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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學外語,是從這裏開始的

發布時間:2022-06-14 11:26:00來源: 北京青年報

  京師同文館書(shu) 閣:國辦西學 中外並施

  中國人學外語,是從(cong) 這裏開始的

  同文館書(shu) 閣乃是中國高校圖書(shu) 館的源頭,徐克謙主編的《網絡環境下高校圖書(shu) 館的建設與(yu) 服務》一書(shu) 中明確稱:“我國近現代意義(yi) 上的高校圖書(shu) 館出現在晚清。從(cong) 現有文獻考證,最早的高校圖書(shu) 館是1862年晚清政府為(wei) 培養(yang) 外語人才創建的京師同文館書(shu) 閣。”該文同時引用了光緒十三年(1887)所刊《同文館題名錄》中的所載:“同文館書(shu) 閣存儲(chu) 洋漢書(shu) 籍,用資查考。並有學生應用各種功課之書(shu) ,以備分給各館,用資查考之用。漢文經籍等書(shu) 三百本,洋文一千七百本,各種功課之書(shu) 、漢文算學等書(shu) 一千本。除課讀之書(shu) 隨時分給各館外,其餘(yu) 任聽教習(xi) 、學生等借閱,注冊(ce) 存記。以免遺失。”

  由這段記載可知,同文館書(shu) 閣既有漢文典籍,也有西洋文本,這些書(shu) 都是服務於(yu) 教學,以及用作翻譯底本等。故吳晞在《從(cong) 藏書(shu) 樓到圖書(shu) 館》一書(shu) 中也引用了這段話,然後稱:“同文館書(shu) 閣實際上已具備了近代圖書(shu) 館的性質。”吳晞還談到了中國早期具有開放意識的藏書(shu) 樓——藉書(shu) 園、共讀樓等,他認為(wei) 這些藏書(shu) 樓隻是舊式藏書(shu) 在某種程度上的開放,隻有到了後來的同文館藏書(shu) 閣,才是以西方圖書(shu) 館為(wei) 藍本,以滿足全社會(hui) 或某一特定範圍內(nei) 讀者利用文獻為(wei) 目的的新型圖書(shu) 文獻機構。他認為(wei) :“在這些名為(wei) 藏書(shu) 樓,實際上已衝(chong) 破藏書(shu) 樓的早期圖書(shu) 館中,影響最大、最具代表性的當屬同文館書(shu) 閣和強學會(hui) 書(shu) 藏。”

  奕接觸中外交涉,使他有了對外開放的觀念

  關(guan) 於(yu) 同文館書(shu) 閣藏書(shu) 之來源,當時的奏折中有一些記載,從(cong) 中可知當時的法國翻譯官送給同文館書(shu) 閣一批書(shu) ,總計有188本之多。同時文中提及其他國家送給中國的一些書(shu) 也轉給書(shu) 閣來收存,而當時的清政府也回贈了一些書(shu) 。

  欲了解此書(shu) 閣的曆史,當然要從(cong) 同文館講起,該館的成立與(yu) 恭親(qin) 王奕有直接關(guan) 係。

  在奕之前,已經有一些有識之士呼籲朝廷對外開放,雖然那些口號及想法在今天看來頗不現實也有些幼稚,但那些人可以被視為(wei) 開眼看世界的啟蒙人物。從(cong) 曆史進程的角度來說,那些先行者的作用隻是製造了一些輿論氛圍,但在社會(hui) 層麵而言,其實影響有限。畢竟當時是皇權社會(hui) ,沒有朝廷的有力支持,那些呼籲隻不過是民間的聲音,正因如此,後來奕所主持的對外開放才是中國真正大變革的開始。

  為(wei) 什麽(me) 奕有如此大的作用?這就需要聊到他的出身和經曆。奕是道光皇帝的第六個(ge) 兒(er) 子,跟鹹豐(feng) 皇帝是異母兄弟。鹹豐(feng) 帝登基後,遵照道光的囑咐,封奕為(wei) 恭親(qin) 王,即此可見道光皇帝在生前就對奕頗為(wei) 看重。

  從(cong) 鹹豐(feng) 三年(1853)開始,奕成為(wei) 軍(jun) 機大臣中的領頭人物,同時也是朝廷要員之一。此後隨著朝廷中種種大事的發生,他的職位有升有降。鹹豐(feng) 十年,英法聯軍(jun) 入侵,鹹豐(feng) 皇帝避難到了熱河,臨(lin) 行之時授奕為(wei) “欽差便宜行事全權大臣”,也就是安排奕代表國家跟外國人談判,這是奕首次接觸中外交涉。這種交涉對奕的思想變化有較大影響,他漸漸對中國之外的事物有了較為(wei) 客觀的認識,也就對中國的現狀有了客觀看待。如果要挖思想根源的話,奕的對外開放觀念應當肇始於(yu) 此。

