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利平台 > 即時新聞 > 文化

由《書內書外——沈鵬書法十九講》說開去

發布時間:2022-08-08 16:17:00來源: 光明網

  返回傳(chuan) 統的可能

   ——由《書(shu) 內(nei) 書(shu) 外——沈鵬書(shu) 法十九講》說開去

  韓少玄

  在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反傳(chuan) 統”的嘈雜、喧囂和躁動之後,我們(men) 才開始真正意識到,書(shu) 法的傳(chuan) 統是不可割舍的,割舍了傳(chuan) 統的書(shu) 法創作也注定毫無生命力可言。然而,當我們(men) 意識到這一切的時候,也不無遺憾地發現,當下書(shu) 法實際上與(yu) 傳(chuan) 統漸行漸遠、兩(liang) 者之間已經橫亙(gen) 了難以彌合的裂痕,複歸隻是期待。

  何以至此?

  概括起來,有兩(liang) 點原因。一方麵,近代以來傳(chuan) 統社會(hui) 文化的轉型,致使書(shu) 法失去了根植其中、賴以生存的基礎和環境,變異乃是必然;另一方麵,處於(yu) 新的社會(hui) 文化語境中的書(shu) 法急於(yu) 求新求變,過多參照了西方的現代藝術和美術,從(cong) 一種作為(wei) 心性涵養(yang) 、生命修行的“技藝”,轉變為(wei) 西方現代意義(yi) 上的“視覺藝術”。無論哪種原因,都使得當下書(shu) 法處於(yu) 一種頗為(wei) 尷尬的境地,麵對傳(chuan) 統無路可返、麵對西方欲求自立而不能。

  那麽(me) ,當下的書(shu) 法當何去何從(cong) ?應該說,重新回歸傳(chuan) 統、並在重新進入傳(chuan) 統的基礎上尋求當下存在和生長的可能,以返回、求進取,方為(wei) 明智之舉(ju) 。

  問題在於(yu) ,遠離已久,傳(chuan) 統的影像已開始模糊,返回是否還有可能?即便可能,如何才能返回?再進一步問,如果沒有可能返回,何以言進取?如果不對這些問題做出恰如其分的回答,當下書(shu) 法注定無法擺脫其尷尬處境。在這個(ge) 意義(yi) 上,當下一切對於(yu) 書(shu) 法的思考和討論,大都是圍繞這些問題展開的,當然也包括沈鵬先生的《書(shu) 內(nei) 書(shu) 外——沈鵬書(shu) 法十九講》。此著為(wei) 沈鵬書(shu) 學思想和創作體(ti) 驗的集中凝聚,其價(jia) 值在於(yu) ,頗具啟發性地回答了我們(men) 上麵所提出的問題。

  關(guan) 於(yu) 如何返回傳(chuan) 統、如何在返回的基礎上求進取這個(ge) 問題,沈鵬在這本書(shu) 中著重強調了如下幾點內(nei) 容:

  其一,重構書(shu) 法與(yu) 自我的關(guan) 係。

  論及創作、論及臨(lin) 摹、論及教學,沈鵬一直都強調尊重個(ge) 性、強調書(shu) 為(wei) 心畫的重要性。因為(wei) 在沈鵬看來,書(shu) 法,並不僅(jin) 僅(jin) 是一種“藝術”,更是一種真實生命行為(wei) 和體(ti) 驗的真情流露,創作者有著什麽(me) 樣的生命境界也就有什麽(me) 樣的書(shu) 寫(xie) 形態和風格。在這個(ge) 意義(yi) 上才可以說,書(shu) 如其人,如其“個(ge) 性”、如其“心”。縱觀書(shu) 法史的經典傑作,無一不是真實展現了創作者高潔的人格、超脫的心性,而近代以來以西方現代藝術為(wei) 參照創作的作為(wei) “藝術”的書(shu) 法,卻是以割裂書(shu) 法與(yu) 創作者的“自我”“個(ge) 性”“心性”為(wei) 代價(jia) 的。作為(wei) “藝術”書(shu) 法,強調的是視覺,遺忘的是心靈,因此日益距離書(shu) 法的傳(chuan) 統遠甚,甚至走向“非書(shu) 法”。某些追求“現代審美”的創作者、某些“現代書(shu) 法”的創作者之所以最終會(hui) 嗟歎無路可走,其原因主要就在於(yu) 其書(shu) 寫(xie) 與(yu) 其人無關(guan) 、與(yu) 心靈無關(guan) 。這就是說,激活當下書(shu) 法創作活力的關(guan) 鍵之一就在於(yu) ,如何重新建立起書(shu) 寫(xie) 與(yu) 自我的內(nei) 在關(guan) 聯,這也是沈鵬強調個(ge) 性、強調書(shu) 為(wei) 心畫的主要目的所在。

