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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繁華:對文學的期待,不能像收莊稼似的

發布時間:2022-08-10 16:24:00來源: 光明網

  作為(wei) 中國當代文壇具有廣泛影響的著名評論家,孟繁華20世紀80年代步入文壇,即引起關(guan) 注。自90年代以來,他的《文學革命終結之後——新世紀文學論稿》榮獲第六屆魯迅文學獎,《眾(zhong) 神狂歡》《中國20世紀文藝學學術史》(第三卷)等主要著作至今仍然深刻地影響著當代文壇。

  一直以來,孟繁華以樸素的評論之筆,開掘當代寫(xie) 作的更多可能,他的不少文章令眾(zhong) 多文學愛好者津津樂(le) 道。

  前不久,在《草原》舉(ju) 辦的生態文學論壇上,孟繁華接受了北京青年報記者的獨家專(zhuan) 訪,聊了聊關(guan) 於(yu) 文學以及文學批評的那些事兒(er) ,並回憶了過往求學、讀書(shu) 的人生經曆。

   不再寫(xie) 詩,認認真真讀書(shu) 寫(xie) 文章

   北青報:您1951年出生在吉林,在那個(ge) 年代,最初是如何開始從(cong) 事文學批評的?

   孟繁華:我的祖籍在山東(dong) 。爺爺那一代人闖關(guan) 東(dong) 走到了吉林敦化市。爺爺一生坎坷,一輩子背著曆史反革命的罪名,非常卑微、非常恥辱地活著。他去世後第二年才被平反。我是林業(ye) 工人子弟,父親(qin) 是一個(ge) 普通的林業(ye) 工人。1968年我初中畢業(ye) 就下鄉(xiang) 插隊了。

   1978年國家恢複高考,我報了三個(ge) 中文係,結果被錄取到了東(dong) 北師大曆史係。後來轉係轉到中文係。過去我很想搞創作,寫(xie) 詩。係主任卻告訴我,中文係不是培養(yang) 詩人和作家的,是培養(yang) 學者的。聽了老師的教誨,我就不再寫(xie) 詩,認認真真讀書(shu) 寫(xie) 文章。學術研究,走進去之後,興(xing) 趣是最好的老師,開始發表了文章,周圍同學都很羨慕、驚奇。那個(ge) 時候不知道天高地厚,寫(xie) 了很多,心裏飄飄忽忽。但確實逐漸對文學評論產(chan) 生了興(xing) 趣。

   北青報:從(cong) 曆史係轉到中文係,還是有不小跨度的。

   孟繁華:我被錄取到東(dong) 北師大曆史係,亞(ya) 述學的創立者林誌純先生就是這個(ge) 係的教授,他在學界人人皆知。他給我們(men) 上課的時候已經67歲了,上課沒有教案,也沒教材,舉(ju) 著個(ge) 粉筆就開講。但林先生是福建人,他的普通話我一句聽不懂,聽亞(ya) 述學就跟聽天書(shu) 似的。我中學學了幾天俄語,到曆史係是學英語,那時一個(ge) 英文字母我都不認識,老師就在課間休息時教我認字母。對我來說,專(zhuan) 業(ye) 課困難、外語也困難,那段時間完全是創傷(shang) 記憶,打擊非常大。

   於(yu) 是我去找教務處,那個(ge) 時候學校特別負責任,教務處處長勸我說曆史係是教育部的重點科係,想考上都不容易,你怎麽(me) 還要轉呢?我說我聽不懂,他說聽不懂就對了,來大學就是學習(xi) 的。我又堅持了一個(ge) 月,還是聽不懂,我又去找他,“老師,你要不給我轉係,我準備退學了”。他很驚訝,“都到這種程度了,坐下我們(men) 聊一聊”。他問我熱愛中文為(wei) 什麽(me) 報了曆史係?我說我報的北大中文係、吉大中文係、東(dong) 北師大中文係,可能是我的考分較高,就分到了曆史係。可是學校沒有轉係的先例,我垂頭喪(sang) 氣地走了。我感到非常絕望,就拿著曾經發表的詩歌和文章找到中文係主任馮(feng) 先生,他也認為(wei) 曆史係比中文係還有影響,我說,“老師不是這麽(me) 回事兒(er) ,主要我聽不懂,不能轉那我就退學了”。我當時真是這麽(me) 想的,說得很決(jue) 絕。一個(ge) 星期以後,學校通知我轉到了中文係。