  思想上的變化直接影響了他的行動,鹹豐(feng) 十年十二月,他跟文祥等人聯合上了一道奏章。此道奏章對於(yu) 近代史頗為(wei) 重要,因為(wei) 奏章中第一次提出要成立“總理各國事務衙門”,由此衙門負責辦理一切涉外事務。這件事得到了朝廷的批準。但接下來的問題是如何跟外國人進行談判與(yu) 接觸,因為(wei) 那時中國沒有外語學校,而公、私所辦的各種學堂、書(shu) 院也都沒有外語課,奕在跟外國人談判時,明顯感到因為(wei) 語言的障礙而令交涉十分艱難,並且容易產(chan) 生誤會(hui) 。

  關(guan) 於(yu) 奕設立同文館的動機,尚智叢(cong) 所著《傳(chuan) 教士與(yu) 西學東(dong) 漸》中認為(wei) 有兩(liang) 個(ge) 契機,其一是在1860年9月:“八國聯軍(jun) 攻陷通州,直逼京師,鹹豐(feng) 皇帝逃往熱河,恭親(qin) 王奕受命議和。其時,英國參讚巴夏禮已先期被俘,奕命他致書(shu) 聯軍(jun) 統帥,商議和談。巴夏禮親(qin) 書(shu) 中文信一封,但旁邊卻有英文數行。當時朝中竟無人識得這幾行英文,不知何意,不敢發信。當時廣東(dong) 商人黃惠廉認得英文,恰好在天津,奕命其速進京。經黃惠廉辨認,這幾行英文隻不過是巴夏禮的簽名和日期。區區‘夷字數行’,朝中竟無人識,一去一來,耽擱多日,影響戰和大局。此事對清廷刺激極深。”

  該文談到的第二個(ge) 契機,是簽訂《中英北京條約》和重新認定《中法天津條約》。這兩(liang) 個(ge) 條約中都規定今後除英國、法國給中國的外交文件一律用本國文字書(shu) 寫(xie) ,但西方國家所送來的這些文本究竟有沒有對中國不利的條款?那必須有相應的翻譯人員將其變為(wei) 漢文,才能讓朝廷做出決(jue) 定。如此說來,要想跟外國人打交道,第一個(ge) 需要解決(jue) 的問題就是語言,而國內(nei) 又極少有相關(guan) 人員,奕便想到成立總理衙門之後,同時要設立翻譯館,以此來培養(yang) 翻譯人員,於(yu) 是就有了京師同文館的設立。

  最先學習(xi) 英語,一為(wei) 商務,二為(wei) 海軍(jun)

  京師同文館最初培養(yang) 的隻有英文翻譯人員。為(wei) 什麽(me) 要先開英文館?這其中還有一個(ge) 曆史背景。那就是自從(cong) 雍正之後,中國關(guan) 上了對外開放的大門,使得中國人對境外的情況了解極少,朝中的一些大臣根本不知道美國也講英語,因為(wei) 在一些奏折上都會(hui) 提到“傳(chuan) 習(xi) 英、法、美三國文字”。而魯迅認為(wei) ,中國人最先學習(xi) 英語,一是為(wei) 了商務,二是為(wei) 了海軍(jun) 。

  同文館的開立並非一帆風順。在當時中國那固守的環境下,任何新鮮事物幾乎都會(hui) 遭到反對,所以奕給皇帝上的奏章受到了許多大臣的抵製。但奕提出請外國的學者和專(zhuan) 家任教師來培養(yang) 中國各方麵的人才,即此可知,恭親(qin) 王奕確實有著開放的思想,這一點跟各種文獻中所描繪的權臣形象有較大不同。

  這場風波搞得很大,在翁同龢的日記中多有記載,而恭親(qin) 王卻能夠頂住壓力,與(yu) 這些人堅持論戰,終於(yu) 使得對外開放的關(guan) 鍵一步得以實施。

  奕何以能在這種氛圍下頂住壓力堅持自己的主張?其中一個(ge) 重要原因是他得到了兩(liang) 宮太後的支持。然而行事多,被人指責也會(hui) 越多,後世對於(yu) 他有著許多負麵評價(jia) ,卻少有人會(hui) 講述到他動用這個(ge) 特權,使中國王朝第一次有了專(zhuan) 門的對外辦事機構,同時成立了第一家國辦的外語教學及科學機構。如果沒有這樣一位權力高度集中的人物,而他又能堅定地頂住壓力實施對外開放的措施,那麽(me) 中國後來的一係列變化將不知走向何方。雖然說曆史不能假如,但總要肯定一些人在曆史的關(guan) 鍵時刻所做出的正確決(jue) 定。