  其二,重構書(shu) 法與(yu) 生活的關(guan) 係。

  作為(wei) 書(shu) 法家的沈鵬,同時也是詩人,勤於(yu) 吟詠、長於(yu) 吟詠,詩歌吟詠對其書(shu) 法風格的形成和成熟起到了不可忽視的促進作用。其詩,乃為(wei) 其書(shu) 之魂。而且,在《書(shu) 內(nei) 書(shu) 外》中沈鵬也曾不止一次地強調過詩歌之於(yu) 書(shu) 法的重要性。詩,並不是諸多文學體(ti) 裁之一,而是一種生命的態度、生活的方式。進言之,詩,是對庸俗的、局促的、瑣碎的現實生活的超拔與(yu) 拯救,意在為(wei) 我們(men) 營造一個(ge) 超越的詩意空間。在傳(chuan) 統的文人藝術中,書(shu) 法和詩歌聯姻,使得書(shu) 法最大程度上克服了自身固有的實用性,參與(yu) 到關(guan) 乎人的精神境界的詩意的、審美的生存空間的建構中去。正是因為(wei) 如此,書(shu) 法才在中國文化史上獲取到足夠的重視。反之,與(yu) 詩歌無關(guan) 的書(shu) 法,不過是某種實用性的工具或者技能。因是之故,注重詩歌創作、注重詩歌對於(yu) 書(shu) 法創作的重要作用,成為(wei) 沈鵬重要的書(shu) 學思想之一。其初衷,就意在強調借助詩歌重構書(shu) 法與(yu) 審美生活、生活審美的重要聯係,而避免書(shu) 法僅(jin) 僅(jin) 作為(wei) 生活的某種裝飾或者點綴。然而,當下為(wei) 數不少的書(shu) 法創作,其實無非隻是可有可無的裝飾或者點綴。

  其三,重構書(shu) 法與(yu) “無限”的關(guan) 係。

  我們(men) 看到,作為(wei) 人文學者的沈鵬,對作為(wei) 物理學家的霍金多有關(guan) 注,不僅(jin) 以之為(wei) 題賦詩作書(shu) ,且於(yu) 言談中時時流露欽敬之意。沈鵬之所以關(guan) 注、欽佩霍金,其原因就在於(yu) ,霍金有著探索無限宇宙的持久熱情,並且在人類探索無限宇宙的進程中有著不可小覷的推動作用。也就是說,沈鵬先生在霍金身上看到了作為(wei) 研究者或者個(ge) 體(ti) 意義(yi) 上的人,對於(yu) 無限事物或者“無限”本身應有的姿態。而我們(men) 知道,是否關(guan) 注“無限”、是否有勇氣有能力追問“無限”,乃是衡量一切學問、一切藝術是否能夠臻於(yu) 極致的標尺。所以沈鵬在談論霍金的時候,其實是希望告訴我們(men) ,有抱負的書(shu) 法家應該與(yu) 霍金一樣致力於(yu) 追問“無限”、探索“無限”,“書(shu) 內(nei) 書(shu) 外、藝道並進”,道即“無限”“書(shu) 外”的道,或者“無限”才真正決(jue) 定著書(shu) 法創作的品格。沈鵬喜歡引用孫過庭的一句話,“情動形言,取會(hui) 風騷之意;陽舒陰慘,本乎天地之心”,這意味著,書(shu) 以載道、書(shu) 達無限乃是書(shu) 法的固有傳(chuan) 統。遺憾的是,這一傳(chuan) 統在當下並不盡為(wei) 人知更無法奢談承續。

  《書(shu) 內(nei) 書(shu) 外——沈鵬書(shu) 法十九講》由沈鵬的授課記錄整理而成,興(xing) 之所至而為(wei) 言,雖屬漫談卻字字珠璣,頗引人深思。

(責編: 常邦麗)

版權聲明:凡注明“來源:新利平台”或“新利平台文”的所有作品,版權歸高原(北京)文化傳(chuan) 播有限公司。任何媒體(ti) 轉載、摘編、引用,須注明來源新利平台和署著作者名,否則將追究相關(guan) 法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