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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來了,“智能”搶了“人工”的飯碗?

發布時間:2023-06-28 10:22:00來源: 中國青年報

  惶恐

  惶恐是突如其來的。過去一年,自由插畫師賀然看著AI一次次的進步,速度讓她吃驚。她從(cong) AI繪出的作品判斷,它已經基本具備一個(ge) 中級職業(ye) 設計師或插畫師的水平。她上學時學了7年畫,畢業(ye) 後做了5年插畫師,也不過是中級。

  “如果有美術需求的公司,有會(hui) 操作AI(繪畫)的員工,就可以把90%的美術人員裁掉。”賀然說,“一開始我們(men) 都認為(wei) 它會(hui) 最先取代的是底層勞動力,去解放體(ti) 力(勞動)的東(dong) 西。”一家深圳的設計公司創始人鄭楚佳告訴記者,AI繪畫工具的出現促使他的公司優(you) 化掉了20%的員工。“隻要我們(men) 會(hui) 使用它,它就基本上能夠替代我們(men) 大部分的畫師。”

  原本,很多人都以為(wei) ,藝術領域是很難被AI侵蝕的,沒想到卻是最早遭受AI衝(chong) 擊的領域之一。

  它曾在2012年畫過貓,一幅仿佛布滿馬賽克的圖上,隻能隱約看出貓的眼睛、鼻子、耳朵和麵部輪廓。到2021年年初,OpenAI公司發布的DALL-E1模型模仿莫奈的風格畫了一隻狐狸,在一片草叢(cong) 中勉強能辨認出狐狸的腦袋。

  2022年,AI繪畫模型DALL-E2、Midjourney、Stable Diffusion相繼問世。不掌握繪畫技術的普通人也能輸入關(guan) 鍵詞,指揮它創作。這被認為(wei) 是“革命式”的。那一年,被稱為(wei) “AIGC(生成式人工智能——記者注)元年”。

  美國遊戲設計師傑森·艾倫(lun) (Jason Allen)在當年夏天受邀參加了Midjourney的使用測試,而後他開始著迷於(yu) 此。“我簡直不敢相信我所看到的”,他在接受《紐約時報》采訪時稱,“我覺得它受到了惡魔般的啟發,就像有某種超凡脫俗的力量參與(yu) 其中。”

  8月,他借助Midjourney創作的油畫《太空歌劇院》拿下了美國科羅拉多州博覽會(hui) 美術競賽“數字藝術”類金獎。這在業(ye) 內(nei) 引起軒然大波,但那張作品是經過900餘(yu) 次迭代調整而創作出的。那時,ChatGPT尚未問世,AI在繪畫界已嶄露頭角。

  隻是那段時間,AI繪畫還稍顯稚嫩。經由它繪出的畫作,很多人物麵目模糊找不到眼睛,有的手上長著六七根指頭;讓它畫少女吃麵,它畫少女手抓麵條往嘴裏塞,筷子不見了;“摔倒的行人”被它畫得扭曲成不可思議的姿勢,胳膊也被摔掉了。

  去年,賀然也曾嚐試使用過那些AI繪畫工具。盡管當時它已能畫出好看的作品,但對業(ye) 內(nei) 人士而言,“(它)做出來的東(dong) 西,商業(ye) 需求是很低的”“對工作上幫助並不大”。

  一些畫師們(men) 甚至覺得,它稱不上多智能,倒是有些智障和可笑,諷刺它是裁縫,是沒有腦子的工具,認為(wei) 它的作品是沒有靈魂的,是毫無邏輯的,是東(dong) 拚西湊,並非真正的藝術。

  “畫出來的東(dong) 西就跟怪物一樣。”鄭楚佳說,他初次嚐試AI繪畫的體(ti) 驗感挺差,多數時候,隻能“矮子裏麵挑高個(ge) ”。那時,公司設計師隻是用它來尋找靈感,並不直接用於(yu) 生成作品。