  同文館就這樣建立了起來,並且附屬於(yu) 總理衙門,那時的總理衙門就設在北京的東(dong) 堂子胡同,而這條胡同至今仍然是這個(ge) 名稱。為(wei) 什麽(me) 要把同文館跟總理衙門安排在一起呢?奕說過這樣一句話——“免致在外滋事”,看來他還是擔心社會(hui) 的頑固勢力找茬兒(er) ,於(yu) 是將其安置在政府的辦事機構內(nei) ,外人難以接觸,也就少了一些麻煩。

  丁韙良被聘為(wei) 英語總教習(xi) 因為(wei) 漢語特別的好

  關(guan) 於(yu) 新建起來的同文館,總教頭丁韙良在《花甲憶記》中有詳細的描述:

  1866年,因新聘教習(xi) 的到來,同文館新建了一批房屋,此後又陸續增建了一些。它們(men) 全都是平房,按照北京標準的式樣建造,地上鋪著方磚,屋內(nei) 外裝飾很少。每一座主建築前都有一個(ge) 用磚石鋪砌而成的院子,兩(liang) 側(ce) 是較矮小的廂房。全館共有七處這樣的四合院,此外還有兩(liang) 排低矮的房屋。這些房屋跟四合院中的廂房便被用作住館學生和三四十名館役的寢室。那些房屋整體(ti) 看起來就像是一個(ge) 軍(jun) 營,或一個(ge) 集中營。

  能夠感受到,丁韙良的這段描述雖然詳盡,卻沒什麽(me) 好感,他覺得這裏像個(ge) 集中營,等於(yu) 是關(guan) 犯人的地方。他的這種感受可能跟過往的經曆有一些關(guan) 係。

  丁韙良原本是美國基督教長老會(hui) 的傳(chuan) 教士,幾次來到中國,並且在中國生活了許多年,對中國事物頗有了解。在英國公使威妥瑪的推薦下,他前來任同文館的總教習(xi) ,據說當時給他開了很高的薪水,他看在高薪的份上來此工作。但是,僅(jin) 工作了幾個(ge) 月就向總理衙門提出了辭職,這個(ge) 舉(ju) 措令到同文館的其他大臣們(men) 頗為(wei) 不解。

  當時在此館的董恂問他為(wei) 什麽(me) 要辭職,是否嫌薪水低。丁韙良很誠實,他說自己在這裏的付出跟所得相比,其實薪水已經很高了。這讓董恂更奇怪於(yu) 他為(wei) 什麽(me) 要辭職?丁的解釋是:“坦率地說,照管十幾個(ge) 隻學英語的男孩子,對我來說太沒出息了,我覺得自己是在虛度光陰。”同文館剛成立時,前來學習(xi) 的人還很少,心中頗有抱負的丁韙良認為(wei) 自己這是大材小用,覺得自己來這裏工作就像一位建築師被人聘作了泥瓦匠,因此提出辭職。但在眾(zhong) 人的挽留下,他還是留了下來。

  丁韙良能夠受到朝中大臣看重的原因,是因為(wei) 他既能說英語,又能說漢語。赫德曾在日記中說:“今天我的老師批評了這裏各個(ge) 英國人的漢語,他認為(wei) 丁韙良是最好的——無論是說官話還是說土話都行。”看來在外國人眼裏,丁韙良漢語特別的好,但在中國人這邊,卻並不這麽(me) 認為(wei) 。同治三年(1864),他將《萬(wan) 國公法》翻譯出來後,很快被大臣送進了朝廷,因為(wei) 那時正需要通過這樣的書(shu) 來了解西方的法律。然而丁韙良的翻譯卻讓大臣們(men) 覺得“字句駁雜,非麵為(wei) 講解,不能明晰”,看來在翻譯上做到信達雅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是在當時,除了這位丁韙良,也很難找到更合適的人選。於(yu) 是在同治八年十月二十三日,丁韙良走馬上任,成為(wei) 同文館的總教習(xi) 。在當天的儀(yi) 式上,還來了不少朝中大臣,連恭親(qin) 王也親(qin) 自到場,表示了熱烈祝賀,還當場給丁韙良起了個(ge) 別號,名叫“冠西”。隻是今人已經無法知道當時奕取此別號的含意,是指丁韙良學“冠”中西,還是指他是西方來華的洋人中水平最高者?無論是哪種解釋,這個(ge) 別號都可以視為(wei) 奕對他無上的讚譽。