   轉到中文係,又改成學日語,我還是一個(ge) 字也不會(hui) 。老師又在課間教我平假名、片假名。不過到中文係就踏實了,中文係的課程對我來說不是難題。等到期末考試,我們(men) 年級二百多人,日語我考了第一,滿分。任課教師非常驚訝,經常講我這個(ge) 例子。東(dong) 北師大有一大批老教授,學術氛圍非常好,圖書(shu) 館藏書(shu) 也很豐(feng) 富,我覺得從(cong) 那以後我的人生發生了變化。

   北青報:您剛才說到1968年下鄉(xiang) ,那十年的插隊經曆對您來說有哪些深刻記憶?

   孟繁華:回過頭來看插隊經曆,和當時的感受已經完全不一樣了,曆史一旦進入敘事,就有很多虛構成分。現在回想起來,剛剛下鄉(xiang) 的時候我們(men) 興(xing) 高采烈,覺得自由了。那時候的農(nong) 業(ye) 生產(chan) 就是前現代的鋤頭、鐮刀、牛車、馬車,剛到鄉(xiang) 下我們(men) 認真向農(nong) 民學習(xi) 生產(chan) 勞動,非常辛苦但很虔誠,大家幾乎都是全勤。

   過了一年之後心態就發生變化了,覺得前途非常渺茫,大家幾乎同時在一個(ge) 早上消沉了,平時交流說話明顯少了。特別是兩(liang) 年以後開始陸續招工、參軍(jun) ,每次我都因為(wei) 政審不合格被刷下來。每個(ge) 同學離開,其他同學都非常難過。離開的同學雖然很高興(xing) ,但心情也複雜。

   幾年之後,我們(men) 集體(ti) 去了林場。從(cong) 某種意義(yi) 上說,在林場的生產(chan) 勞動更艱苦,長白山冬天的極端溫度能到零下三四十攝氏度。但是心裏總升起一些希望性的東(dong) 西,比如身份變成了林場工人。其間我曾被推薦工農(nong) 兵大學生,但因為(wei) 家庭出身去不了。那一段對我來說是人生比較艱難的時刻。

   寫(xie) 一本書(shu) 三個(ge) 月,一篇文章寫(xie) 三年

   北青報:您後來進入北大學習(xi) ,也是重要的人生轉折點吧,有哪些難忘的人和事?

   孟繁華:1982年我畢業(ye) 時,係裏曾動員我留校,但我內(nei) 心潛在的理想還是去北京。我後來檢討,雖然1982到1984年我也發了很多文章,接觸到很多景仰已久的比如謝冕、洪子誠等學術前輩,以及李陀、鄭萬(wan) 隆、陳建功、賈平凹、路遙、張抗抗等知名作家,但那時我還是在專(zhuan) 業(ye) 的外圍寫(xie) 文章,不能進入文學討論的核心話題。嚴(yan) 格意義(yi) 上說,80年代在整個(ge) 文學場,我是個(ge) 圍觀者,還不能稱為(wei) 一個(ge) 地道的中國當代文學的研究者。1989年我到北大中文係做了兩(liang) 年高級訪問學者後,考取了謝冕先生的博士研究生。這三年對我人生的改變非常明顯,我理解了學術和批評是什麽(me) ,也逐漸融入到核心話語的討論中來。

   當時謝先生以“北大批評家周末”的方式來組織他的教學,除了博士生,訪問學者、外校教師等來參加的人非常多,大家就專(zhuan) 業(ye) 的報告展開討論。這個(ge) 學術沙龍從(cong) 1989年開始一直堅持了十年,我畢業(ye) 後到社科院工作還經常去參加活動。

   北大和謝先生這種完全開放性的教學方式,讓不同的思想、不同的觀念交融碰撞,同學之間也有很多很好的想法。所有參加“批評家周末”的人心無旁騖,一心向學。它培育了學者應有的精神和氣象,這些經曆對我影響很大。

   北青報:您成名在90年代,包括獲得魯獎等一係列重要獎項,是有怎樣的機緣呢?

