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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有觀點│張湧泉:匯集殘卷拚接敦煌文明 希望更多年輕人加入

發布時間:2022-04-15 08:40:00來源: 央廣網

  張湧泉教授現場講解敦煌遺書(shu) 殘片(央廣網發 受訪者供圖)

  央廣網北京4月14日消息 據中央廣播電視總台中國之聲《新聞有觀點》報道,近日熱播的紀錄片《穿越時空的古籍》,將鏡頭對準了浙江大學敦煌學研究中心主任張湧泉和同事們(men) 的敦煌古籍修複工作,他們(men) 將遺落在世界各地的敦煌殘片綴合、拚接,讓千年殘卷穿越時空重新“活起來”,中華文明的薪火也在此過程中繼往開來。

  張湧泉教授曾經表示,自己要用一輩子的時間修複遺落在世界各地的敦煌殘卷。這種態度引起了當代年輕人對人生觀的深度討論,有網友認為(wei) “正是這一小部分人的努力,讓這些優(you) 秀的傳(chuan) 統文化藝術得以傳(chuan) 承”,同時也在思考這種行為(wei) 是否值得年輕人學習(xi) 。中國之聲《新聞有觀點》對話張湧泉教授,了解他與(yu) 敦煌古籍的故事,在幾十年傳(chuan) 承中尋覓當代年輕人對夢想的“堅守”。

  

  記者:紀錄片的熱播讓您最近獲得了大量關(guan) 注,您之前有沒有想過這樣的作品會(hui) 有很多年輕人來看?

  張湧泉:我做敦煌文獻研究已經40多年了,做我們(men) 這一行需要腳踏實地,或者說是有坐“冷板凳”的心理準備,而不是高談闊論,追求更高的關(guan) 注度。拍攝這個(ge) 紀錄片時,我能感受到導演和攝製組是很用心的,拍出了我們(men) 工作中一些很有意思的鏡頭。

  記者:紀錄片中所呈現的內(nei) 容,是不是您在工作中最想展現的東(dong) 西?

  張湧泉:在敦煌殘卷的綴合工作中,我的團隊先後有幾十個(ge) 碩士、博士研究生參與(yu) 其中,所以希望更多的鏡頭能夠聚焦於(yu) 他們(men) 的努力。但是由於(yu) 時長限製,對年輕研究者的呈現比較少。

  記者:您是如何進入修複敦煌遺書(shu) 這個(ge) 領域的?您認為(wei) 這項工作對您最大的吸引力是什麽(me) ?

  張湧泉:實際上,我的主要研究領域是敦煌文獻的整理與(yu) 語言文字研究。當我在研究敦煌語言文字時,經常會(hui) 遇到殘缺不全的文書(shu) ,這對我的研究造成了一定阻礙,因此拚合出完整的古籍就變得至關(guan) 重要。

  法國國家博物館收藏了一部編號為(wei) 2717號的唐代詞典,其中記載了很多當時通俗的口語表達,我們(men) 可以從(cong) 中研究古今詞語的區別,例如“眼花繚亂(luan) ”的“花”字,和現代的寫(xie) 法大有不同。因此,這本書(shu) 是我們(men) 研究敦煌語言的重要文獻。但這本書(shu) 有部分殘缺,使我的語言文字研究無法進行下去,後來發現位於(yu) 俄羅斯的殘片可以和2717號實現拚接,這對我的研究工作來說是一件非常激動人心的事。後來,我和我的學生就開始慢慢做一些古籍殘卷綴合的工作。

  記者:通過紀錄片,很多年輕觀眾(zhong) 也感受到了修複敦煌殘卷的難度,這算不算浩瀚的敦煌學中最難的學科之一?

