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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文化遺存現今的模樣】走,到馬致遠寫過的那條古道看看

發布時間:2023-02-20 15:26:00來源: 光明日報

  【這些文化遺存現今的模樣】走,到馬致遠寫(xie) 過的那條古道看看

  【這些文化遺存現今的模樣 】

  “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古往今來吟秋之作中,馬致遠的這首《天淨沙·秋思》匠心獨運,寥寥數語寫(xie) 盡天涯羈旅的惆悵淒苦,被譽為(wei) “秋思之祖”,百世流傳(chuan) 。

  是怎樣一條滄桑古道,勾起作者如許心事?

  學人大多認為(wei) ,這條古道大體(ti) 位於(yu) 馬致遠故居所在地——北京西山門頭溝一帶。在這裏,經風曆雨數千年的京西古道盤桓蜿蜒,3條主線、40餘(yu) 條支線縱橫交錯,織成一張氣勢磅礴的路網,自北京城一路向西,通達河北、山西、內(nei) 蒙古等地,與(yu) 草原絲(si) 綢之路相連。

  少時便有“佐國心,拿雲(yun) 手”的熱血男兒(er) 馬致遠,曾一次次懷著成就功名的熱望沿這古道出發,但又在一番番摧折之後,攜滿腔淒愴歸來。西風殘照、長路遙迢,他觸景生情,揮毫盡訴心中秋涼。漂泊半生後,他最終選擇幽棲山林,留給世人百餘(yu) 篇淒美動人的雜劇、散曲……

  700年過去了,馬致遠曾踽踽獨行的古道,如今是怎樣的景象?

  初春,記者和北京京西古道文化發展協會(hui) 會(hui) 長王春和一道,專(zhuan) 程尋訪。“京西古道自唐末已經修建,逐漸拓展,其中一段西奚古道連起居庸、紫荊、倒馬‘內(nei) 三關(guan) ’,既是‘兵車轔轔、戰馬蕭蕭’的軍(jun) 事要道,更是商賈往來、馱隊不斷的繁忙商道……”王春和一邊走,一邊數說京西古道當年的繁盛。

  “古道對麵,有漢代的烽火台基,西側(ce) 是東(dong) 魏的石刻,東(dong) 側(ce) 有明清時期的牛角嶺關(guan) 隘,沿途更有摩崖石刻、碉樓古橋……”王春和感喟,“隻此古道間,上下兩(liang) 千年!”

  說話間,繞過一道山梁,巉岩遍布的山崖上,一條鬥折蛇行的小徑,猶如銀鏈般懸於(yu) 大山腰際,向遠處延伸。這是西山曆史最久的“掛壁公路”——石佛嶺古道。走上去,腳下路寬僅(jin) 兩(liang) 米許,狹窄處隻能容兩(liang) 人並行,而路麵上,盡是密密的“麻坑”,大小不一、深淺各異。

  王春和蹲下身用手輕輕摩挲:“這是蹄窩。滿載貨物的騾馬、駱駝經年累月、千磨萬(wan) 踏,生生在岩石上踩出來的!”

  “你們(men) 猜,商隊運送最多的是什麽(me) ?”為(wei) 了活躍氣氛,王春和給我們(men) 出了道題。

  看我們(men) 回答不出,他道出了答案:“煤!”

  史載,“京西群山之中,遍藏烏(wu) 金。元明以來,京城百萬(wan) 人家,皆以石炭為(wei) 薪”。豐(feng) 富礦藏引來無數客商。清人有詩雲(yun) :“地爐燒不盡,日日送明駝。”

  直到百餘(yu) 年前,京張鐵路等現代交通業(ye) 興(xing) 起,古道上晝夜不息的悠悠駝鈴、嘚嘚馬蹄,才逐漸歸於(yu) 沉寂。但煤炭開采,卻並未停止。“最多的時候,京西古道旁的大小煤礦有300來個(ge) ,西山裏的‘一盆火’燒得越來越旺。”王春和回憶,20世紀60年代初,北京99%的煤炭供給來自門頭溝;直到2007年,這一比例仍有60%。

  “一盆火”送出熱量,卻“涼”了自己——無序開采的後果,是京西生態環境遭到嚴(yan) 重破壞。

  “村裏哪兒(er) 哪兒(er) 都是黑的,風一刮,滿天飄煤渣兒(er) ;一下雨,步步踩‘煤湯兒(er) ’。”在馬致遠故居所在地王平鎮韭園村,“礦二代”安秀江對記者說。

  “很多地方的山挖鬆了、含水層挖斷了,地下水位下降得厲害。萬(wan) 一發生泥石流,可怎麽(me) 得了?”原京西煤礦工人韓孝國更是時時擔心。

  京西的困境,折射出當時整個(ge) 北京麵臨(lin) 的難題:環境汙染、能耗超標。

  再這樣下去,原本景色秀美的京西終將“唯餘(yu) 枯藤老樹昏鴉,難覓小橋流水人家”!補上生態欠賬已刻不容緩。2005年,新的首都區縣功能定位發布,門頭溝被確定為(wei) 生態涵養(yang) 區。全區270多家鄉(xiang) 鎮煤礦、500多家非煤礦山和砂石廠逐步關(guan) 閉。2020年9月,隨著最後一座煤礦——大台煤礦關(guan) 停,京西地區徹底結束了千年采煤史。

  變“挖山”為(wei) “養(yang) 山”,京西大地開始涅槃重生——2007年至2018年,門頭溝治理廢棄礦山769.27公頃,森林覆蓋率、林木綠化率分別提高到46.61%、70.02%。

  生態蝶變背後,是生產(chan) 生活方式的巨變。

  “育苗、培土、治蟲害、防火災……我把自己整個(ge) 兒(er) 交給了這片林子。值!”告別京西煤礦,韓孝國和20多名工友一起加入京西林場。從(cong) 修複采礦“疤痕”,到封山育林,再到生物多樣化保護,他們(men) 從(cong) 煤炭工人變身為(wei) 護綠達人。“現在,林場森林麵積已有14萬(wan) 畝(mu) 。褐馬雞、黑鸛、斑羚……這些珍稀動物在我們(men) 這兒(er) 是常客,足有30多種!”說起京西礦區的今昔變化,韓孝國特別有成就感。

  關(guan) 停礦山後,韭園村也開始“另起爐灶”,端起“生態飯碗”。

  “填平采礦塌陷區,我們(men) 花心思搞種植。鎮上給村裏免費發了2000棵櫻桃樹,每家都分到幾十棵!”安秀江學得快、技術好,櫻桃園從(cong) 6畝(mu) 擴大到10畝(mu) ,每年收入近20萬(wan) 元。每逢初夏,火紅的櫻桃掛上枝頭,各地客商紛至遝來。村裏辦起叼鮮節、采摘會(hui) 、豐(feng) 收日……吸引了人氣,更聚起了財氣。

  “生態變好了,地下水位上升,我們(men) 鎮不少村莊原本已經幹涸的泉眼、瀑布,重新冒了水,‘小橋流水人家’,都回來了!”在王平鎮清涼界,記者看到,一串串冰瀑如玉帶,倒掛在峰巒之間,王平鎮副鎮長魏喜振邀請記者,“到夏天,你一定要來看看,那氣勢——銀河落九天!”

  (本報記者 李曉 董城)

  《光明日報》2023年2月20日01版

(責編:陳濛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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