   孟繁華:1995年我從(cong) 北大畢業(ye) 後去了社科院文學理論研究室,後來又調到當代室。可以說我的主要研究成果都是在社科院時完成的。當時所裏麵有一批非常好的理論家,蔡儀(yi) 先生是第一任室主任,還有王春元、錢中文、杜書(shu) 瀛、何西來、毛崇傑等先生,他們(men) 的學術成果、治學態度都潛移默化地影響了我。當時還有像汪暉、陳曉明、蔣寅、李潔非、靳大成等很多很好的學術朋友,大家見麵基本都是在談讀書(shu) 。所裏經常有來自世界或全國各地優(you) 秀學者講學,這種學術環境是別的地方所不能夠擁有的。在國家核心的研究機構工作,那種精神狀態、自我期許是不一樣的。

   我在學術上主要做兩(liang) 方麵的工作,一個(ge) 是文學史,一個(ge) 是當下文學批評。當下批評也包括當下文化,比如《眾(zhong) 神的狂歡》那本書(shu) 大眾(zhong) 影響比較大,國內(nei) 有三個(ge) 版本,今日中國出版社、中央編譯出版社和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被翻譯了英文、法文、日文、韓國文、越南文等。其實這本書(shu) 我三個(ge) 月就寫(xie) 完了。我更花工夫的還是文學史,包括學術史。比如當時我參與(yu) 做的一個(ge) 國家重大項目《中國20世紀文藝學學術史》,我寫(xie) 的第三篇,在社科院圖書(shu) 館、教育部檔案室查資料,花了三年多時間。

   北青報:現在不少學者、作家都在研究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比如有“文學黃金十年”的提法,您是如何回望的?

   孟繁華:對於(yu) 上世紀80年代的回顧和檢討,我現在覺得學者和作家們(men) 的態度是不一樣的。我更懷念的是80年代的文學環境和氣氛,以及為(wei) 一個(ge) 觀念或問題爭(zheng) 論得麵紅耳赤的誠懇和坦率,而不是說那個(ge) 時代是無可挑剔的,這種想象是不切實際的。80年代最迷人的不是說文學的讀者多,文學多麽(me) 重要,而是說80年代有一個(ge) 自由、開放的文學環境,大家對文學懷有一種信念。

   上世紀90年代、具體(ti) 地說是1993年,上海學者發起非常重要的人文精神大討論,對於(yu) 厘清那個(ge) 時代的價(jia) 值觀、主要問題和矛盾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在文學創作上也發生了一些變化,出現了以賈平凹、陳忠實、高建群等“陝軍(jun) 東(dong) 征”為(wei) 表征的文學。

   上世紀80年代的理想主義(yi) 或樂(le) 觀情緒,後來逐漸開始沉澱,對研究的學術性的強調開始逐步成為(wei) 一種自覺意識,這點非常重要。但是這個(ge) 時候也有一些非常熱的文化熱點出現,比如陳寅恪、吳宓、王小波、顧準等人物被津津樂(le) 道,出了很多書(shu) 籍。這些“熱”的背後隱含著知識分子意識形態的另一種訴求。這就是,他們(men) 才是知識分子應該選擇的道路。這當然也是一種幻覺,任何時代知識分子道路的選擇都是自由的。

   真正的文學批評,需要與(yu) “高端”對話

   北青報:具體(ti) 到文學批評,您有哪些比較深刻的體(ti) 會(hui) ,您覺得它的意義(yi) 在哪?

