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信息技術蓬勃發展，數字貿易已成為(wei) 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因素。2019年11月份，《中共中央國務院關(guan) 於(yu) 推進貿易高質量發展的指導意見》明確加快數字貿易發展。“十四五”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提出，提升貿易數字化水平。本期邀請專(zhuan) 家圍繞相關(guan) 問題進行探討。

　　主持人

　　經濟日報社理論部主任、研究員 徐向梅

　　給世界經濟帶來深刻變革

　　主持人：與(yu) 傳(chuan) 統貿易相比，數字貿易有哪些特點？全球數字貿易發展狀況及趨勢如何？

　　張琦（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對外經濟研究部部長）：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chan) 業(ye) 變革加快推進，數字經濟廣泛滲透、數字化轉型蓬勃展開，數字貿易應運而生，對貿易模式、對象、結構、格局產(chan) 生深遠影響，推動全球產(chan) 業(ye) 鏈、供應鏈、價(jia) 值鏈和創新鏈深刻變革，成為(wei) 國際貿易與(yu) 經濟增長的新引擎以及新一輪經濟全球化——“數字全球化”的重要驅動力量。

　　數字貿易由信息通信技術賦能，以數據流動為(wei) 關(guan) 鍵牽引，以現代信息網絡為(wei) 重要載體(ti) ，以數字平台為(wei) 信息樞紐和有力支撐，是國際貿易創新發展的一次巨大飛躍，是貿易模式的一種革命性變化。作為(wei) 新的國際貿易形態，數字貿易內(nei) 涵不斷豐(feng) 富，雖然各方對其定義(yi) 表述尚不統一，但對其本質內(nei) 涵的認識趨於(yu) 一致。經濟合作與(yu) 發展組織（OECD）、世界貿易組織（TO）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將其定義(yi) 為(wei) 通過數字訂購和數字交付開展的貿易，通常認為(wei) 包括跨境電子商務、數字服務貿易、商業(ye) 存在等方式。

　　與(yu) 傳(chuan) 統貿易相比，數字貿易特征突出體(ti) 現在兩(liang) 方麵：一是貿易方式的數字化，二是貿易對象的數字化。貿易方式的數字化，是指麵向貿易全流程、全產(chan) 業(ye) 鏈的數字化轉型，是數字技術在貨物與(yu) 服務貿易領域的廣泛應用，由此催生出跨境電商、智慧物流、線上展會(hui) 等新業(ye) 態。同時，通過在線交付促進各類服務貿易，特別是文化、教育、研發、谘詢等實現跨境服務提供。

　　貿易對象的數字化，是指以數據形式存在的要素和服務成為(wei) 國際貿易中的重要交易對象，大體(ti) 分為(wei) 三類：信息通信技術（ICT）服務貿易，包括電信服務、信息服務、軟件複製和分發的許可證等；ICT賦能的服務貿易，包括數字金融、數字教育、數字醫療、工業(ye) 互聯網等；具有商業(ye) 價(jia) 值的數據要素跨境流動。

　　近年來，數字貿易規模快速擴大、重要性持續提升，為(wei) 產(chan) 業(ye) 變革與(yu) 企業(ye) 全球化發展帶來前所未有的巨大機遇和全新挑戰，給世界經濟帶來深刻變革。

　　一是為(wei) 貿易發展和經濟增長注入新動能。數字貿易催生了新業(ye) 態新模式，創新了服務提供方式，極大拓展了貿易的廣度和深度，助力各環節增效提質，為(wei) 貿易結構調整和新型服務發展帶來新機遇，2020年全球數字服務貿易規模達3.13萬(wan) 億(yi) 美元。

　　二是拓展了全球服務貿易的發展空間。近年來，全球數字服務貿易穩步增長，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更凸顯了數字貿易的發展韌性和巨大潛力。2020年全球服務貿易受到嚴(yan) 重衝(chong) 擊，同比下降20.0%，而疫情防控對通過數字手段交付的服務貿易影響有限，加速金融、保險、教育、醫療等傳(chuan) 統服務貿易數字化轉型，在線辦公、雲(yun) 計算等新興(xing) 數字服務產(chan) 業(ye) 獲得難得的發展機遇。2020年全球數字貿易在服務貿易中的占比從(cong) 2011年的48.1%提升至62.8%，2020年一年就提高了11.6個(ge) 百分點，在全球服務貿易中的主導地位逐步顯現。

　　三是增長的關(guan) 鍵動能是貿易對象的數字化。從(cong) 細分領域看，過去十年，ICT服務貿易發展最快，在數字服務貿易中所占比重最大且在持續提升。

　　四是數字貿易集中度高且集中度持續提升。數字經濟、平台經濟的規模效應顯著，發達國家優(you) 勢較為(wei) 突出、市場占有率較高，全球服務貿易規模排名前十的國家中，發達國家占據8席，發展中國家僅(jin) 有中國、印度。

