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中國經濟的巨輪向著產(chan) 業(ye) 轉型升級乘風破浪，加快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加快實現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資本市場大發展，穩步提高直接融資比重的黃金機遇期也隨之而來。

　　產(chan) 業(ye) 轉型升級的呼喚

　　研究表明，實體(ti) 經濟行業(ye) 變化導致金融結構和資本市場的相應變化。分析我國上市公司的結構，折射出中國經濟的創新性更加突出。截至2022年，我國戰略性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上市公司超過2500家，市值占比由2018年末的23.4%上升到41.4%。以新一代信息技術、生物醫藥、新材料為(wei) 代表的高科技行業(ye) 市值占比由2012年的11.7%增長至超28%。市值超千億(yi) 元的新經濟行業(ye) 上市公司由10年前的4家發展到現在的51家。10年前，我國市值最大的10家公司全部是金融和能源類企業(ye) ，而目前諸如寧德時代、比亞(ya) 迪等科技公司已脫穎而出。集成電路、新能源等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在資本市場已形成集聚效應。

　　資本市場服務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助力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取得了巨大成就，但是從(cong) 金融體(ti) 係需要更加適配實體(ti) 經濟的角度看，仍任重道遠。日前，證監會(hui) 召開2023年係統工作會(hui) 議提出，穩步提高直接融資比重。聚焦支持科技創新這個(ge) 關(guan) 鍵，統籌多層次市場體(ti) 係建設，統籌股市和債(zhai) 市協同發展，統籌一二級市場動態平衡，進一步暢通“科技—產(chan) 業(ye) —金融”良性循環。穩步提高直接融資比重，資本市場支持科技創新的重要性提升到了新高度。

　　“從(cong) 國際經驗看，在支持科技創新方麵，以資本市場為(wei) 中心的直接融資體(ti) 係相較於(yu) 以銀行為(wei) 中心的間接融資體(ti) 係具有更大的優(you) 勢。”中國銀河證券首席經濟學家劉鋒表示，資本市場能夠為(wei) 科技創新企業(ye) 提供全生命周期的融資服務。資本市場具有更長的投資期限和更高的風險偏好，其風險定價(jia) 和利益共享的機製與(yu) 科技創新企業(ye) 的特征更加匹配。通過股權融資，科技創新企業(ye) 可以有效降低負債(zhai) 並優(you) 化資本結構，為(wei) 研發提供長期穩定的資金支持。此外，資本市場還可以有效規範企業(ye) 的公司治理，有效激發企業(ye) 員工的創新熱情和動力。

　　“我們(men) 需要新的金融業(ye) 態，幫助分散新科技到新產(chan) 業(ye) 轉化過程中的風險，從(cong) 而推動產(chan) 業(ye) 結構的轉型。”中國人民大學學術委員會(hui) 副主席、中國資本市場研究院院長吳曉求認為(wei) ，還有一個(ge) 重要原因，隨著居民收入水平提高，要求金融體(ti) 係為(wei) 社會(hui) 提供財富管理的平台和機製。人們(men) 的收入越來越高，已經不願意或者不甘心把剩餘(yu) 收入變成銀行儲(chu) 蓄，而是希望分享中國經濟向更高端升級的紅利。這些也從(cong) 客觀上推動我國資本市場與(yu) 中國的科技創新攜手同行，相互成就。

　　業(ye) 內(nei) 專(zhuan) 家表示，穩步提高直接融資比重，把更多的資本市場資源投向科技創新領域，是一個(ge) 遠近結合的話題，具有長期性、趨勢性和波浪性。提高直接融資比重與(yu) 經濟環境、金融結構、市場形勢、資金供求等多種因素密切相關(guan) 。2019年我國設立科創板並試點注冊(ce) 製吹響了衝(chong) 鋒號。目前，注冊(ce) 製下上市公司突破1000家。2019年以來，A股投資者每年平均新增1600萬(wan) ，目前日均交易金額約1萬(wan) 億(yi) 元，較2018年增長1.5倍，我國資本市場活力與(yu) 韌性顯著增強。日前，全麵實行股票發行注冊(ce) 製啟動實施，將更大賦能中國創新。

　　“三個(ge) 統籌”托舉(ju) 創新

　　新的曆史階段，提高直接融資比重，是波浪式前進，螺旋式上升。一個(ge) 關(guan) 鍵是抓住支持科技創新這個(ge) 著力點，善於(yu) 利用市場機製作用，加強政策引導，建立更大針對性的更強的覆蓋股債(zhai) 融資和並購重組的製度安排，做好“三個(ge) 統籌”，進一步暢通科技—產(chan) 業(ye) —金融的良性循環。

　　首先，統籌多層次資本市場體(ti) 係建設，以多樣性的機製安排更好促進投融資對接，不斷健全資本市場功能，有效拓展市場廣度和深度。

　　關(guan) 於(yu) 多層次資本市場服務創新的重要作用，有一個(ge) 蘋果公司的成長故事廣為(wei) 流傳(chuan) 。作為(wei) 全球市值最大的科技公司之一的蘋果公司，其在創立初期接到首批訂單時，缺乏啟動資金，向當地銀行申請貸款被拒絕。1977年，紅杉資本和某天使投資人共投資75萬(wan) 美元，蘋果二代計算機的研製才得以繼續。1980年，蘋果公司成立4年後，在美國納斯達克IPO融資約1億(yi) 美元為(wei) 蘋果發展壯大起到了關(guan) 鍵作用。