  2022年12月,一位從(cong) 業(ye) 10餘(yu) 年的畫師還曾對媒體(ti) 表示,AI繪畫尚不完善,目前對從(cong) 業(ye) 者尚未構成明顯威脅。然而很快,一些畫師緊張起來——不斷進化後的AI開始砸他們(men) 的飯碗了。

  鄭楚佳注意到,在今年1月,國外出現了許多AI繪畫教程,他試著讓設計師們(men) 學,發現越來越好用。他記得,當時用AI做了一個(ge) 遊戲角色的平麵模型圖,一兩(liang) 個(ge) 小時就完成了,“如果是我們(men) ,可能要一個(ge) 多星期,甚至半個(ge) 月才能做完”。

  他開始覺得有些恐慌,整個(ge) 行業(ye) 裏可能會(hui) 有一批人要麵臨(lin) 失業(ye) 。

  1月,自由插畫師賀然得知,某互聯網公司跑通了AI作圖,“AI產(chan) 出的新作品,隻需要人工再修改一點點就可以了”。到2月,AI繪畫的商用就衝(chong) 擊到她的生計。

  她有一個(ge) 項目,是給某款遊戲做外包,需要為(wei) 甲方設計60張不同城市的遊戲開機頁麵圖,原計劃一周做一張。一周之後,第二張圖才畫了一半,甲方反饋“公司跑通了AI”,她隻需要在AI生成的圖上做精修,但費用一落千丈,從(cong) 一張兩(liang) 三千元降至三五百元。

  賀然發現,當時AI生成的圖還是會(hui) 有差錯,有時它畫的橋和塔會(hui) 出現結構和透視等問題,有時會(hui) 在某個(ge) 地方奇怪地生出並不需要的東(dong) 西,她需要花費很多精力反複修改。

  “2月的時候應該是Midjourney4.0,現在已經升級到5.0了。”賀然告訴記者,“5.0應該要修的東(dong) 西就很少了。它又進化了。”

  這次,畫師們(men) 常笑話的“AI不會(hui) 畫手”的問題被解決(jue) 了。它畫出的動物纖毫畢現,畫出的人像幾乎與(yu) 照片拍出的無異,足以以假亂(luan) 真。一張由Midjourney5.0生成的“中國情侶(lv) ”圖,引起熱議,不少網友認為(wei) 那是真實拍攝的照片,而非AI作圖。

  在廣州,一家遊戲外包公司從(cong) 1月開始裁員,至今已分4批裁掉了20餘(yu) 位原畫師。

  “我們(men) 公司剔除掉的那些原畫師,基本上都是初級、中級的,高級原畫師基本都留下來了。”該公司特效技術總監陳樺告訴中青報·中青網記者,“說實話,還有點兒(er) 挺殘忍的。”

  原本,創作一幅畫最耗費時間的步驟,是原畫師構思、創作初稿的過程。陳樺稱,使用AI後,原畫師工作效率大大提高了。如今,從(cong) 該公司購買(mai) 的AI繪畫工具來看,隻需要輸入指令,它能生成40至60種方案供畫師選擇,而畫師主要工作在於(yu) 作品的篩選和修改。

  “修改的工作需要高級原畫師,初級、中級原畫師在修改方麵(能力)會(hui) 弱一些。”陳樺說,“他們(men) (被裁掉的人)會(hui) 想要理由,就是(市場)需求不夠,他能力不夠,AI確實能把他的工作替代掉。”

  這家公司最新的招聘中,更多崗位留給了尚未受到AI衝(chong) 擊的特效師,隻招少量高級原畫師。過去幾個(ge) 月,這家公司隻招進兩(liang) 位高級原畫師。這兩(liang) 位原畫師曾在大廠工作。至於(yu) 被裁原因,其中一個(ge) 不願提及,另一位則表示,是項目使用了AI後被擠掉的。

  “它(AI)是加速的一個(ge) 因素,加速了我們(men) 的結構性優(you) 化。”鄭楚佳告訴記者,公司曾在去年進行過一次人員優(you) 化,將團隊設計師人數從(cong) 100餘(yu) 人,減少到50餘(yu) 人。今年,公司設計團隊又優(you) 化掉20%,後續他計劃繼續優(you) 化40%。