   孟繁華:關(guan) 於(yu) 批評,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批評比較誠懇,作家的承受力也比較正常。那時候有的作家麵對很嚴(yan) 厲的批評,會(hui) 很苦惱、很痛苦,但不會(hui) 因為(wei) 文學批評而產(chan) 生個(ge) 人之間的恩怨。

   後來,我覺得文學批評有兩(liang) 個(ge) 現象是不正常的,一是文學批評變成文學表揚,大家都是在表揚;還有一種是惡意的攻擊,甚至是人身攻擊,我們(men) 都經曆過。這兩(liang) 種現象對我們(men) 批評的傷(shang) 害非常大,特別對年輕人的影響非常強。

   現在非常學術化地去批評一個(ge) 作品或一個(ge) 作家的,幾乎沒有。我實事求是地說,現在公開說哪個(ge) 作家哪個(ge) 作品有點問題的話,那個(ge) 作家不是說痛苦,可能會(hui) 是一種憤懣,一種極端的不快,這個(ge) 文學環境太不正常了。要是沒有善意的批評或者實事求是的批評,那文學批評的存在還有價(jia) 值嗎?

   北青報:批評家與(yu) 作家似乎有著天然共生的關(guan) 係,您評判作品時遇到人情稿怎麽(me) 辦?

   孟繁華:你這個(ge) 問題很尖銳。我個(ge) 人就在這樣一種文學批評的環境裏麵,不可能不受到這種影響。確實有一些過去的老朋友,還有雜誌社、出版社,我們(men) 年輕的時候他們(men) 都認真地扶持過我,現在人家說有個(ge) 作品讓你給看一看,寫(xie) 篇文章,我不可能無動於(yu) 衷,評價(jia) 作品的時候就不那麽(me) 客觀,好話說得會(hui) 更多。

   北青報:您如何評價(jia) 當下文學?

   孟繁華:評價(jia) 任何時代文學最重要的一個(ge) 尺度,是看這個(ge) 時代文學的高端成就。比如現代文學我們(men) 有了魯迅,這就是一個(ge) 偉(wei) 大的文學國家的高端成就。對文學的期待,不要像對經濟的期待那樣:每年的GDP要不斷攀升。文學不能一年一年地看,像收莊稼似的。看任何一個(ge) 時代的東(dong) 西,一定要看到高端成就,就像我們(men) 看法國要看雨果,看英國要看莎士比亞(ya) ,看美國要看海明威,看日本要看川端康成,看俄國要看托爾斯泰……這些文學的高峰都是世界共同的文學遺產(chan) ,有世界影響的作家就是我們(men) 這個(ge) 時代最重要的標識。

   實事求是地說,基數更大作品是消費性的東(dong) 西,和處理人的思想情感和精神世界是兩(liang) 回事情,它不代表這個(ge) 時代的文學成績。高端的東(dong) 西,我們(men) 要跟他展開對話,和餘(yu) 華、劉震雲(yun) 、劉恒、鐵凝、蘇童、歐陽江河、西川……不管是嚴(yan) 肅文學還是大眾(zhong) 文學,跟高端成就展開對話,才能真正和我們(men) 這個(ge) 時代的優(you) 秀文學和文化成果構成關(guan) 係,形成真正的文學批評。

   北青報:近幾年,出現不少新的寫(xie) 作文體(ti) ,比如近來大熱的生態文學、自然寫(xie) 作,對此您怎麽(me) 看?