　　如今，這樣的故事在中國資本市場層出不窮，這讓美國彭博社驚呼：“中國的創業(ye) 者逐漸崛起成矽穀真正的勁敵。”我國已初步形成了以風險投資、私募股權、區域性股權交易市場、新三板、京深滬3家證券交易所為(wei) 架構的多層次資本市場體(ti) 係，覆蓋處於(yu) 不同發展階段的科技創新企業(ye) ，為(wei) 其提供融資服務。

　　日前，全麵實行股票發行注冊(ce) 製改革正式啟動。專(zhuan) 家表示，這將為(wei) 符合國家戰略的優(you) 秀企業(ye) 帶來更為(wei) 高效便利的融資機會(hui) 。在全麵注冊(ce) 製下，資本市場服務實體(ti) 經濟，特別是助力科技創新產(chan) 業(ye) 發展的作用進一步凸顯。中國證監會(hui) 副主席李超表示，我國多層次市場體(ti) 係日益完善。滬深主板突出“大盤藍籌”的特色，科創板堅守“硬科技”的特色，創業(ye) 板保持“三創四新”的特點，北交所和新三板注重服務創新型中小企業(ye) 。同時，創投和私募股權投資基金也發揮出日益重要的作用，資本市場服務實體(ti) 經濟的廣度深度顯著拓展。普華永道中天會(hui) 計師事務所（特殊普通合夥(huo) ）首席合夥(huo) 人李丹認為(wei) ，多層次資本市場體(ti) 係架構的構建，既考慮了行業(ye) 科技含量上的區別，也考慮了商業(ye) 化成熟程度的區別，還考慮了企業(ye) 規模的區別。全麵注冊(ce) 製改革後，我國資本市場支持不同行業(ye) 、不同階段企業(ye) 的架構已係統性搭建。

　　其次，統籌好股市和債(zhai) 市，推動公司債(zhai) 、資產(chan) 證券化和REITs（基礎設施領域不動產(chan) 投資信托基金）市場協同發力，增強股債(zhai) 融資、並購重組政策對科創企業(ye) 的適應性和包容度。發揮好交易所債(zhai) 券市場非金融企業(ye) 直接融資生力軍(jun) 作用。目前，交易所債(zhai) 券市場實現跨越式發展。非金融企業(ye) 債(zhai) 券餘(yu) 額約12萬(wan) 億(yi) 元，占全市場比例超四成。

　　再次，統籌好一二級市場動態平衡。協同推進投資端改革，把蛋糕做大，使資本市場始終保持合理充裕的流動性，為(wei) 直接融資提供穩定充沛的資金支持。“要積極引導更多中長期資金入市。”業(ye) 內(nei) 專(zhuan) 家表示，接下來要推動社保基金、基本養(yang) 老金、年金基金等優(you) 化投資運作製度，更好發揮中長期資金作用。要抓住長周期考核和保險會(hui) 計核算優(you) 化這兩(liang) 個(ge) 突破口，推動保險資金長期投資改革試點落地，持續推進個(ge) 人養(yang) 老金投資公募基金工作，加大產(chan) 品創新力度。

　　“深水區”敢啃“硬骨頭”

　　毋庸諱言，我國資本市場與(yu) 科技創新的對接仍然存在著一些短板和“深水區”。如何補齊短板，進一步暢通科技—產(chan) 業(ye) —金融的良性循環至關(guan) 重要。

　　“加強信息披露，更好地發揮資本市場風險定價(jia) 功能。”劉鋒表示，科技創新不確定性大，其成功率甚至隻有百分之幾，對其進行“合理”定價(jia) 本身就有很大難度，如果信息披露不充分，投資者更是很難對投資標的做出合理的價(jia) 值和風險判斷，也不利於(yu) 保護投資者。針對科技創新企業(ye) ，要加強對其真實技術水平、研發實力等信息的披露，要保證披露的信息及時、準確與(yu) 完整。

　　“對於(yu) 資本市場支持科技創新，雙手讚同，但也要防止兩(liang) 個(ge) A股老問題的負麵作用。”一位投資者告訴經濟日報記者。一個(ge) 是大股東(dong) 迫不及待減持，尤其是大麵積減持，讓人疑慮。一個(ge) 是高比例股權質押，相當於(yu) 提前套現，特別是一些上市公司股權質押後去幹別的事而不是專(zhuan) 注主業(ye) 。“在A股，高新技術上市公司的股票已具有巨大吸引力，但是如果創始人一個(ge) 勁減持或者股票質押，這給投資者什麽(me) 感覺呢？如果他們(men) 都對企業(ye) 未來沒有信心，那二級市場為(wei) 什麽(me) 要去接盤？”這位投資者的疑問，頗具代表性。市場期待相關(guan) 的配套政策繼續優(you) 化完善。

　　還有一些受訪的投資者建議完善退出機製，激活優(you) 勝劣汰的市場機製。科技創新企業(ye) 一大特點是不確定性較大。一些企業(ye) 有機會(hui) 成長為(wei) 行業(ye) 龍頭，但也有較多企業(ye) 的發展可能達不到預期，甚至有可能失敗，這就尤其需要激活市場的優(you) 勝劣汰機製，逐步形成“良幣驅逐劣幣”的正向反饋，從(cong) 而充分發揮市場的資源配置功能，更好支持科技創新。成長創新型企業(ye) 往往具有更大的不確定性或風險，理應具有更大的退市率。

　　此外，要堅持市場化法治化，營造穩定、透明、可預期的發展環境，進一步推進資本市場製度型開放，使我國資本市場的國際吸引力和競爭(zheng) 力進一步增強。（祝惠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