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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奮鬥者正青春·解困惑·促紮根】從生態學博士到鄉間養蜂人

發布時間:2022-07-15 10:02:00來源: 光明網-《光明日報》

  奮鬥者 正青春·解困惑·促紮根

  ■講述

  北京林業(ye) 大學生態學博士、四川省平武縣貓熊穀家庭農(nong) 場創始人 張玉波

  四年不到的時間,我從(cong) 一位生態學博士,變成一個(ge) 地地道道的農(nong) 民、一個(ge) 快樂(le) 的養(yang) 蜂人。

  我養(yang) 蜂的地方在四川省綿陽市平武縣,一片有著“天下大熊貓第一縣”美譽的熱土。我曾在這裏做大熊貓棲息地保護的博士論文。一個(ge) 研究大熊貓棲息地的人,為(wei) 什麽(me) 跑去養(yang) 蜂呢?

  2005年3月,剛完成碩士論文的我和師弟師妹來到平武縣木皮藏族鄉(xiang) 做科研調查,吃住在當地村民家中。這裏是真窮啊!陽春三月,山裏的雪還沒化盡,我借住農(nong) 家的男主人何大叔就整天赤腳上山采藥補貼家用。

  後來做博士論文,我越來越多地來到平武,幾乎踏遍木皮藏族鄉(xiang) 的山山水水,也從(cong) 村民口中聽到很多五花八門的故事:有個(ge) 深山溝裏的村落,大部分青壯年因為(wei) 偷獵大熊貓被抓進去了,隻剩下老弱病小。“沒得法,逮到一隻就能賣個(ge) 好價(jia) 錢,大家夥(huo) 咋個(ge) 能經得起誘惑?”村民都說。如此“靠山吃山”,大熊貓慢慢退到深山裏,很難見到了。

  博士畢業(ye) 後,我先是作為(wei) 訪問學者遠赴美國杜克大學從(cong) 事生態研究,後進入中國環境科學研究院工作。但無論身在何處,平武村民始終是我的牽掛。那時,當地積極發展種養(yang) 殖業(ye) ,平武高山蜂蜜逐漸成為(wei) 土特產(chan) 品牌。

  2018年的一天,我接到做博士論文時所駐村村支書(shu) 的電話。他焦急萬(wan) 分,告訴我村民養(yang) 殖的蜂群存活率普遍下降。我立即買(mai) 了科學養(yang) 蜂的書(shu) 寄去。但沒過幾天,村支書(shu) 又打來電話:“小張,我們(men) 這些大老粗咋啃得動這些書(shu) ?”我動了念頭:幹脆辭職去平武養(yang) 蜂,帶動老百姓把青山變銀行!

  2019年年初,我毅然辭職,一頭紮進了平武山溝裏,開始了“貓熊穀家庭農(nong) 場”的創業(ye) 之路。

  這次抉擇,在家裏引起了軒然大波。

  我是獨生子,父母快70歲了,知道博士兒(er) 子扔了光鮮的“金飯碗”,去幹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事,很不理解。一向支持我的愛人也覺得這是瞎折騰。

  可我的內(nei) 心卻堅定無比。研發“太陽能物聯網格子蜂箱”、打消村民的重重疑惑、被蜜蜂蜇到休克住院……闖過一道道難關(guan) 後,我的農(nong) 場終於(yu) 擺滿了小樓房似的彩色蜂箱,蜜蜂整天嗡嗡地飛出飛進,一片歡騰。博士養(yang) 蜂的事在當地越傳(chuan) 越開,周圍很多養(yang) 蜂戶都來觀摩學習(xi) 。漸漸地,依靠養(yang) 蜂,村民們(men) 摘掉了貧困帽子,一邊經營新生活,一邊保護大熊貓。

  事業(ye) 紅紅火火,可我的心底怎會(hui) 沒有牽掛?

