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網評論員:我們與網暴的距離有多遠
光明網評論員:這兩(liang) 天,媒體(ti) 報道中一女子打賞外賣小哥最終遭網暴後不幸離世的消息,仍在持續發酵中。樸素的善意最終以一地雞毛的網絡暴力收尾,讓不少人扼腕歎息。
“網絡暴力”進入公眾(zhong) 視野可以追溯至10多年前,但我們(men) 可能從(cong) 未如此真切地感受到,網暴與(yu) 你我的距離是如此之近。就近來發生的網暴事件來說,受害者或者是社會(hui) 關(guan) 注度高的“明星”等公眾(zhong) 人物,或者是具有話題性和爭(zheng) 議性的新聞人物,這或許讓不少人認為(wei) ,單單自己的身份而言,就具有網暴隔絕“特質”。然而,前述悲劇的發生說明,並非如此。這或許也是網絡暴力泛化的最新佐證。
網絡暴力何以形成?輿論一直沒有停止追問。從(cong) 傳(chuan) 播學的視野來說,不少理論都具有闡釋力。正如社會(hui) 所達成的共識,互聯網的“匿名效應”,給與(yu) 人們(men) 掙脫現實社會(hui) 各種規範的“勇氣”,法不責眾(zhong) 的僥(jiao) 幸心理給肆無忌憚的言行以“安慰”。而網絡技術的發展,則讓暴力話語得以快速“集結”。在網絡暴力的形成機製中,“沉默的螺旋”效應顯現,大多數人的沉默讓喧囂的少數人形成了對於(yu) 輿論氣候的錯誤感知,認為(wei) 自己的觀點是受歡迎和鼓勵的,繼而越發大膽和極端。
但正如一些傳(chuan) 播學理論被質疑的那樣,無論傳(chuan) 播機製多麽(me) 精妙,都不是發生在真空中的。最新的官方統計報告顯示,中國的網民數量已突破10億(yi) 大關(guan) ,其中接近1/5為(wei) 未成年網民,約4成為(wei) 初中學曆。網民年輕化的特點及受教育程度金字塔式的分布,是我們(men) 在探討網絡暴力時不容忽視的一個(ge) 結構性因素。
複盤一些網暴事件還不難發現,絕大多數攻擊都是基於(yu) 或者說始於(yu) 一種道德判斷,盡管這種道德判斷是盲目的、偏激的,但施暴者卻自以為(wei) 是,將這種道德判斷強加在受害者身上。比如,他們(men) 嘲諷200元的快遞報酬係“精致”“吝嗇”,奧運冠軍(jun) 收藏某品牌運動鞋就是“跪族”等等。麵對網暴,任何試圖擺事實、講道理的努力都無濟於(yu) 事,反倒是為(wei) 他們(men) 提供了更多“情緒勞動”的線索和資源。
動輒拿起道德大棒,占據製高點征討他者,肆意進行汙名化,展現自我道德優(you) 越感,貶損受害者,支配網絡暴力施暴者的幾乎都是道德意識。這固然與(yu) 我們(men) 在長期的曆史文化中所形成的泛道德化的心理結構與(yu) 思維方式有關(guan) ,同時也要看到,在多數網絡暴力事件中,都能找到刺激性的的信息要素。若對這些具體(ti) 的信息要素做進一步抽象處理,或歸於(yu) 社會(hui) 流動與(yu) 區隔、社會(hui) 保障及信任等現實“母題”,或歸於(yu) “公正”“平等”等價(jia) 值訴求。在施暴者偏激的道德心理背後,或多或少能窺探到其所指向的社會(hui) 衝(chong) 突,以及由此衍生的社會(hui) 焦慮。
必須指出的是,網暴借助網絡空間的虛擬性和匿名性,對他人進行人身攻擊,或是言語謾罵,或是人肉搜索,都構成對他人自由的侵犯和隱私權的踐踏,是對法律和倫(lun) 理的挑戰,必須對其說“不”。另外,我們(men) 也需要理解這一點:網暴或是對社會(hui) 衝(chong) 突及風險的扭曲呈現,而後者又需要置於(yu) “轉型中國”的語境下來觀照和審思。
這並非是對網暴的“開脫”,而是在說明,認識和治理網暴需要超越傳(chuan) 播學的視野,在傳(chuan) 播機製之上還有更為(wei) 複雜的演化機製和生成土壤需要研究。由此可以說,治理網暴,平台積極擔責固然重要,法律嚴(yan) 厲打擊也實屬必要,但這還不夠。據報道,一些網絡平台已設計開啟“防暴模式”,或加強敏感詞的監管,相關(guan) 監管部門和專(zhuan) 家也提出要強化網絡實名製,並對商業(ye) “水軍(jun) ”重拳出擊。我們(men) 樂(le) 見這些努力能有效遏製網暴升級,更期待有超越此視角的治理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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