  他察覺到,公司裏的設計師多少會(hui) 有可能被優(you) 化掉的焦慮。“我們(men) 隻能夠積極擁抱這個(ge) 技術,盡可能地讓自己對整個(ge) 公司產(chan) 生價(jia) 值。如果這個(ge) 人的思想太過於(yu) 保守,容易被優(you) 化掉。”

  迷茫

  在國外,與(yu) AI有關(guan) 的失業(ye) 也出現了。6月,美國一家為(wei) 離職者提供再就業(ye) 服務的公司Challenger,Gray &Christmas的報告數據顯示,AI在5月導致了美國3900人失業(ye) ,約占5月被裁員總數的5%。

  AI讓一部分人失業(ye) ,但也創造了一些新的職業(ye) 。在招聘網站上,出現了AI修圖師、AI繪圖師、AI原畫師、AI插畫師等新崗位。隻是目前並沒有數據表明,是AI造成的失業(ye) 多,還是創造的就業(ye) 多。

  賀然身邊的許多插畫師並不願意為(wei) AI修圖。在她看來,與(yu) 創作原畫相比,同樣的時間裏,為(wei) AI修圖得到的報酬隻有原來的五分之一,且沒什麽(me) 成就感。以前,她畫完一幅作品,盡管價(jia) 格也不算高,但作品算是自己的。“但是像這種(AI繪畫)你根本就拿不出手,說是你的作品。”

  這段時間,她時常感到迷茫和困惑,一度不知自己未來該如何是好。外包需求正在減少,連電商公司畫海報的需求都在減少,整體(ti) 業(ye) 務量減少了50%,訂單單價(jia) 被市場拉低,整體(ti) 收入幾近腰斬。

  她原本超過70%收入來源於(yu) 遊戲外包業(ye) 務,現在被迫轉型,去網絡上運營新業(ye) 務,試圖尋找更多較小眾(zhong) 的個(ge) 人設計需求。

  這兩(liang) 個(ge) 月,她感到壓力有些大,月收入從(cong) 兩(liang) 三萬(wan) 元,降至一萬(wan) 元左右。“暫時(對日常生活)影響不大,因為(wei) 還有點兒(er) 存款,但是長期來看肯定不行。”賀然說,“基於(yu) 現實,房子、水電、吃喝拉撒、養(yang) 小貓,都是錢。”

  她的一位朋友是做三維動畫的,尚未被AI波及到,近期單量激增。“他就說要不我去學三維,他把他的單子分給我,其實我不太想。我知道那個(ge) 東(dong) 西賺錢,但是我不想去做。”

  “畫了好幾年的人,其實還是因為(wei) 喜歡才去做這個(ge) 事情。”她說,“現在這樣子不賺錢,再喜歡也沒有用。”她不確定,自己要不要繼續在行業(ye) 裏發展下去。“像我們(men) 這種被產(chan) 業(ye) 拋棄的,卡在中間,不上不下,就特別難過。”

  與(yu) 畫師們(men) 不同,那些甲方公司和外包公司麵對AI感到的並不是迷茫。

  作為(wei) 一家公司的負責人,鄭楚佳考慮得很現實,他首先思考的是公司如何應對衝(chong) 擊。“如果你公司沒有去積極擁抱AI,整體(ti) 發展可能會(hui) 受到影響,或者很快被同行淘汰了。”鄭楚佳說。

  很快,他在公司內(nei) 部建立了用於(yu) 探索AI應用模式的“AI探索聯盟”,並開始探討如何整合資源和技術工具,引進了熱門的AI繪畫工具Stable Diffusion與(yu) Midjourney,而後進行AI技術培訓。他將AI技術比作珍妮機,“它的出現是一種顛覆性的效率提升工具”,引進AI可以為(wei) 他提升40%-60%的生產(chan) 效率。

  由於(yu) 公司的主要支出是人力支出,盡管近來前期原創設計客戶流失,訂單減少了三四成,但裁員後引入AI,公司整體(ti) 效益提高了兩(liang) 三成。如今,公司已配備專(zhuan) 門的AI修圖師,在未來的招聘中,他對能擁抱新技術的人更感興(xing) 趣。