  母親(qin) 身體(ti) 一直不好,一到冬天就咳嗽不止,要住院治療。妻子帶著兩(liang) 個(ge) 孩子,也承受著家庭和工作的雙重壓力。

  父母在我進山半年後來過一次平武,看到我曬得黝黑,租住的民房破敗不堪,氣鼓鼓地走了。一次次溝通勸說,加上事業(ye) 逐步走上正軌,父母開始慢慢理解我的夢。

  2021年,我在農(nong) 場蓋起了舒適的小家,把父母接到了身邊。綠水青山中,母親(qin) 的慢性咳嗽竟不藥而愈。父親(qin) 考了駕照,料理起農(nong) 場的一些輕省活。雖然他嘴上沒說,但心裏或許已有了幾分認可。

  除了養(yang) 蜂,我還給村民進行公益培訓,開科普類直播,拍短視頻,每天忙得不可開交。我想在3至5年間,把小山村變成生態保護基地、自然教育基地、科學研究基地、生態農(nong) 產(chan) 品生產(chan) 基地。

  對了,還有喜事分享:退回深山的大熊貓越來越多地出現在農(nong) 場附近了。前不久,還有隻金絲(si) 猴跑進了農(nong) 場裏!

  (光明日報記者鄧暉采訪整理)

  ■對話

  張玉波:

  讀了光明日報《奮鬥青春 無悔抉擇》欄目,被大國工匠孫紅梅的故事深深感動。紮根基層,意味著遠離家鄉(xiang) 、難在父母膝前盡孝。如何處理好照料父母與(yu) 事業(ye) 發展之間的關(guan) 係?

  中國人民解放軍(jun) 第五七一三工廠一級技術專(zhuan) 家、全國勞模 孫紅梅:

  1997年7月,為(wei) 了追尋理想,大學畢業(ye) 後我來到四麵環山的湖北省襄陽市穀城縣石井衝(chong) 村中國人民解放軍(jun) 第五七一三工廠。這裏離家將近1000公裏,當時從(cong) 襄陽回家鄉(xiang) 隻有一趟直達車,經常沒有座位,每到春節更是擠得腳不著地。

  父母幾次三番勸我回去,卻沒有結果。那年秋收結束,他們(men) 決(jue) 定來襄陽看我。

  車間主任聽說後,專(zhuan) 程開車帶我從(cong) 山裏跑到襄陽火車站接站。父母看到捧著鮮花的領導,很是感動。晚上回到山裏後,領導請我的父母吃了一頓豐(feng) 盛的晚餐。

  第二天,我領著父母參觀工廠。母親(qin) 一路嘮叨著“廠子還行,就是太偏了,飯菜你也不習(xi) 慣”,父親(qin) 沒有說話,返程時才對我說:“好好在這裏幹,幹事踏實點、勤快點。”望著不到50歲卻已滿臉滄桑的父母,我掉下了眼淚。

  2003年,我結婚了。父母承包的土地到期了,他們(men) 一起來到襄陽,在工廠附近租了房子,擺了個(ge) 早餐攤,一邊守著攤,一邊守護我。一家人在一起,生活平淡又幸福。

  有了父母的支持,我盡情投入到工作中。2015年,父親(qin) 生病去世。母親(qin) 身體(ti) 一直不好,脊椎骨常發生壓縮性骨折。2019年,母親(qin) 不幸中風,腿腳很不方便,可我家在六樓,她想下樓走一走也成了奢望。工廠得知後,專(zhuan) 門為(wei) 我們(men) 協調了一樓的房子,還專(zhuan) 程探望了母親(qin) 。

  公婆一直在家鄉(xiang) 生活。我和愛人平時沒時間回去,每到過年就千方百計趕回家鄉(xiang) 陪陪老人。現在有了飛機、通了高鐵,回家最快隻需要四五個(ge) 小時,感覺離親(qin) 人更近了。

  對於(yu) 家庭,我有虧(kui) 欠,但更多的是一家人互相扶持、相互鼓勵,讓生命更加充盈和踏實!

    (光明日報記者鄧暉采訪整理)

(責編: 李雨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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