　　五是商業(ye) 存在模式仍是數字服務貿易的最主要模式，2020年商業(ye) 存在模式在數字服務貿易中占比高達66.1%。發達國家憑借其較強的產(chan) 業(ye) 競爭(zheng) 力、海外投資與(yu) 國際化經營的豐(feng) 富經驗，商業(ye) 存在模式所占比重更高。

　　六是推動全球價(jia) 值鏈發生深刻變革。數字貿易降低了全球價(jia) 值鏈中通信、物流、匹配等成本，推動國際分工更加專(zhuan) 業(ye) 化、價(jia) 值鏈不斷延伸。數字服務要素在投入和產(chan) 出中的比重不斷增長，成為(wei) 價(jia) 值鏈的重要組成部分和影響因素。數字基礎設施聯通，跨境數據自由有序流動、集成開發利用，將促進產(chan) 業(ye) 加速變革並創造出巨大增值空間。

　　數字經濟時代已然到來，數字貿易展現出較強的活力與(yu) 韌性，成為(wei) 經濟全球化的穩定器和新引擎。為(wei) 搶抓新機遇，近年來主要經濟體(ti) 普遍將數字貿易發展作為(wei) 國家發展規劃、政策法規、對外經貿合作和國際規則製定的重點，力求構建良好的製度環境。未來，國際競爭(zheng) 將更趨激烈，推動數字貿易開放發展與(yu) 合作的意義(yi) 更為(wei) 重大。

　　提升數字貿易發展質量和水平

　　主持人：當前，我國數字貿易發展存在哪些問題？如何進一步提升數字貿易發展水平？

　　李鋼（中國國際貿易學會(hui) 副會(hui) 長）：我國數字經濟規模位居世界前列，數字貿易呈現穩步上升發展態勢，但當前仍存在一些問題。

　　一是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有待完善。目前我國數字經濟發展如火如荼，但數字基礎設施建設與(yu) 美國相比仍顯滯後，通信基礎設施供給能力不足，城市和鄉(xiang) 鎮之間、東(dong) 部和西部之間發展存在不平衡現象。即使是在城市，移動互聯網速度、穩定性及信號覆蓋程度與(yu) 發達國家相比仍然較低。

　　二是數字貿易發展存在結構性失衡。近年來，我國數字貿易發展取得突出成績，但仍存在一定的結構性失衡問題。我國數字貿易的主要模式是依托互聯網平台的跨境電子商務。伴隨阿裏、京東(dong) 等國內(nei) 互聯網企業(ye) 的迅速成長，我國跨境電商在全球範圍內(nei) 占據較高市場份額。然而，在數字音樂(le) 、數字文學等數字化產(chan) 品及雲(yun) 計算、軟件服務等數字服務貿易領域的發展仍較為(wei) 落後。

　　三是在數字貿易國際治理中話語權較弱。目前，全球尚未形成被世界各國廣泛認可的多邊數字貿易規則。美國數字經濟起步較早，對於(yu) 數字貿易的詮釋以及本國數字貿易規則的製定領先於(yu) 世界其他國家和地區。我國雖然積極在世界貿易組織（WTO）提交電子商務議案，並且努力推動多邊數字貿易規則協商和討論，但由於(yu) 國內(nei) 數字貿易法律法規製定相對於(yu) 實踐仍顯滯後，同時在將國內(nei) 標準上升為(wei) 國際規則方麵經驗不足，導致我國在數字貿易國際治理中話語權較弱的局麵。

　　為(wei) 進一步提升我國數字貿易發展水平，建議從(cong) 以下幾方麵入手。

　　第一，加強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引導傳(chuan) 統產(chan) 業(ye) 數字化轉型。加大力度調整國內(nei) 大數據、雲(yun) 計算等數字基礎產(chan) 業(ye) 布局，推動5G、人工智能、量子信息、物聯網、區塊鏈等技術應用與(yu) 發展。促進農(nong) 村互聯網使用與(yu) 普及，提升農(nong) 村寬帶的覆蓋率和速度，彌合農(nong) 村與(yu) 城市之間的數字鴻溝。另外，我國第一、二產(chan) 業(ye) 數字化程度相對較低，應加強政策優(you) 惠力度，鼓勵數字科技創新，探索傳(chuan) 統行業(ye) 數字化改革的新方法、新模式，降低傳(chuan) 統行業(ye) 信息化投入成本和風險，提升傳(chuan) 統行業(ye) 數字化水平，釋放我國數字貿易潛能。