  “現在,AI商業(ye) 上的使用已經很普遍了。”陳樺說,一些互聯網公司已經有專(zhuan) 門研究並使用AI創作的團隊,“它能節省特別多、特別多的錢”。如今,在甲方公司開始使用AI後,陳樺所在的遊戲外包公司已接不到原畫的需求了,但半年來,團隊AI繪畫技術與(yu) 產(chan) 業(ye) 鏈更成熟了。

  盡管AI尚未威脅到陳樺的飯碗,他對眼下的時代仍感到恐慌,“科技進步得有點兒(er) 太快了”。他擔心,未來AI繼續進化,“把美術的其他崗位也替代掉”,到那時,快樂(le) 的藝術創作就變為(wei) 單調的技術創作。

  他有一位美術學院的朋友很不喜歡AI繪畫,覺得“它正在破壞這個(ge) 行業(ye) 的生態”。他們(men) 探討這個(ge) 話題時,對方覺得,它是一個(ge) 沒有思想的工具,用短短10分鍾的時間,就代替了一個(ge) 人10餘(yu) 年的繪畫經驗,“你覺得這合理嗎?”

  “我也覺得不合理,但是對於(yu) 我來說,我有什麽(me) 辦法呢?”陳樺說,“我不能表現得太喜歡,也不可能表現得太厭惡。”

  “這種東(dong) 西是公司需求,其實跟自己的意願沒有太大關(guan) 係,公司還是以經濟效益為(wei) 主。”陳樺告訴記者,“你畢竟是一個(ge) 打工人。哪怕是(心裏)有矛盾,也沒有辦法。”

  抵製

  在AI衝(chong) 擊繪畫界後,受到熱捧與(yu) 遭遇抵製幾乎同時出現。

  一些畫師在網絡上聲稱,AI繪畫是基於(yu) 大量圖片數據的投喂訓練而產(chan) 生的,數據中可能包含版權圖片,但訓練AI模型時並未獲得相應版權。這種訓練方式被畫師們(men) 諷刺為(wei) “無版權煉丹”,遭到許多畫師的公開反對。

  “相當於(yu) 是盜用,他利用我們(men) 的畫產(chan) 出(商業(ye) )價(jia) 值,但並不會(hui) 告知或者讓你授權,也沒有利益分紅。”賀然說,“我們(men) 就是靠版權獲得報酬的。”這個(ge) 情況在國外同樣引起了巨大爭(zheng) 議,通常被認為(wei) 這涉及道德與(yu) 法律的問題。

  為(wei) 了搞清楚哪些圖片被用於(yu) 訓練AI繪畫模型,美國技術專(zhuan) 家安迪·貝奧(Andy Baio)和他的AI研究員朋友西蒙·威利森(Simon Willison)抓取到超過1200萬(wan) 張用於(yu) 訓練Stable Diffusion的圖像數據。

  他們(men) 對這些數據進行索引後發現,約47%的圖片來自100個(ge) 網域,其中從(cong) 圖片分享類網站Pinterest中抓取了超過100萬(wan) 張,其他圖像數據來源還包括WordPress、Flickr、500px、Getty Images和Fine Art America等網站。

  數據庫中還出現不少藝術家的作品。排名前25位的藝術家中,隻有3位還健在,其中出現頻率最高的藝術家是美國畫家托馬斯·金凱德(Thomas Kinkade),數據集中有他的9268張圖像,但他在2012年就過世了。

  有人在數據庫找到了自己的5張畫作,並詢問安迪·貝奧是否有辦法讓他們(men) 刪除。安迪·貝奧對此稱:“據我所知,沒有辦法從(cong) 訓練數據中刪除圖像或讓模型忘記從(cong) 中學到的東(dong) 西。”