   孟繁華:文學藝術在不斷發展過程中肯定會(hui) 產(chan) 生新的概念、新的形式,在固有的詩歌、小說、散文、戲劇、報告文學等文體(ti) 不能滿足文學創作要求時,有些刊物、批評家、作家就會(hui) 提出一些新的概念。重要的是,任何一個(ge) 概念和一種文體(ti) 的提出,要靠它的創作實踐來證明、來驗證。像非虛構寫(xie) 作到現在大概有十多年,已經成為(wei) 相對成熟的一個(ge) 文體(ti) 。

   自然寫(xie) 作一直存在。從(cong) 《詩經》的《關(guan) 雎》《蒹葭》開始,人與(yu) 自然的關(guan) 係一直存在。現在重新提出,是更多人看到了現代性發展過程當中的問題,或者說,“現代”的實現是以自然作為(wei) 代價(jia) 換取的,環境汙染,水資源短缺,災害頻仍,提倡者意識到自然對我們(men) 來說是多麽(me) 的重要。文學能做的就是提倡自然寫(xie) 作。我覺得現在的自然寫(xie) 作作為(wei) 一個(ge) 新的文學概念,理論闡釋還嫌薄弱。原因是與(yu) 自然寫(xie) 作相關(guan) 的文化理念、文學觀念還沒有搞清楚。其實,這個(ge) 理念的本質,還是要處理人和自然的關(guan) 係。現在是模糊的,另一方麵,我覺得還是有待於(yu) 創作實踐去證明。

   還有,我覺得要用一種客觀的態度對待自然寫(xie) 作,不要抵觸,也不要盲目鼓勵。視野再擴大一點,比如曆史上有沒有這種東(dong) 西,他們(men) 是怎麽(me) 處理的,創作實踐是什麽(me) 樣的?當我們(men) 把這些搞清楚之後,會(hui) 建立起一個(ge) 關(guan) 於(yu) 中國的自然文學、自然寫(xie) 作的樣態。要講中國故事,講中國經驗,肯定會(hui) 講出獨特的關(guan) 於(yu) 自然寫(xie) 作的故事。

   做一個(ge) 正直的學者,一個(ge) 盡量不講假話的人

   北青報:您說話知識含量豐(feng) 富,還特別幽默,日常生活中也如是?

   孟繁華:我喜歡開玩笑。一個(ge) 做文學的人也弄得正襟危坐,實在不喜歡。當然,這也是一種自娛自樂(le) 吧。到了一定年齡,各種事務使時間變得非常零碎。我是很無趣的人,打牌下棋都不會(hui) 。偶爾和朋友一起喝喝酒就算業(ye) 餘(yu) 生活了,其他的時間基本是在讀書(shu) 寫(xie) 作。閱讀積累非常重要,比如上課講到哪個(ge) 作品,寫(xie) 過讀過的,幾十年我都不會(hui) 忘記。

   做學術,假如不了解新的理論,就不可能獲得新的方法、新的觀念。所以讀書(shu) 對我來說,就是活到老學到老。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文學, 21世紀前十年,我可能算是一個(ge) 重要的批評家,2010年以後,我們(men) 這一代人的影響逐漸在淡化,這是客觀事實。可能是性格原因吧,我願意跟年輕人在一起。向年輕人汲取新的觀念和思想,但也不是跟著年輕人跑。一麵向著未來,一麵向著過去,既瞻前又顧後才不至於(yu) 和這個(ge) 時代離得太遙遠。

   北青報:進入耳順之年,您會(hui) 怎麽(me) 看待生命,比如疾病、生死。

   孟繁華:沒有刻意考慮過這個(ge) 。我曾經得過嚴(yan) 重的疾病,得知時有那麽(me) 三五分鍾是極度絕望的。但是很快就鎮定了。我記得很清楚,2016年3月做的手術,那天我特別輕鬆。進手術室的時候,我還開玩笑,說總得有一個(ge) 儀(yi) 式吧,就這麽(me) 給推進去,很不嚴(yan) 肅嘛。手術下來,我太太說醫生說非常成功。我還跟她開玩笑,我說醫生都這麽(me) 說:下來的,說非常成功;下不來的,說我們(men) 盡力了。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很多東(dong) 西可能是命定的,未知的東(dong) 西,神秘的事物,但不要用無知的方式去對待它。具體(ti) 到對自我的要求,就是生活裏做一個(ge) 好人,做一個(ge) 正直的學者,做一個(ge) 盡量不講假話的人。(文/記者李喆 供圖/孟繁華)

(責編: 常邦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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