　　第二，加快完善國內(nei) 數字貿易法律製度，推動相關(guan) 法律法規細則落地。目前我國數字貿易立法明顯落後於(yu) 實踐，個(ge) 人信息保護、知識產(chan) 權保護、數字市場秩序等領域的法律體(ti) 係還不成熟。我國應借鑒歐美國家的先進治理經驗，加快完善國內(nei) 數字貿易法律製度框架，並由此形成具有中國特色、符合中國利益的數字貿易規則模板。另外，我國的法律體(ti) 係屬於(yu) 大陸法係，原則性條法較多，實踐性條法較少。針對通關(guan) 、商檢、消費者權益、知識產(chan) 權保護等，應加快電子商務法、個(ge) 人信息法、互聯網信息服務管理辦法等相關(guan) 法律細則的製定與(yu) 實施，讓數字貿易法律能夠更好指導數字貿易實踐。在依法推進數字貿易發展的同時，更加注重數字貿易安全。

　　第三，加強與(yu) “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數字貿易合作。一方麵，我國應積極與(yu) 沿線國家開展雙邊數字貿易規則洽談，建立相關(guan) 糾紛解決(jue) 機製和數字貿易合作機製，率先將數字貿易規則在沿線國家推開。另一方麵，大部分沿線國家數字基礎設施仍較為(wei) 落後，與(yu) 我國存在數字鴻溝。應堅持發展導向，利用我國豐(feng) 富的數字經濟發展經驗，幫助沿線國家改進和完善大數據、雲(yun) 計算、金融支付等數字基礎設施。同時，大力發展“絲(si) 路電商”，以國內(nei) 重要城市為(wei) 節點輻射沿線國家和地區，釋放沿線國家數字貿易發展潛力。

　　我國數字服務貿易居全球前列

　　主持人：我國發展數字貿易具備哪些優(you) 勢？近年來，我國數字貿易發展取得哪些成效？

　　李西林（商務部研究院國際服務貿易研究所研究員）：數字貿易是國際貿易發展的新前沿，日益成為(wei) 全球貿易增長的新動力，受到各國高度重視。總體(ti) 來看，我國發展數字貿易具有三大優(you) 勢。

　　第一，擁有超大規模市場。一是擁有全球最大規模的網民數量。數據顯示，截至2021年12月，我國網民規模達10.32億(yi) 人。二是形成全球最大的數據資源。據國際數據公司（IDC）測算，預計到2025年，我國產(chan) 生的數據總量將達48.6澤字節（ZB），居全球第1位。三是我國是全球最大貿易國。2021年，我國貨物和服務貿易進出口總額為(wei) 44.4萬(wan) 億(yi) 元，貿易數字化趨勢穩定，成為(wei) 驅動數字貿易發展的重要力量。四是成為(wei) 全球主要數字經濟體(ti) 之一。據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測算，2021年，我國數字經濟規模達到5.4萬(wan) 億(yi) 美元，並保持較快增長，這將為(wei) 數字貿易發展奠定更加堅實的經濟基礎。

　　第二，擁有龐大的人力資本和人才資源。我國擁有世界上相對規模最大的優(you) 質勞動力資源，人力資本持續積累。據教育部統計，2020年各級各類學曆教育在校生達2.89億(yi) 人，全國新增勞動力平均受教育年限增加到13.8年。

　　第三，研發創新優(you) 勢。一是國家創新實力大幅提高。世界知識產(chan) 權組織發布的《2021年全球創新指數報告》顯示，我國創新指數排名已提升至第12位，居中等收入經濟體(ti) 之首，是世界上進步最快的國家之一。二是數字技術創新實力突出。根據世界知識產(chan) 權組織數據測算，我國數字領域相關(guan) 專(zhuan) 利已快速增加到51.1萬(wan) 件，居全球第4位。三是研發投入持續增長。據統計，2021年我國研究與(yu) 試驗發展經費支出27864億(yi) 元，研發投入強度提高到2.44%。

　　近年來，我國高度重視數字貿易發展，市場範圍不斷擴大，貿易夥(huo) 伴日益多元化，數字貿易大國地位不斷鞏固。

　　一是成為(wei) 全球最大跨境電子商務零售（B2C）出口經濟體(ti) 。跨境電商成為(wei) 外貿創新發展的重要方式，據海關(guan) 總署統計，2021年，我國跨境電商進出口總額達1.98萬(wan) 億(yi) 元，增長15%。聯合國貿發會(hui) 議（UNCTAD）數據顯示，全球2020年成交額（GMV）前13家B2C電商公司中，有4家來自中國。

　　二是位居全球數字服務貿易前列。根據聯合國貿發會(hui) 議可數字化交付服務統計，2020年，我國數字服務進出口總額增加到2939.85億(yi) 美元，實現順差147.65億(yi) 美元。其中，數字服務出口1543.75億(yi) 美元，占服務出口比重55.01%；數字服務進口1396.10億(yi) 美元，占服務進口比重36.63%。

