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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耳聽,非遺的古韻與潮音

發布時間:2023-11-21 09:58:00來源: 光明網-《光明日報》

  【到新時代新天地中去·非遺音樂(le) 傳(chuan) 承人】

  側(ce) 耳聽,非遺的古韻與(yu) 潮音

  ——青年傳(chuan) 承人讓非遺音樂(le) 煥發新機的探索

  光明日報記者 王禹欣 殷澤昊

   “小小陽雀學做窩,細細娃兒(er) 學唱歌……”

  在第三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期間,一首悠揚的《陽雀歌》回蕩在中國工藝美術館大廳。來自貴州省從(cong) 江縣高增鄉(xiang) 小黃小學少兒(er) 歌隊的少年兒(er) 童為(wei) 與(yu) 會(hui) 嘉賓們(men) 獻唱侗族大歌,清亮澄澈的天籟之音縈繞在人們(men) 的耳畔,如清風拂過人們(men) 的心。

  夫源遠者流長,根深者枝茂。音樂(le) 類非物質文化遺產(chan) 作為(wei) 富有民族特色的活態文化,凝結著中華民族的獨特智慧和文化精髓,是曆史長河中沉澱下來的藝術瑰寶。

  聽——講究絲(si) 竹相和、執拍者歌的泉州南音,演繹出唐以前傳(chuan) 統古老的宮調形製、民族唱法;以弦琶琮錚之音伴吳儂(nong) 軟語,時而抑揚頓挫、時而輕清柔緩的蘇州評彈,為(wei) 聽者娓娓道來;結構嚴(yan) 密精美的侗族大歌,在應和吟唱中縱橫交織成氣勢磅礴、意蘊深遠的和諧旋律……這些“聽得見的非遺”曆經千百年的傳(chuan) 承發展,始終充盈著打動人心的力量,煥發著旺盛蓬勃的生命力。

  回望曆史,千年文脈在曲韻嫋嫋中亙(gen) 古綿長,訴說著無數動人故事與(yu) 悠遠記憶;放眼當下,意氣風發的青年非遺傳(chuan) 承人,正為(wei) 非遺音樂(le) 保護事業(ye) 續寫(xie) 新的樂(le) 篇。側(ce) 耳聽吧!當古韻遇見新聲,錦繡山川潮音正盛、曲韻悠揚。

   從(cong) 初見到深愛

  近年來,非遺文化傳(chuan) 播的受眾(zhong) 群體(ti) 逐漸年輕化,越來越多的青年人了解非遺、認同非遺、愛上非遺。對於(yu) 90後蘇州評彈演員謝嵐而言,一些“冥冥之中的緣分”,牽動了她和評彈之間“命運的引繩”。

  “蘇州評彈是蘇州的一張文化名片,是用蘇州話來進行表演的一門傳(chuan) 統曲藝。”謝嵐介紹,“小時候,父親(qin) 因為(wei) 喜愛文藝,經常打開電視機觀看評彈書(shu) 場。我從(cong) 小耳濡目染,喜歡上了音調柔和、清脆悠揚的評彈,有次還把《茉莉花》用蘇州話唱著玩。”

  謝嵐把自己對非遺藝術、地方文化的熱愛,比作一粒小小的種子。“上小學時,我常在家附近遇到一位老奶奶,後來才知道她是評彈老前輩、‘香香調’的創始人王月香老師。”謝嵐回憶,這便是給予她藝術滋養(yang) 的“土壤”,“種子”在這樣的環境裏悄然萌芽。初中時,她遇到評彈學校招生,便主動報名,如願考入評彈學校。從(cong) 此,開始了她一生所鍾愛的評彈事業(ye) 。

  踏進非遺藝術殿堂的孩子們(men) ,感念著他們(men) 的“引路人”。

  與(yu) 泉州南音的“初遇”,南音青年傳(chuan) 承人、福建省晉江市南音藝術團團長陳銘偉(wei) 至今記憶猶新。“我是通過‘泉州南音進課堂’這個(ge) 活動接觸到南音的。”陳銘偉(wei) 說,偶然的一次活動,為(wei) 充滿好奇心的孩子開啟了一道嶄新的大門。