  安迪·貝奧本人對這樣的新興(xing) 技術的使用也感到非常矛盾。“它的能力讓人感覺像是能夠召喚魔法,但引發了諸多道德問題,且很難跟蹤它們(men) 。”他說。

  在尚未解決(jue) AI版權糾紛所帶來的潛在道德和法律問題前,一些藝術社區、圖片社等開始禁止AI生成作品的出現。Getty Images(蓋蒂圖片社)已公開表示,禁止通過其服務銷售使用Stable Diffusion等生成的AI作品。也有一些機構允許AI生成作品的存在,但需要標明該作品使用AI生成。

  2022年12月的一天,著名藝術網站Art Station首頁被帶有“NO AI”標識的圖片占領。今年3月,國內(nei) 也曾有一波“抵製AI”的浪潮。一些畫師在社交平台公開聲明:本人的作品禁止投喂AI。

  傑森·艾倫(lun) 在接受《紐約時報》采訪時說,他對害怕AI會(hui) 讓他們(men) 失業(ye) 的藝術家表示同情,但他們(men) 的憤怒不應針對使用AI繪畫工具創作藝術的個(ge) 人,而應針對選擇用AI取代人類藝術家的公司。

  前不久,鄭楚佳的一位朋友也換上了“NO AI”的頭像,但在他看來,抵製AI主要是因為(wei) 版權,而非抵製這項技術,“這個(ge) (技術)肯定是不可阻擋的”。

  他也擔心AI繪畫的版權問題,但他所指的版權是,當他的公司探索出一種新的繪畫風格,一旦被他人拿去投喂AI,“我們(men) 這個(ge) 風格就會(hui) 瞬間成為(wei) 大眾(zhong) 化的”。

  在國外,一家老牌的遊戲發行商Paizo在3月表示,他們(men) 將更新合同,以強製規定任何提交的作品都必須由人類創作,人工智能生成的藝術作品和文字在其遊戲中均不受歡迎。

  該發行商還聲稱,“隻要圍繞這些程序的道德和法律環境仍然模糊不清,我們(men) 就不願意以任何方式將我們(men) 的品牌與(yu) 這項技術聯係起來。”

  陳樺覺得,這是一家有骨氣的公司,想為(wei) 這個(ge) 行業(ye) 去貢獻力量,對於(yu) 行業(ye) 大環境而言,是好的。“但是你要我老板去這樣,那肯定不行。”陳樺說。賀然有時也感到矛盾,她對AI“盜取”那些圖像數據用於(yu) 訓練模型很是抵觸,但又不得不麵對AI衝(chong) 擊下收入銳減的現實。

  “曆史表明,新技術可以為(wei) 我們(men) 的經濟帶來巨大收益,但對某些人和社區來說並非沒有痛苦。總體(ti) 影響將在很大程度上取決(jue) 於(yu) 社會(hui) 製度和政策。”聯合國經濟和社會(hui) 事務部(Department of Economic and Social Affairs)主任洪平凡在談及AI時說。

  鄭楚佳覺得,未來政府可能需要大力扶持與(yu) AI相關(guan) 的培訓,將相關(guan) 課程納入高校的學生培養(yang) 規劃中。他也擔心,受到AI衝(chong) 擊後,初級設計師會(hui) 很難接到訂單、項目,能力無法得到鍛煉,造成行業(ye) 新人的流失,未來5-10年可能會(hui) 出現“人才斷層”的問題。

  在他看來,AI確實替代大量的人力,但不能忽視人的基礎能力和創造性的培養(yang) 。“不然到時候它做出來,他都無法去判斷(好壞),也是很恐怖的問題。”陳樺也感覺到,近半年來,公司設計師們(men) 越來越依賴於(yu) AI繪畫工具,“他個(ge) 人的創造力確實是下降了”。

  近來,賀然已不再像前不久那樣抵觸AI,她正打算學習(xi) 如何使用AI,輔助自己的繪畫。

  “上個(ge) 月很抵觸,是因為(wei) 它斷我財路。”賀然說,“但是我這個(ge) 月意識到,你沒辦法去抵製它,你得盡快去利用它。”

  (應受訪者要求,賀然、陳樺為(wei) 化名)

  中青報·中青網記者 李強 來源:中國青年報

(責編:陳濛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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