　　三是新型數字貿易發展勢頭良好。我國雲(yun) 服務國際市場逐步擴大，根據國際谘詢機構高德納（Gartner）數據顯示，全球雲(yun) 計算基礎設施即服務（IaaS）市場份額排名中，阿裏雲(yun) 排名全球第3位。我國北鬥係統相關(guan) 產(chan) 品已出口120餘(yu) 個(ge) 國家和地區，與(yu) 137個(ge) 國家簽訂北鬥合作協議。我國成為(wei) 遊戲出口大國，根據中國音協遊戲工委數據，2021年，我國自主研發的網絡遊戲海外銷售收入增至180.1億(yi) 美元。

　　積極參與(yu) 國際規則製定

　　主持人：當前，國際數字貿易規則構建情況如何？我國應從(cong) 哪些方麵著力積極參與(yu) 全球數字經濟和數字貿易規則製定？

　　洪俊傑（對外經濟貿易大學黨(dang) 委常委、副校長）：數字貿易迅猛發展為(wei) 全球經濟注入新活力，同時也對數字貿易治理提出嚴(yan) 峻挑戰。國情、目標和立場上的巨大差異決(jue) 定了各國難以在短期內(nei) 形成統一的國際數字貿易規則。其中，發達國家與(yu) 發展中國家之間的主張及核心訴求差異更加明顯。目前，數字貿易規則主要依托區域貿易協定構建，形成具有較強影響力的“美式模板”和“歐式模板”。

　　數字貿易規則“美式模板”大致經過3次升級，其最新階段的範式為(wei) 《美加墨協定》和《美日數字貿易協定》，二者均以《跨太平洋夥(huo) 伴關(guan) 係協定》（TPP）中的相關(guan) 條款為(wei) 基礎，對部分文本進行直接承襲。與(yu) “美式模板”相比，“歐式模板”尚處於(yu) 初級階段。

　　從(cong) 具體(ti) 規則文本來看，“跨境數據自由流動”“數據存儲(chu) 非強製本地化”“源代碼保護”等規則最能體(ti) 現“美式模板”的特征，也是推動其演進升級的核心規則。《美加墨協定》在上述三方麵均具有高於(yu) TPP水平的強製性，但較強的約束力也限製了“美式模板”的擴展適用。

　　數字貿易規則“歐式模板”雖然更加深入細致，約束力更強，但體(ti) 係性仍然不足。歐盟簽訂的自貿協定中，有關(guan) 數字貿易規則的條款並未單獨成章，過於(yu) 分散的條款增加了應用難度。高標準的“隱私保護”等問題是影響歐盟與(yu) 其他數字強國達成談判協定的關(guan) 鍵。

　　整體(ti) 來看，彰顯美國意誌的“美式模板”構建了高標準範本，背後反映的是美國利益。彰顯歐盟意誌的“歐式模板”也存在憑借自身強勢地位與(yu) 締約方達成非等價(jia) 承諾的問題。

　　我國作為(wei) 數字貿易大國，在參與(yu) 國際數字貿易規則構建過程中始終秉持合作共贏的理念。我們(men) 積極致力於(yu) 在世界貿易組織框架內(nei) 推動電子商務談判，目前，該談判已經取得實質性進展，將力爭(zheng) 在2022年底前就大多數議題達成協議。區域全麵經濟夥(huo) 伴關(guan) 係協定（RCEP）展現了我國參與(yu) 數字貿易規則構建的最高水平，在“跨境數據自由流動”“數據存儲(chu) 非強製本地化”等方麵均實現了突破，還對爭(zheng) 端解決(jue) 、透明度問題做出具體(ti) 規定。RCEP是目前世界上規模最大的自貿區，在數字貿易規則上的優(you) 勢體(ti) 現為(wei) 良好的靈活性與(yu) 包容性，在“電子方式跨境傳(chuan) 輸信息”“計算設施位置”“線上個(ge) 人信息保護”等議題中均設置了例外條款。

　　下一步，應積極構建普惠型數字貿易規則，進一步提升我國在數字貿易領域規則製定方麵的話語權與(yu) 影響力。在跨境數據流動、數據存儲(chu) 等方麵，可以建立分類分級的管理體(ti) 係，在保障安全性的前提下促進跨境數據流動。互聯網平台是數字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應增強其普惠性，提升欠發達地區和中小企業(ye) 運用互聯網平台參與(yu) 國際經貿的能力，彌合數字鴻溝。在國際合作方麵，應拓寬合作領域，加深合作程度，豐(feng) 富合作方式。此外，還應加強對個(ge) 人信息保護、知識產(chan) 權保護、數字稅等方麵的研究，在充分調研的基礎上做出決(jue) 策。並且，進一步完善國內(nei) 相關(guan) 法律法規，大力提升數字治理能力。一些敏感議題可以先在自由貿易試驗區及自由貿易港先行先試，進行壓力測試，待成熟後再進一步推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