  張湧泉:敦煌莫高窟的藏經洞相當於(yu) “唐代的圖書(shu) 館”,裏麵大概有7萬(wan) 卷文書(shu) ,文書(shu) 內(nei) 容包羅萬(wan) 象,因此可以說是唐代的“百科全書(shu) ”。我們(men) 研究中國的曆史文化、經濟、法律、語言甚至是古代的外交關(guan) 係,都可以從(cong) 中找到依據和參考。但是要讀懂這些文獻,進而去挖掘曆史中的細節,就離不開敦煌遺書(shu) 的修複工作。在修複過程中,最大的難度無疑是“大海撈針”式尋找文書(shu) 的過程,我們(men) 要將幾個(ge) 卷子甚至幾十個(ge) 卷子拚合在一起,而這些卷子可能分布在不同的國家和地區。

  記者:在過去做過的修複工作中,有沒有稍微簡單一點,拚接難度比較小的?

  張湧泉:我舉(ju) 一個(ge) 例子,曾經網上有一個(ge) “啟功抖摟隋代老紙”的視頻很火,我看到後感覺視頻中的隋朝經卷很眼熟,通過查閱,發現這就是啟功先生捐贈給浙江大學古籍所的殘卷。然後,我的學生在七萬(wan) 號寫(xie) 卷中找到能夠與(yu) 之拚合的殘卷,成功綴合。雖然說這個(ge) 難度很大,但這是一個(ge) 很有意思的過程。

  記者:關(guan) 於(yu) 您的話題已經上了“知乎熱榜”,他們(men) 討論您用一輩子的時間修複敦煌遺書(shu) 的行為(wei) ,是否值得年輕人學習(xi) 。您看到這個(ge) 話題有什麽(me) 感想呢?

  張湧泉:這十多年來,我大概有一半的時間都在做這件事。我可以理解年輕的朋友有這樣的疑惑,但是我認為(wei) 這項工作做一輩子也是很有意思的。敦煌文獻遺落在世界各處,可以說它們(men) 是“骨肉分離”了,現在通過我們(men) 的工作讓他們(men) “破鏡重圓”,即使是一個(ge) 殘片,也有非常珍貴的價(jia) 值。弘揚傳(chuan) 統文化不僅(jin) 是一項工作,也是一種功德。

  記者:很多年輕網友對您的研究領域很感興(xing) 趣,您考慮過將您的學術成果普及化嗎?

  張湧泉:除了“高大上”的學術研究之外,弘揚傳(chuan) 承傳(chuan) 統文化也非常重要,我們(men) 其實也在做一些普及工作。之前,我寫(xie) 過好幾本敦煌文獻方麵的書(shu) 籍,例如《敦煌寫(xie) 本文獻學》《敦煌小說集》等,都是普及性質較強的內(nei) 容,希望更多的年輕人能夠了解我們(men) 的工作,熱愛敦煌文化,從(cong) 自身的角度弘揚傳(chuan) 統文化。我和同事們(men) 在編纂一套《寫(xie) 本學》,將成為(wei) 本科生的教材。

  記者:您最近有在做什麽(me) 有趣的研究嗎?

  張湧泉:現在在編撰一本《敦煌文獻語言大辭典》,這項工作大概已經做了20多年,會(hui) 在今年的九月份出版。其次,我們(men) 還在做一個(ge) 敦煌殘卷的綴合總集,把能夠綴合的寫(xie) 卷全部納入其中,大概需要七八年左右。此外,還要做敦煌文獻合集,將所有敦煌文獻分門別類、整理校勘,目前已經出版了經部的文獻合集,後麵還會(hui) 有史部、子部、集部,每個(ge) 合集大概都有七八百萬(wan) 字甚至上千萬(wan) 字以上。這是一項非常浩大的工程,因此希望更多的年輕人能夠參與(yu) 進來。

  記者:很多年輕人也夢想做這樣有價(jia) 值的事情,但他們(men) 無法觸及這個(ge) 領域,您對這樣的年輕人想說什麽(me) ?

  張湧泉:珍貴的文獻雖然需要有人熱愛,但是大家都來做古籍修複的工作是沒有必要的。我們(men) 的社會(hui) 需要各行各業(ye) 的人才,年輕人不論做什麽(me) 工作,都要有自己的夢想。有夢想的同時,也要腳踏實地,一步一步地去奮鬥,夢想終會(hui) 有實現的一天。

  監製:郭靜

  記者:王嫻 張國亮

  編輯:曹博 溫宇馨 劉曉琛 娜孜葉·木沙江

(責編: 郭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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