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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時空”的旅行

發布時間:2023-03-03 10:38:00來源: 人民日報海外版

  癸卯春啟,在綿綿的陰雨中,我坐上了從(cong) 希斯羅機場開往劍橋的車。得知我第一次來到英國,接機的當地司機很是熱情,一路上不停地問我對這裏的第一印象、來這裏做什麽(me) 以及未來打算。他的熱心和對於(yu) 我所學專(zhuan) 業(ye) 的好奇,讓我忽然靈光一閃,認為(wei) 似乎可以給自己的這次行程冠以一個(ge) 略顯神秘的目的——這是一場“穿越時空”的旅行。

  我的專(zhuan) 業(ye) 是曆史民俗學,大部分時間都在同過去對話,探尋平凡世界裏的陳年往事。最近幾年,“打交道”最多的便是非物質文化遺產(chan) 的傳(chuan) 承與(yu) 保護。出於(yu) 專(zhuan) 業(ye) 需要和個(ge) 人愛好,我的學習(xi) 、工作甚至業(ye) 餘(yu) 時間基本都泡在博物館、古村落,有時為(wei) 研究,有時隻為(wei) 感受。這次來劍橋,正是衝(chong) 著這裏的博物館而來。

  來英之前,我就對英國人熱衷於(yu) 博物館略有耳聞,親(qin) 眼見到後確實名不虛傳(chuan) 。我也大致了解英國對於(yu) 非物質文化遺產(chan) 概念源自傳(chuan) 統的審慎態度,更想了解其中深意。

  在與(yu) 外方教授初步交流後,我決(jue) 定從(cong) 自身專(zhuan) 業(ye) 和興(xing) 趣出發,對英國的博物館進行田野調查,後續有了更多思考之後再引入非遺話題。同時,進行比較研究,探尋博物館之於(yu) 文化遺產(chan) (尤其是非物質文化遺產(chan) )保護傳(chuan) 承的現實功用與(yu) 未來方向。

  就此,以劍橋為(wei) 中心,我開始了徜徉在博物館裏的奇妙時空之旅。

  第一站是我所在研究所的考古與(yu) 人類學博物館——一座雖小卻帶給我很多啟發與(yu) 震撼的博物館。這所博物館設在一個(ge) 具有百餘(yu) 年曆史的建築裏,存放著大量文物,貫穿起200萬(wan) 年的人類曆史,講述著許許多多故事——博物館的網站首頁便以此為(wei) 簡介,令人遐思。

  在博物館裏駐足、漫步,真的如同乘坐時空旅行機,穿梭於(yu) 世界各地的過去與(yu) 當下。或是由於(yu) 人類學背景的關(guan) 係,這裏展陳的分類標準更顯專(zhuan) 業(ye) ,注重物件之間的聯係及其背後的整體(ti) 社會(hui) 環境,因而每進入一個(ge) 小的展區,就好像走進了那個(ge) 時空。博物館工作人員也非常重視曆史與(yu) 當下的關(guan) 聯,比如,一個(ge) 展櫃中陳列著不同年代、不同地域的人們(men) 利用自然材料製作的手工藝品,暗含著人與(yu) 自然的和諧、人與(yu) 人之間的共美。

  博物館裏也有中國文化藏品,讓我印象最深的是紫砂壺。除了器具及工藝流程的介紹之外,還有一張展板這樣寫(xie) 道:在中國,紫砂壺是越養(yang) 越潤、越用越漂亮的,但是出於(yu) 博物館保存的需要,這一實踐理論不太容易被接受,不過最終工作人員還是妥協了,決(jue) 定對某個(ge) 紫砂壺進行“處理”,使其產(chan) 生光澤和潤度。我個(ge) 人倒是覺得,這一態度印證了英國人對物質文化遺產(chan) 中的“非物質”的接受。

  同考古與(yu) 人類學博物館相距大約百米的還有塞奇威克地球科學博物館——據稱是劍橋大學最古老的一座博物館。亞(ya) 當·塞奇威克是現代地質學奠基人,達爾文的老師,而這座博物館儲(chu) 藏展覽的也多是岩石、礦石和化石標本,據說涵蓋世界五大洲四大洋,串起了地球14億(yi) 年的曆史。

  其實,由於(yu) 個(ge) 人專(zhuan) 業(ye) 的人文屬性,我原本對這種類型的博物館感觸不深,但一路參觀下來,依然收獲不少。首先,博物館的展陳方式是知識性與(yu) 趣味性的結合,某些展櫃攬聚的是想要探討更深刻內(nei) 容的專(zhuan) 業(ye) 人員,某些展櫃則是一如我這樣的“化石小白”也很容易被吸引的,會(hui) 被帶入地質發展的大背景中,了解石頭背後的故事。其次,博物館的開放性與(yu) 秩序性讓人印象深刻。塞奇威克博物館曾被選為(wei) 英國“家庭友好博物館”,由於(yu) 很多家長帶孩子來此參觀,難免吵鬧,但博物館在參觀路線裏設置了很多家庭互動區,家長與(yu) 孩子的交流也多在此處進行,並沒有給其他參觀人群造成太大困擾。最後,聽聞這個(ge) 博物館還經常走進社區,帶領當地居民學習(xi) 化石知識,進而一起尋找身邊的化石,讓博物館真正走進普通人的生活。

  古典博物館是另一個(ge) 比較專(zhuan) 業(ye) 的展館,擁有世界上現存最大的希臘和羅馬雕像石膏模型。漫步其中,好像身處眾(zhong) 神和英雄之間,猛然回頭就會(hui) 被某座雕像“嚇到”。令我多少有些意外的,還有一個(ge) 小小的投票箱——一個(ge) 關(guan) 於(yu) 是否支持藏品歸還的投票。事實上,我也知道這樣的形式對結果並不能起到決(jue) 定性作用,但我還是毫不猶豫投了一票,投給“支持”,希望它們(men) 有回歸故土的機會(hui) 。在英國某些博物館(比如上文所寫(xie) 的考古與(yu) 人類學博物館)也表現出反思殖民曆史的明確態度,懇切接受人們(men) 對於(yu) 藏品描述過程中任何帶有民族歧視傾(qing) 向或是殖民意味的更正,也願意討論藏品歸還的可能性和可操作性。

  每座博物館裏,每隔一段就有可供自取的折疊椅,我看到許多人都會(hui) 拉開一把,端坐在某件展品前,寫(xie) 寫(xie) 畫畫,很是認真。而在這附近,還坐落著動物學博物館、菲茨威廉博物館、極地博物館等有大有小、有綜合有專(zhuan) 類的若幹博物館,都在腳步可及的範圍內(nei) 。一座一座踱步而觀,為(wei) 我這一場“穿越時空”之旅開了個(ge) 好頭。

  很珍惜,這一場時空旅行裏的各種遇見;也無比期待,某些遇見可以有回到故鄉(xiang) 的那一天。

  (作者 鄭 豔 係劍橋大學訪問學者)

(責編:李雨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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