  優(you) 秀的成績,讓陳銘偉(wei) 在10歲那年,被選進了有著300多年曆史的深滬禦賓南音社。這個(ge) 有曆史的藝術社團,一直作為(wei) 代代南音藝術愛好者的聚會(hui) 之地,供“弦友”們(men) 交流切磋、一起“玩”南音。

  “學生年代,每晚都去南音社學習(xi) 。”陳銘偉(wei) 回憶道,那時老家各方麵條件還不好,有的地方沒有路燈,晚上回家時社裏的老前輩便輪流送他,堅持了很多年。

  無數個(ge) 夜裏,老前輩們(men) 一手打電筒、一手牽著小朋友走在路上,隻為(wei) 南音能多一株健壯成長的“幼苗”,不計付出、不求回報。

  “回想這些場景,我找不到理由不鍾愛南音。”陳銘偉(wei) 感慨。

  傳(chuan) 記憶,也傳(chuan) 技藝

  林子密、空氣濕、小徑蜿蜒,山區的路不好走。侗族大歌傳(chuan) 承人、貴州省黔東(dong) 南州榕江縣栽麻鎮中心小學教師楊秀豪就是行走在這樣的路上,走村訪寨,去到一位位前輩歌師家中記曲、學唱。他不覺得行路難,因為(wei) 每一步都踏在侗族大歌的傳(chuan) 承之路上。

  楊秀豪向記者展示他的歌本,紙頁翻過,他輕聲地哼唱起來。歌本裏的每一首歌都是他從(cong) 幾位年逾古稀的老歌師那裏一個(ge) 一個(ge) 音符記下來的。他相信,歌師會(hui) 老去,但侗族大歌的藝術生命永遠年輕,因為(wei) 歌師的隊伍總會(hui) 有青春力量湧入。作為(wei) 年輕的歌師,楊秀豪把傳(chuan) 承的使命記在心中。

  “‘以歌替書(shu) ’是我們(men) 的傳(chuan) 統,對自然的讚美、曆史的歌頌和文化的傳(chuan) 承都在歌裏。”楊秀豪說。在雁寄鴻書(shu) 、魚傳(chuan) 尺素的歲月裏,侗族大歌依靠口傳(chuan) 心授代代相傳(chuan) 。如今,有了更多的記錄和傳(chuan) 播手段,楊秀豪希望能抓緊時間把更多“可能會(hui) 被老歌師帶入黃土裏”的歌記錄下來。

  每當聽說哪個(ge) 寨子的老歌師會(hui) 唱一首大家沒聽過的歌,楊秀豪就會(hui) 興(xing) 奮地前往拜訪。背著譜本、唱著新歌返回村寨的路上,他享受著“自己最美好的時光”。

  一去一返,幾十裏山路,腳下的泥濘、路途的漫長楊秀豪從(cong) 未在意,他隻聽到山風陣陣、鳥鳴聲聲、流水潺潺,這些美好的自然之音正和他心中的歌共鳴。

  對謝嵐而言,傳(chuan) 承蘇州評彈麵臨(lin) 的難題不在文本,而在技藝。“技藝不是山坡上的蒲公英,彎彎腰就能隨便采到。”許多和謝嵐一樣的非遺傳(chuan) 承人喜歡把“使命擔當”“匠人本色”這種宏大概念化作傳(chuan) 承之路上生動具體(ti) 的細節,然後實實在在地去追求、去把握。他們(men) 相信,下苦功夫、反複琢磨,是傳(chuan) 承技藝的“必修課”。

  “氣喘籲籲”——聊起初演《珍珠塔·痛責》的感受,謝嵐隻用了這個(ge) 詞來形容。這個(ge) 選段要求演員一氣嗬成唱完,這對於(yu) 一名剛剛畢業(ye) 的年輕演員來說非常難。

  “氣口不對”“氣息再穩一點”……那時,謝嵐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問題何在,隻是要掌握這些技巧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不過,謝嵐沒有因此焦慮,她清楚:隻要潛心付出,遲早會(hui) 熟能生巧。