  同文館印書(shu) 處在某種程度上替代了武英殿刻書(shu) 處

  京師同文館正式開立以後,這裏的學生們(men) 除了學習(xi) 相關(guan) 知識,同時還要進行一項工作,那就是翻譯。他們(men) 除了幫著朝廷義(yi) 務翻譯一些西方來的文本,同時還要翻譯一些西方著作。這種現學現賣的操作,自然使得他們(men) 的翻譯作品水準不高,梁啟超就對京師同文館所翻譯的文章表達了不滿:“中國舊譯,惟同文館本,多法家言,丁韙良蓋治此學也。然彼時筆受者,皆館中新學諸生,未受專(zhuan) 門,不能深知其意,故義(yi) 多暗晦。即如《法國律例》一書(shu) ,歐洲亦以為(wei) 善本,而館譯之本,往往不能達其意,且常有一字一句之顛倒漏略,至與(yu) 原文相反者。”但即便如此,同文館還是翻譯出了三十多種書(shu) 。

  京師同文館有自己的印書(shu) 處,出版的第一部書(shu) 就是丁韙良翻譯的《萬(wan) 國公法》,並且是采用中國傳(chuan) 統的雕版印刷。不久,同文館花了兩(liang) 千多大洋,從(cong) 英華書(shu) 院買(mai) 了大小兩(liang) 套鉛字,而印書(shu) 處得到這些鉛字後,有一度名叫“西法印書(shu) 局”,同時也叫“同文館印刷所”。再後來,印書(shu) 處又得到了一批中文鉛字,而這批中文鉛字是薑別利贈送給丁韙良的。

  關(guan) 於(yu) 這批鉛字的來由,值得多說幾句。清鹹豐(feng) 八年(1858),丁韙良在寧波傳(chuan) 教,他有一度擔任華花聖經書(shu) 房的經理,正是在這一年,美國長老會(hui) 派來印刷專(zhuan) 家薑別利前往寧波的華花聖經書(shu) 房來開發印刷業(ye) 務。當時的薑別利雖然年僅(jin) 28歲,卻發明出了電鍍字模,在此之前製作字模都需要人工雕刻,刻製金屬當然要比刻製木材難得多,所以他的這個(ge) 發明大大便利了字模的製作。薑別利製作出了七種不同的漢字字模,後來這種字有了專(zhuan) 用的名稱——美華字。同治二年,丁韙良前往北京時,薑別利就送給了他一批鑄造出的美華字。

  丁韙良將這批字帶到北京之後送給了大學士文祥,同文館所出之書(shu) 大多就是用這套美華字印出來的。當時同文館印書(shu) 處總計有四套活字和七台手搖印刷機,在此之前,紫禁城內(nei) 的武英殿刻書(shu) 處被焚,因此同文館印書(shu) 處在某種程度上就替代了武英殿刻書(shu) 處,成為(wei) 了政府刻書(shu) 機構,用丁韙良的話說就是:“(同文館印書(shu) 處的設立)已代替武英殿的皇家印刷所。”即此可見,京師同文館的印書(shu) 處曾經有一度在中國印刷史上有著特別的地位。

  尋訪不得圓滿,隻跟前賢們(men) 間接親(qin) 近

  京師同文館處在北京東(dong) 堂子胡同西段,我很早就想到此一訪,但這裏的交通是個(ge) 大問題,因此盡管去東(dong) 堂子胡同看一看的心思起了無數回,但每次都知難而退。但是這次,上海的朱旗先生來京公幹,辦完事後找我聊天,約的地點就在東(dong) 堂子胡同附近,這讓我覺得擇日不如撞日,於(yu) 是跟他見麵之後,獨自步行來到了這條著名的胡同,訪一訪京師同文館舊址。

  剛剛進入胡同不遠就看到了立在人行道上的文保牌,走近一看,原來是蔡元培故居。在此之前,我在網上搜過同文館的圖片,看到的幾乎都是一個(ge) 圓拱形的雕花門,拱門上雕飾的西番蓮花飾頗具西方意味。我就本著這個(ge) 印象沿著東(dong) 堂子胡同向東(dong) 一路前行,在胡同中段左側(ce) 的灰牆上看到了嵌著的文保牌,上麵寫(xie) 著“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建築遺存”。再觀察這個(ge) 銘牌的左右,卻未曾看到網上見過的那道拱門,而在此時我突然看到了這麵牆上掛著大大的“禁止拍照”的標誌。

