對中年女性的想象通常是三分天下:賢妻良母,普通獨立女白領,女霸總。白百何則是第二類下設的一隻重要類別:“嘴裏永遠不缺詞兒(er) 的普通高知女性”。十年前《失戀33天》裏“小妞”角色黃小仙成就了白百何,伶牙俐齒,無論何時、無論處於(yu) 怎樣的不利位置嘴上都不能吃虧(kui) ,犀利毒舌,耿直倔強,嚴(yan) 肅活潑,這樣的角色也成為(wei) 了白百何在各式故事裏通行的一張名片。所謂的“15秒99個(ge) 字”,這一次也作為(wei) 一項技能“繼承”給了沈彗星。

  甚至於(yu) 《我們(men) 的婚姻》整個(ge) 故事就開始於(yu) 白百何與(yu) 佟大為(wei) 學生時代的一場辯論賽,“高知女性回歸家庭算不算浪費”,在辯論賽中持正方立場的她在生活裏做出了對方辯手的選擇。整部劇也如同一場觀點、論據、對照組清晰的大型男女權辯論賽:一組男主外女主內(nei) 、高學曆的全職媽媽和在投行工作的老公,二組女主外男主內(nei) 、女強人媽媽和在家帶娃的全職爸爸,三組同樣女主內(nei) ,但全職太太奉行“把老公當老板”的信條在“上班”。

  可惜的是,這一次《我們(men) 的婚姻》仍未能完美地實現白百何的完美複出。

  沈彗星並未像《三十而已》中的顧佳,能在擺道理之前便獲得觀眾(zhong) 全票認同。女導演邵藝輝在微博上談論觀劇感受時提到,“看豆瓣和彈幕很多人會(hui) 覺得這個(ge) 角色招人煩,因為(wei) 她直接、不留情麵不揉沙子不給好臉色,還想要平等要權力。編劇省去了交代她六年在家帶孩子做家務的情節,我認為(wei) 很高效,也沒必要,但這也許是造成了一部分人難以理解她為(wei) 什麽(me) 現在會(hui) 憤怒會(hui) 無法忍受。”

  觀眾(zhong) 的這種不買(mai) 單,不僅(jin) 是出於(yu) 情節的空白——繁瑣又辛苦的帶孩子做家務情節,在情節設計的角度會(hui) 成為(wei) 她覺醒後要平等要權力的“蓄力條”,當失望攢夠了,她的離開如何決(jue) 絕、激進才能是被理解的。更大的問題,還是在於(yu) 這個(ge) 角色塑造的“話題化”,她不是一個(ge) 被生活巨變逼迫著回到職場的“小白”,她在做全職媽媽時便有回到職場的覺悟和野心,這樣卻允許自己六年時間完全空白,沒有合情合理的過渡、安排和準備。

  此時,編劇借白百何之口發出的控訴,乍聽解氣、爽、無比正確,但細細思量一下她的邏輯又非常可疑:那麽(me) ,這代價(jia) 究竟要誰來替你買(mai) 單呢?

  “如果我們(men) 兩(liang) 個(ge) 之間,有一個(ge) 人要為(wei) 家庭多付出,那一定是我。”

  “我們(men) 兩(liang) 個(ge) 之間,如果有一個(ge) 人能成功,那一定是你。”

  “現在的社會(hui) 對女人的要求越來越高,恨不得你剛生完孩子,就最好能練出馬甲線來,能獨立、熟練帶孩子的同時,最好完成自我提升。”

  “社會(hui) 都進步了,為(wei) 什麽(me) 規則沒改變呢?那也是因為(wei) 你們(men) 這些既得利益者,阻撓變革。”

  金句非常多,非常有道理,然而故事的人物邏輯是空對空的,有那麽(me) 一股通過對立來拉觀眾(zhong) 的票的味兒(er) 。劇中角色以沈彗星為(wei) 代表,也都成為(wei) 了工具人——成為(wei) 擺放編劇從(cong) 社交媒體(ti) 的口水戰中挖出的“金句”的工具人。

  《我們(men) 的婚姻》中的另外兩(liang) 位女性角色同樣擰巴。蔣欣飾演的職場女強人,也如她以往熒屏的“用力實幹家”形象,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時刻緊繃害怕被人替代。對於(yu) 這樣一位女高管來說,幫助維持生活大後方的穩定與(yu) 和諧,理應是她對生活合夥(huo) 人價(jia) 值的重要衡量維度,可是她卻從(cong) 心底裏不認可丈夫全職爸爸的價(jia) 值。間接又不自覺地,再次傳(chuan) 遞了家務勞動低人一等的訊號。

  曹曦文雖然之前能清醒地提出,“把老公當老板”。然而,當編劇需要將劇情推向下一個(ge) 高潮時,她也成為(wei) 表演婚姻裏受害者的工具人——必須一敗塗地失無可失,代價(jia) 慘痛才能讓她們(men) 有決(jue) 心走出那扇門,意識到女人人格的獨立需要經濟獨立的支持,不工作是不行的。於(yu) 是,她的“人間清醒”人設馬上分裂出一個(ge) 中年“傻白甜”。

  編劇這樣的撕裂,就在於(yu) 想搞的噱頭太多,“高學曆女性舍棄事業(ye) 當全職媽媽,家務勞動不被尊重,孩子教育中父親(qin) 的缺位,職場性別不平等,打工人反抗加班內(nei) 卷文化……”幾乎是照著熱搜榜去扒話題。然而,人設拔得很高很吸睛,但並沒有真正去理解家庭主婦最真實的困境、心聲和選擇。

  畢竟,家庭利益裏沒有那麽(me) 多掀翻桌子的爽和利,婚姻故事裏的選擇與(yu) 時代的“現代化”相映刻,當現代女性不再必須“物理性地嵌套入男方的大家庭”下,夫妻二人共同組成的小家庭裏的新矛盾:家務、育兒(er) 、勞動、資源分配,這些現實的議題是嶄新又真實的,爽文與(yu) 金句固然可以“消費”這些情緒,卻不能承載住這些與(yu) 我們(men) 現實真切相關(guan) 不遠不近的“哭聲”。當創作能夠不被話題綁架時,婚戀題材劇才能成為(wei) 生活真正的解毒劑。

(責編: 陳濛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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