  大多數非遺之所以成為(wei) 非遺,原因之一便是技藝難度大,又鮮有人願意花大把時間耐心學習(xi) 。謝嵐就是願意花時間的耐心的人,她知道“前輩們(men) 都是這樣過來的,這道藝術之門有好幾把鎖,其中一把鎖的鑰匙叫時間”。當三十歲的謝嵐拿起琵琶、三弦時,她拿起的可是流傳(chuan) 了幾百年的評彈。古今相遇,謝嵐格外有信心,她堅信時間不會(hui) 辜負進取的心。

   從(cong) 順應變化到主動求變

  “‘寬哥’又來鏡頭前唱大歌嘍!”隻見楊秀豪的手機屏幕裏,原生態的背景、宛轉悠揚的歌聲,引得直播間彈幕橫飛。“甚至還有觀眾(zhong) 給‘寬哥’表白呢!”看到自己歌隊的隊員在直播間受到好評,楊秀豪“比自己收到表白還高興(xing) ”!

  伴隨信息時代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發展大潮,非遺文化的傳(chuan) 承創新紛紛搭上短視頻、直播等新媒體(ti) 傳(chuan) 播“快車”,在互聯網上頻頻“出圈”。楊秀豪主動擁抱新平台、新技術,他不認可“互聯網會(hui) 對傳(chuan) 統藝術構成威脅”的論調,他想把古老的藝術融入前沿的傳(chuan) 播方式,讓侗族大歌的聲音傳(chuan) 得更遠。

  “我們(men) 為(wei) 了平時方便聯係,在社交平台上建立了‘侗族大歌交流群’。群友們(men) 一般都是一個(ge) 歌隊的,大家一起聊天對歌、背誦歌詞,這樣能節省排練時間。”楊秀豪說。隨著城鄉(xiang) 的發展、生活方式的變化,過去那種相聚村寨、共唱大歌的機會(hui) 變少了,但對侗族大歌的喜愛,依舊像火一般燃燒在人們(men) 的心裏。

  在晉江市南音藝術團的專(zhuan) 場音樂(le) 會(hui) 《清音雅韻·古詩詞》上,南音藝術與(yu) 古詩詞的結合讓人眼前一亮:舞台幻化為(wei) 巨大的書(shu) 房,觀眾(zhong) 們(men) 進入主人公書(shu) 生的夢境,與(yu) 古人近距離“對話”,共賞由南音柔美曲調所演繹的《清平調》《相見歡》……用南音的形式講述劇情,用南音的魅力演繹詩詞,陳銘偉(wei) 創新南音表演形式的探索是他“永遠都做不夠”的課題。

  談及南音藝術的未來,陳銘偉(wei) 直言:“非遺藝術不能停留在過去的時光裏,而是要緊貼社會(hui) 生活、滿足群眾(zhong) 需要,隻有這樣才能不斷煥發新生。”當前,隨著越來越多的青年力量服務非遺文化傳(chuan) 承,非遺文化保護事業(ye) 不斷開創社會(hui) 廣泛參與(yu) 、人人保護傳(chuan) 承的新局麵,非遺保護成果更多地惠及廣大群眾(zhong) 。

  這些年為(wei) 傳(chuan) 播南音奔走,陳銘偉(wei) 發現了南音藝術在當代的可塑性。“周末得空就去劇場看南音‘大製作’,平時碎片時間就在手機上看南音的小片段。”在陳銘偉(wei) 的設想裏,隻要人們(men) 想,便能在各種場景、空間裏欣賞南音,而他也正在為(wei) 實現這一目標不斷嚐試。

  非遺音樂(le) 並不誕生於(yu) 當今年輕人所處的時代,但一份份對非遺音樂(le) 的至誠熱愛又在他們(men) 所處的時代不斷集聚。當悠揚的歌聲再度驚豔歲月,非遺音樂(le) 的美與(yu) 韻正跨越古今,潤物無聲……

  (本期選題支持:蘇雁 呂慎 楊玨 李建斌 馮(feng) 家照)

  《光明日報》(2023年11月21日 12版)

(責編:李雨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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