  這時我看到前方有一輛警車停下,下來兩(liang) 位警察向我走來,我趕快主動迎著警察走過去,並搶先問道:“為(wei) 什麽(me) 這裏跟我在網上看到的照片不同?”我的問話兩(liang) 位警察顯然沒有預料到,他們(men) 愣了一下。於(yu) 是我接著說,這裏的建築極其有名,網上有各種照片,我就是根據那個(ge) 照片找到了這裏,但照片上的精美跟我當下眼前所見,反差實在太大。其中一位警察聽明白了我的意思,大聲告訴我,這裏早就封起來了,並且大部分已經拆掉,現在就剩了這麽(me) 一小塊兒(er) 。我緊追不舍地問他,如何能拍到裏麵的古建築?他們(men) 很幹脆地說:“不可能。”說完後,兩(liang) 人瞥了我幾眼,又回到了車內(nei) 。

  我於(yu) 是沿著胡同繼續東(dong) 行,希望能找到其他遺存。一路走下去,又在這條街上看到了“中國書(shu) 刊發行業(ye) 協會(hui) ”的招牌,看來這條胡同跟出版有著密切關(guan) 聯。快走到東(dong) 口的位置,又看到了“北京二十四中”,這可是北京著名的外國語學校。東(dong) 堂子胡同可以說是中國人學外語的根據地,這個(ge) 外語學校一定跟當年的同文館有些關(guan) 聯。來到胡同口,我又看到了一個(ge) 文保牌,走上前細看,原來僅(jin) 是這個(ge) 胡同的近代建築,而沒有明確地指向。這個(ge) 結果讓我略感失望,於(yu) 是原道回返,在胡同的另一側(ce) 留意著細節。

  又走回到總理衙門的文保牌旁,剛才來時有兩(liang) 位遊客站在牌下觀看,而今返回時,他們(men) 已經離開,這讓我可以仔細端詳文保牌旁邊的說明牌。細看上麵的文字,果真寫(xie) 著“同治年間,在院內(nei) 東(dong) 部設同文館,挑選八旗子弟學習(xi) 外語充當翻譯,這是中國第一所外語學校。……”這段介紹正確無誤,可惜沒有講到這裏的刻書(shu) 與(yu) 印書(shu) ,而我也隻能站在馬路對麵盡量地探頭向內(nei) 張望,看到院內(nei) 的古建築依然完好。

  好不容易來到這裏,卻到其門而不能入,這讓我心有不甘,於(yu) 是轉到了這處建築的西側(ce) 。西側(ce) 有一個(ge) 生了鏽的大鐵門,鐵門的西側(ce) 卻是一處小區。我走進小區,希望能找到突破口。從(cong) 小區的南側(ce) 穿入,一直走到了北門也無法望見東(dong) 側(ce) 的情形。北邊的大鐵門上著鎖,望了望旁邊的收發室,裏麵沒有人影,於(yu) 是我大膽撥開鐵門,穿到了另一條胡同內(nei) 。遠遠望去,胡同的中段有一座高大的仿古建築,我懷疑那是同文館的後門,於(yu) 是沿此前行,走到了此處大門口。

  這處大門的兩(liang) 側(ce) 各有一座銅雕,是兩(liang) 位秦代的兵馬俑在打太極拳。在入口處收發室內(nei) 有兩(liang) 位保安,我請問他們(men) :“這裏是不是總理事務衙門的北門?”他們(men) 告訴我並非如此,因為(wei) 他們(men) 聽說這一帶原本都屬那個(ge) 衙門,隻是後來做了改建。這時我又注意到仿古建築的西側(ce) 還有一處真正的古建,走近細看,院落的側(ce) 牆上新建了一組石雕護欄,護欄上刻著巨大的銅錢,柱頭則是十二生肖,這樣的結合看上去頗為(wei) 怪異。

  征得保安的同意,我進入了仿古建築內(nei) 部,裏麵的裝修是中西結合,入口處擺著一件銅雕藝術品,而這件作品的形狀是打開的一本書(shu) ,這讓我頓時有了好感。遺憾的是,我還是沒能從(cong) 這個(ge) 院落穿進同文館的院裏。

  這趟尋訪雖然不得圓滿,但畢竟踏上了同文館曾經使用的土地,也算我跟這些前賢們(men) 有了間接的親(qin) 近。而讓我遺憾的另一件事,是我至今沒能得到同文館排印的一部《測圓海鏡》。

  供圖/韋力

(責編: 陳濛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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